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突然停下来,露出凶狠的目光,冷笑道:“太子殿下还是去阎王爷那里去问吧。”“小心。”叶慎之突然出声,护住扶摇,只见漫天雪亮的剑光刺痛众人的眼。“杀——”十名顶尖的杀手齐齐出手,剑光攻向萧明昭在内的三人。“走——”叶慎之带起扶摇的身子,将她远远抛向夜光下葱翠暗影重重的花丛中,大声吼道。扶摇反手一拽,用力将叶慎之的身子带出来,两人谁也不想让,一同滚落在地。“走一个是一个。”叶慎之喘气怒道,拔出腰间的软剑对上欺身而来的杀手。那厢,萧明昭已经陷在了重重地杀机中。暗黑的夜色里,一道极淡的身影无声息地闯进来,带起扶摇,拔剑刺向了杀向两人的刺客。那道孤寂熟悉的身影站在夜色中,一招杀了一名杀手,干净利索。扶摇这才想起西决的存在。当年风靡江湖的布衣剑客,手下斩杀了多少亡魂。一袭布衣,一柄断剑,这位剑客消失在江湖市井,隐在士族大家,境界更胜当年。半年多的跟随,扶摇终于看见了西决的剑法。平淡无奇的剑法,只是简单的抽砍,连剑光都没有,那些黑衣剑客却目露恐惧。西决的剑法竟然是连风都没有惊动,快到如此地步,恐怖如斯。第二招,第二个人倒了下来。叶慎之松了一口气,退到扶摇身侧,看向西决的眼中炯炯发亮。“杀太子殿下——”领头的见只一个照面,手下的杀手被无声息地被解决了两个人,自知无法抵抗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悲壮地喊道。自古杀手,任务失败唯有死亡一途。叶慎之带着扶摇退至一旁,目光雪亮,不管萧明昭的死活。()西决见扶摇被叶慎之保护的甚好,也不徐不慢地出剑,那些个杀手得到时间喘息,竟弃了三人,齐齐扑向了萧明昭。“叶慎之,你敢弃我于不顾?”萧明昭气急败坏,围场一事,他身上受的伤并没有痊愈,自然不是这些刺客的对手,瞬间便挂了彩,狼狈地躲避起来。西决不徐不慢地解决了扶摇身侧的几名刺客,便站在了扶摇身侧,竟不拔剑了。从始至终,他一直跟随在扶摇身边,只是隐去了身形。“花园里有人。”西决极低地对扶摇说道,暗示这里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既然有人在一旁看戏,他自然懒得演戏。扶摇点头,她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生人的气息,很多,不仔细感觉根本就察觉不到。叶慎之认出扶摇身边的剑客就是那位断剑西决,想起关于这位剑客的传闻,感叹百闻不如一见。那剑法化繁为简,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凤岐派了这样一位顶尖的剑客来保护扶摇,确实是用心良苦。领头的刺客见西决和叶慎之都旁观起来,大喜,恶狠狠地说道:“杀了太子殿下,回去向十一皇子邀功。”萧明昭脸色沉得如墨一样,愤怒地喊道:“十一,你敢背后算计?”萧明昭纵然悲愤却不傻,心下雪亮,不再与刺客周旋,反扑向扶摇这边,借助扶摇来挡住刺客。就在萧明昭腹背受敌的时候,花园内灯火大明,一道慵懒的笑声响了起来:“太子殿下,十一可是来救你的,你怎么反倒是诅咒起我来?”无数宫灯亮起,整个庭院亮如白昼,白晃晃的兵刃发出森冷的寒光,刺客被层层围住。。萧璧华俊美的面容在刀光下泛出讥诮的笑容,极淡极冷地说道:“抓了。”杀手们来不及反应便被萧璧华的人马如狼似虎地扣押了。萧明昭惊魂未定地看着这戏剧性的发展,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他以为自己要命丧杀手之手。想到这里,萧明昭狠狠瞪了一眼叶慎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是蝉,萧璧华是黄雀,就不知道谁是那只倒霉的螳螂了。“十一,你来的真是不早不晚啊。”萧明昭冷笑了一声,按住了身上的伤口,好在疼不死人。在他受伤后才不徐不慢地出现,这些个混蛋,定然是一早就守株待兔等在了一旁。难怪这花园里弥散着肃杀之气。萧璧华站在层层的侍卫中间,勾起一抹笑,双手拢在华丽的袖笼里,清容华贵地笑道:“让太子殿下受惊了,十一怕有人对太子不利,已经禀明了父皇,在此埋有重兵。还请太子殿下前往昭阳殿,父皇要召见太子殿下。”扶摇看着众人中淡定雍容的萧璧华,皱了皱眉,她还是低估了萧璧华,没有想到萧璧华突然出现,救下萧明昭,他居然在太子的阵营中。她还以为萧璧华要对萧明昭动手,原来他的目标另有他人。这场无谓的风波闹剧也该停止了。她已然看出了最后的结局。叶慎之看着眼前的十一皇子,想起往日里这位殿下的恶名,指尖隐隐颤抖,他怎么没有想到。聪明如他,此时早已看出这其中的蹊跷之处。萧璧华和萧清隽连带一群大臣弹劾萧明昭,萧璧华早前一直按兵不动,此番突然出现在这里,叶慎之身子因兴奋隐隐颤抖起来。他终于看到了一丝的曙光,关于他阿姐,关于叶家的曙光。原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如果他的猜想没有错,他叶家的希望竟是在这位不学无术的嚣张皇子身上。扶摇看了一眼叶慎之,她离他最近,看的最为清楚,立马感觉到了叶慎之的激动,微微疑惑。扶摇并没有深思,也不知晓,在不久的将来,这位年轻的右仆射大人带着叶家投向了萧璧华的阵营,与萧明昭对抗,陷入了帝宫的厮杀之中,更不知道她往后的道路与叶家连在了一起,一同陷入悲喜交加的命运中。人生很多时候就像是戏文上唱的戏曲,一出接着一出,很是耐人寻味。帝宫的这出戏文里,最倒霉的要数太子萧明昭了。这一年来,萧明昭前半年风光无限,打压、倾轧,将自己的诸位兄弟的势力剪除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后半年来这位太子殿下开始走霉运,各种刺杀算计扑面而来,如今这脑袋还悬在腰带上,苦不堪言。魏文帝是深夜被惊醒的,脸色很不好,这些个皇子们太过能干,将帝宫搅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文帝如何能睡个安稳觉?在得知太子险些遭人灭口后,文帝从龙榻上爬了起来,今日太子若是被杀,明日该轮到他被杀死在龙榻上了,强烈的危机感让这位帝王震怒了。萧明昭一身伤痕地跪在昭阳殿的殿上,抱着魏文帝的大腿哭道:“父皇,儿臣差点就见不到父皇了。多亏了十一弟,救了儿臣。”魏文帝见他哭的一把辛酸泪,有些不忍,立刻宣了御医来给萧明昭看伤势。“十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帝转向大殿内的萧璧华,脸色铁青地问道。“此事说来话长,父皇,还请儿臣慢慢道来。”萧璧华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萧明昭见状,抹着泪大呼道:“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是被人冤枉的,此事十一弟最是清楚。”萧璧华瞥了萧明昭一眼,顺势说了下去:“毒杀一事疑点甚多,依儿臣之见,有人要借刀杀人。”“何人这么大胆?”魏文帝怒道,整个身子隐隐颤抖。对萧明昭的喜爱,这扑朔迷离的案情以及安妃暴毙种种事情交杂在一起,让这位老年昏庸的帝王无法分辨,只隐隐觉得自从去年围场一事后,人人都想要谋得他的皇位。围场出现当年的余孽,刺杀太子一事让这位帝王一直耿耿于怀。魏文帝不得不想到是不是当年的余孽回来复仇,这一刻,这位帝王起了杀心。“先说毒杀一事。”萧璧华淡淡说道,“安妃暴毙,小夏子下毒身亡,一切都指向了太子殿下。小夏子出身承德殿,若是真心尽忠,大可在事情败露后自尽而亡,完全没必要等到昭阳宫自尽。这分明是嫁祸之举,此疑点一。”“疑点二,太子殿下被关押,儿臣在承德殿的花园内却抓到了冒充儿臣的属下刺杀太子之人,儿臣惶恐,若不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儿臣派人守在了地宫外,这污水就泼到了儿臣的身上。由此可见,太子殿下是冤枉的,否则不会有人如此心急去灭口。”“把刺客押上来。”魏文帝怒道,端坐在殿上,抱胸叫道。刺客被西决和萧明昭击杀了几人,只剩下五人,五名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被押上大殿,各个怒视着魏文帝。“是谁指使你们杀太子的,说。”魏文帝指着黑衣人的鼻子怒斥道。萧璧华示意手下给这些黑衣人解穴,穴道被封,这些人口不能言,此时穴道被解,黑衣人立马跪向萧璧华,喊道:“殿下,属下去了。”五人齐刷刷地自拍天灵盖,毙命当场,血溅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