第一三三章老杨了难卫兵沒有一丝反抗被押走了。经过老杨面前时。老杨拉住他。说:“你就不想多说二句话。”老杨看着团长发怒也沒有制止。卫兵被绑了起來押到了祠堂前。站在了雪地里。卫兵一直沒有说话更沒有喊叫申辩。老杨看在眼里。心里想这小子还算有种。即使团长说非得要枪毙他不可。他也沒有回驳说一句硬话更沒有软话。老杨清楚他是在执行团长的命令。不过这小子也是缺个心眼的蠢东西。根本就沒有想那么多的死脑筋一个。他决定向团长求情。留下这小子的命。看着气冲冲走在前面。來到祠堂前对着卫兵盯了一眼。然后迈进了祠堂里的团长。跟在后面的老杨看着团长走进了祠堂。在离卫兵站的地方稍远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沒有跟着团长进去。气头上的团长他是不敢去惹的。等过了一会再进去也不迟。让他息息火也好。如果这个时候进去的话。会火上浇油的。他了解这个老乡。曹帮主看着老杨停下便走了过來。对老杨说:“这团长还真要杀那个小子啊。”老杨说:“你看他现在那样子象是说的假话吗。”曹帮主惋惜地说:“太可惜这个后生了。你和他是同乡。能不能说点好话。不就是一头牛嘛。”卢钢听了杨老师的话。虽说这小子杀了牛。作为一个乡村的伢子他知道一条牛对于一家人说明了什么。不过。他最初看到这个卫兵时。觉得这小子还蛮英气。可今天他却杀了老百姓的牛。这要是在杨老师的部队里决不是一般的事情。破坏军民关系。这绝对不是共产党能容忍的。不过。这里不是共产党的地盘。是友军的。在这里能听到团长为了一条牛要杀一个贴身的卫兵。他还真是感到奇怪。听了曹帮主说的话后。他还是动了些恻隐之心。附和着曹帮主对老杨说:“就是。杀了他真可惜。不过。杨老师。你说这小子是不是也脑膜炎不想事。就偏偏要去杀人家的牛呢。就要开春了。牛要耕田。人要吃饭。我看这小子根本就不是穷苦人。是土豪劣绅的崽子。”小林说:“杆子哥。你也不要这样说他了。刚才我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问他是哪里人。他说是河南人。是随父母逃荒过來的。路上他爹娘都死了。成了孤儿。后來才遇上团长的队伍。才收留了他的。他可不是土豪劣绅。”卢钢听小林这样一说。还是不服。他说:“要不他就是城里人。不知道牛对农村人的重要性。”小林说;“这点你说对了。他确实是街上的人。被鬼子炸了才跑出來的。”“我说了吧。他就不是农村人。”卢钢得意的笑道。正在一边与曹帮主商量着什么的老杨把卢钢和小林叫了过來。对他们耳语了几句。然后。对曹帮主点点头。带着卢钢他们便跑开了。路过卫兵面前时。卢钢停下了。看着卫兵笔直地站在那里。身上落满了雪花。头发几乎要染白了。他拍掉他头上的雪。悄悄地对他说:“小兄弟。你在我们沒有回來之前。必须要开口说话。知道吗。为什么要杀牛的事情你要自己去解释清楚。我们有事去了。你的命在不在。全靠你自己了。听见了沒有。”“小子。我杆子哥问你呢。”小林对着他叫道。卫兵轻轻一笑:“这里沒有你们的事。你们爱到哪就到哪。关我什么事。我死不死又关你们什么事。”“犟死哒。走。杆子哥。莫理他。随他去死不死的。”小林拉着卢钢说着就要走。“你要是真被枪毙了可莫怪我沒有提醒过你啊。”卢钢说。“中。”卫兵又笑道。“中。”卢钢摸不着头。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会么中不中的。莫跟这小子费舌了。走吧。卢钢。再不走就來不急了。这小子的命还在我们的手里呢。”旁边的曹帮主不耐烦了。“你等着吧。小子。”卢钢边跑边对卫兵喊道。就在卢钢他们走后。老杨來到祠堂前面时。这时。他看到了周围渐渐地围上來的老乡们。那个牛的主人也在前面被人搀扶着走了过來。这些人是要來看团长到底是怎么來处置这个杀牛凶手的。这个村从來都沒有出现过这样的事。老杨在外面看着团长还沒有出來。想进去看看究竟。担心这些围上來的乡亲情绪化会打卫兵。于是他对一个军官。大概是营长吧。说道:“你让你的弟兄们保护好这个卫兵。莫让乡亲对他采取偏激动作。我去看看你们团长。哦。对了。你叫什么。”营长脸上沒有一点笑容。回答道:“我是18师54团三营营长。叫李來海。”然后让士兵在卫兵的前面站了一个圈。防止情绪激动的乡亲们冲上來打卫兵。老杨又把牛崽子叫了过來。对他说道:“你也看着他们一点。别让他们在这里乱了套。”说完便走进了祠堂。这一招还真管用。刚刚布置完。就见一个人从人群后拔开人群冲了过來。此人虎背熊腰。络腮胡子上沾了些雪花。手里操着一管猎枪。怒气冲天。他是那个老人的儿子。出事前在村庄的后山里正打着野兔。有人报了信给他。他听了就往这里跑。果真一看家里还真出了事。自家的牛给杀了。怒火中烧。直冲冲地往这祠堂里跑了过來。拔开人群操起枪就要朝着绑着的卫兵开着枪。关键时刻。营长李來海眼疾手快。飞奔上前敏捷地将他的枪管往上一抬。砰砰二声枪响。子弹飞向了蒙蒙的天空。枪声把屋内的老杨和团长给震出來了。在屋内时。老杨正与团长说着话。老杨在做着团长的工作。团长坚决不答应。说是在老乡面前说了话的。收不回。老杨说:“那不过是气话而已。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过了就会后悔。”“今天老子这件事就不后悔。我要杀一儆百。要是这件事不能处置。覃师长知道了怪罪下來。我怎么回答。”“你也真是。干吗要这么犟呢。我看这小子不错。留着杀鬼子不是更好吗。”老杨又说。“他自己不争气啊。干吗要去杀牛呢。难道就沒有其他的东西了。啊。这个蠢东西。真是把老子给气死了。格老子的。”团长怒气依然沒消。“他叫什么名字。”老杨问。团长说:“告诉你也不记得。老子的名字叫了一世。你就把老子给忘记了。不告诉你。告诉你也沒有什么用。反正他要死了。”“那好。不告诉就不告诉。但我得告诉你。要有罪你也有份。”老杨说。团长纳闷道:“我有份。”“正是。我问你。命令是不是你下的。”老杨问。“是啊。”团长答。“你是不是要让他去弄好吃的。”老杨又问。“是啊。给你们带路上吃啊。”团长答道。“你想想。一个士兵为了服从长官的命令。弄好吃的。村里找不到。沒有好吃的。这年头哪來好吃的。他就钻了个死胡同。就想着好吃的。这不。看到了牛吧。牛肉好吃吧。好吃得很咯。你忘记了我们小时候吃牛肉串的事了。”老杨问。“沒有。”团长说。“香吧。”老杨又问。“我说老杨啊。你到底要说什么东西啊。我还不是为你好吗。让你们吃上好的东西好赶路。难道这些老乡家里就沒有腊鱼腊肉了吗。哪里晓得这小东西脑壳里想的什么。犯了这么大的事。未必还要我來给他擦屁股。你现在老是这牛肉串牛肉香的事情。你的意思是不是应该杀那条牛啊。”团长不耐烦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牛不该杀。人也不该杀。”老杨笑笑说。“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你说我该怎么办。”团长无可奈何地说。“好办。好办得很咯。”老杨见团长松了口。赶紧对团长说道:“我们出去只要稳定一下乡亲们的情绪。拖延一下时间。等时机一到。我就有办法为你了难了。”话刚落音。团长正要开口问老杨有了什么鬼主意时。外面却传來了二声枪响。把团长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他们同时一震。跑了出去。只见李营长带着几个士兵正在制服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枪早被李营长给夺了。几个士兵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还在僵持中的时候。团长威风凛凛地大叫一声住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团长投了过來。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起來。那个老人的儿子看到团长來了。甩开膀子就要朝团长这里走來。士兵一个一个举起了枪对准了他。他的父亲赶紧喊着:“狗伢子。莫乱來。团长來了。他会给我们作主的。”“团长。凭什么要把我家的牛打死。”狗伢子满脸怒容对着团长吼道。团长平和地说道:“狗伢子。你先稍安勿躁。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他认识这个狗伢子。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他必须要干净利落地将这件事处置好。先前说过的话。他已说出口。总不能当儿戏。可刚才在屋里老杨说的那些话让他开始有了点犹豫。这时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见他好久沒有说出下文。狗伢子又开叫了:“团长。你不是说过要枪毙这小杂种吗。要是你下不得手。老子來。乡亲们。你们说要得要不得。”乡亲们异口同声道:“要得。要得。”狗伢子见群情给激发了。他对团长说道:“团长。你听到了吧。李营长。把枪给我。”“慢。”这时。老杨看着这种场面不得不出來要说上几句话了。要真是这样顺着下去。团长下不了台。卫兵的命也救不了。刚才所花的心血也是白搭了。原來。他和曹帮主一起商量着这附近有沒有贩牛的。曹帮主说。贩牛的倒沒有。牛倒是能够想办法弄到。他姨夫家就住在邻近村庄里。他家正好有一头牛。看能不能弄來。老杨听了高兴。说不能抢也不叫弄。而是买。要想尽一切办法把牛买过來。越快越好。骑着马去。说完。悄悄地给了曹帮主一些钱。说如果不够。以后再补。便让曹帮主带着卢钢和小林去了。去了这么久。还沒见着卢钢他们的影子。马蹄声也沒有。看着面前的乡亲们。老杨清了清嗓子说开了:“乡亲们。我是新四军的老杨。这个团长是我老乡。他刚才说的话说要枪毙这个卫兵我也听到了。我了解他。他纯粹是说的气话。是一时的冲动。他这是爱民的表现。是一个好团长。他之一时说出这样的话。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你们的牛被杀了。他的心里确实很不舒服。确实是气。这个卫兵跟随他都有几年了。和我们新四军一样同样是打鬼子。杀汉奸的好汉。他不是本地人。是外地的。据说还是从黄河那边过來的。他们的家乡被鬼子占了。背井离乡图的个什么啊。你们说。还不是为了把鬼子杀光赶跑。乡亲们。牛死了可以再有。可这样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这样的死了。就沒有了。人死不能复生。也就是说。在中国这块神圣的土地上就少了一个英勇抗击日寇的勇士。就少了一个为国为家守卫的英雄。你们说。他能死吗。”一息话说得大伙好象明白了似的。都在议论着老杨说的话。老杨又**地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杀了人吗。沒有。不错。他杀了牛。牛也不该杀。牛是老百姓的**。马上就要到春耕时节了。哪家能离得了牛。牛是我们的朋友。是农村人最得力的帮手。不错。我们应该对它有感情。要厚待它。因为它能给我们幸福的生活。帮助我们耕田犁地。勤勤恳恳。吃的是草。干的却是累活啊。是不是。可是。毕竟它是一个牲口。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來看。人的生命依然要比一条牛金贵。或者说更有意义。”团长带头拍了手掌。在他的带领下。一部分乡亲也拍了手掌。狗伢子听了半天。好象听清了一些头绪。他问老杨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在为这小子说情。那你干脆点。你说该怎么办。”“赔。赔一条牛给你。”老杨笑着说:“行不行。”“赔。你赔还是他赔。你哪里有赔的。他团长哪里有赔的。赔马的话。我看你们还是拿得出的。”狗伢子知道老杨他们是骑了三匹马过來的。“哈哈。你这狗伢子还算有心计的啊。打起我的马主意來了。有胆有识。我佩服你。”老杨说:“狗伢子。要不是这样的行不行。如果等到一个时辰还沒有把牛还你。我就赔一匹马给你。要不要得。”狗伢子一听心中暗自高兴。他被老杨给说服了。连忙点着头说道:“你可要说话算数啊。”“当然。我们新四军说话一向是说话是话。句句做数。我们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损坏东西照价赔偿。这是我们共产党历來的优良传统。我这个共产党的人可不象这个团长一样动不动就要枪毙哪个哪个的。尽带些气话。脾气大也总不能老把枪毙这二个字挂在嘴边上。是吧。”老杨好象是说给团长听的。但却沒有看着团长说话而是盯着狗伢子的脸说着。团长听了笑着说道:“老杨啊。你就不要在这里说笑我了。你说的牛我可沒有啊。你这不是要拆我的台吗。告诉你。我马也沒有。狗伢子他要马。你给。”“告诉你。老乡团长。一言为定。”老杨信心满满的说道。“格老子。你给我记住。老子姓陈。他。我的卫兵。他叫崔起。记住了吗。”团长大声说着。叫崔起的卫兵听了老杨的话流下二滴泪珠。咬着牙帮感动得全身在颤抖。牛崽子在他的旁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不会说话。于是便帮他拍了拍雪。“得得得”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大伙儿朝那里望去。只见风雪中。小林一人跃马急驰朝着这里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