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大龙趴在离公路大约一百米远的坑中，旁边是启爆器。“连长，来了，跟以前一样。”一名战士过来报告。随着马达声越来越近，大龙眯起了双眼，几辆摩托车刚过去，两辆铁甲车一前一后进入了视线，车上的灯光提供了明确的方位参照，看看差不多了，大龙伸手按下了起爆按钮。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两辆铁甲车翻转着飞向半空，又重重地摔在地上，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使不远处的摩托车也失去了控制，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沟中，车上的日军顿时晕了过去。身边的战士习惯性的想冲上去，大龙一把拉住了他：“不用管了，咱们赶快到下一地点汇合，还有活儿要干呢！”爆炸声在寂静的夜里传的格外远，离出事地点最近的是附近镇上的一个日军据点，据点很大，驻有一个小队的日军和一个营的治安军。最高长官小林中尉被爆炸声惊醒，忙问出了什么事，值班的治安军连长过来报告：巡逻队刚刚过去，应该是他们出了问题。小林大惊，最近皇军在公路上频频遭到袭击，如果抵抗势力在自己的辖区出现，这治理不力的罪名足可以摘掉自己的军衔，那么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马上向长官作了汇报，在得到长官的命令后，留下一个班的日军和一个连的治安军守卫，亲自带队直奔爆炸现场。刚刚跑出差不多五公里，随行的治安军已经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慢慢落在了后面，治安军营长请示是否休息一下。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胖子营长，小林心里鄙夷地骂了声“猪”，命令他们快点跟上来，自己率日军先行前进了。又跑出两三公里，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也有了疲态，开始拉开了距离。正在小林考虑是不是应该先休息一下的时候，路边十几米处的草丛里站起了一排黑影，招呼都没打，手中的冲锋枪就开了火，边打边向公路上冲来。日军猝不及防，连对方的身形都没看清，就被打成了马蜂窝。确定日军已全部毙命，大龙下令打扫战场：“快，第一、第二小组收拾干净，其余人跟我去接应谢四宝他们，看信号全部撤离，到预定地点汇合！”这边枪声刚一响起，治安军那儿就慌了神，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胖子营长刚要下令出发，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胖营长的帽子应声落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把枪放下，想活命的就别动，混碗饭吃嘛，何必把命搭上！”胖营长一哆嗦，忙对手下说：“都别动！”转头又问：“敢问这位好汉，哪条道上的，干吗来的？”“游击第五军的，前来拔据点。听听，那边是不是没动静了，再听听，炮楼那儿是不是打起来了!现在，把枪和子弹手榴弹都收起来放到一边，你们就可以走了，不服的不要连累其他的弟兄，留下来单练！机枪准备！”胖营长是老油子了，小林那边爆豆似的枪声一停，就没了动静，知道结果不妙，而炮楼那边又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看来此人所言非虚，只是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这要是一枪不放的话，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看了看手下，手下直摇头，那意思一看就知道不想打。胖营长擦了一把冷汗说：“好，我们缴枪，不过你们不要为难弟兄们，都是为了混碗饭吃，谁也不想当汉奸！”那人好像考虑了一下，慢慢地说：“好吧，今天我们就不追究了，以后做事留点余地，毕竟都是中国人，以后也好见面！”胖营长舒了口气，忙对手下说：“快，听长官的，把枪放下！”士兵们把枪和子弹袋手榴弹都摘了下来，分别放在一起，胖营长喊了声：“长官，都在这儿了，我们可以走了吧！”对方说道：“好，后退十步，双手抱头蹲下，等我的指示！”特务连赶到的时候，谢四宝正指挥治安军后退。见到大龙，谢四宝长舒了口气：“好险，你们再不来，我就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快去收拾吧！”大龙笑了笑，轻声道：“你也知道害怕，二当家的不是一直夸你心理素质好吗！”“去你的，心理素质有个屁用，就我们这六个人，他们要是一个冲锋，踩也把我们踩死了！”只见对面钻出二十几个手持冲锋枪的战士跳到公路上，其中五个人很自然的举枪警戒，其余人开始搬东西。胖营长吓了一跳，心想幸亏刚才没动手，要不就人家这火力……吕继祖率骑兵连赶到集合地点的时候，特务连已经到了。刚才佯攻据点的时候开了几炮，吕继祖很兴奋：“奶奶的，真过瘾！就是这骑兵连的准头太差了，搞了半天才打中一炮，回去得好好练练。”骑兵排长撇了撇嘴：“你老人家也差不多，大哥莫笑话二哥！”众人都笑了。吕继祖问接下来干吗，大龙想了想说：“司令让弄点动静，这公路上不能呆了，咱们只有到铁路去了，不过不要太多人，我带一个小组去就行了，只是吓唬吓唬鬼子，不用跟他们硬来。”吕继祖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对大龙说：“铁路离这儿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我看咱们趁热打铁，干脆现在就去办了得了，省得夜长梦多。”大龙觉得这主意不错，安排了一下，自己带人来到铁路，在铁轨上胡乱埋了些炸药，点着了火就跑，也不管效果怎么样，找到吕继祖回山寨去了。马六去飞鹰寨，还真想做生意，他对这次的战果不大满意，那枪太旧了，要不是保养的不错，几乎不如眼，心中动了念头，干脆拿去换钱算了。听说飞鹰寨最近来了一股土匪，马六想去碰碰运气，自己眼下有二十几支三八大盖，还有二十几支骑枪也很破旧，一共四十几支可以出手，等把这些累赘处理掉，再考虑是不是去干票大的。林秀青弄明白了马六心中的算计，又好气又好笑：“那你为什么不干脆都给鲁大山算了，山寨也不缺这几个钱，总比卖给土匪稳妥些吧！”马六摇了摇头说：“你看，同样念过军校，你和二当家的差距就在这儿！我给鲁大山枪，是让他拿着再去搞更多的装备回来，要不子弹打完，那枪就成了烧火棍，鲁大山应该明白这个。就像咱们飞虎寨，一开始连条像样的枪都没有，你看现在，就咱这装备，小鬼子都比不了吧？这都是咱二当家的脑子好使！要是他们拿着咱卖的枪做坏事，咱们就去把他们办了，顺便还能发点财……哎那个小武子，叫你们的人都下马，都他娘的想给人当靶子啊，进山了，都机灵点啊！”这一路上占山的不少，要不就是游击队，要不就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哪有钱买枪，还差一点被打了伏击，原因是闯进了十八集团军的一个根据地，人家还以为是日军来了。好歹卖了二十支，林秀青劝马六回山寨，马六却不在乎，他曾经在这一带做过这个买卖，知道很快就会有生意上门。在接近飞鹰寨的时候，马六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跟林秀青一说，林秀青也有同样的感觉。俩人嘀咕了几句，慢慢的，马六带着几个人和队伍拉开了距离，再拐了几道弯，竟然不见了！武定邦奇怪，问林秀青：“参谋长，马六哪儿去了？”林秀青眨了眨眼说：“这个，到前面安排生意去了，叫你们的人给照顾好马，说是一会儿就回来，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儿？”武定邦见林秀青说话有点怪怪的，刚要开口，发现林秀青正朝他眨眼，就点了点头，找了个地势略高的地方，停下来休息，特务连的人嘻嘻哈哈朝四周分散开了。林秀青轻轻对武定邦说：“有情况，叫你的人该干嘛干嘛，要长点眼神！”时候不大，一个战士跑了回来，向林秀青报告：抓到几名行迹可疑的人，马连长要你们配合一下，看看是不是日军的探子。说完就闪到了一边。一会儿工夫，马六等人押着四个山民打扮的人走了过来，马六指着一个战士穿的衣服，拼命对林秀青眨眼，然后过来对他敬礼，嘴里呜哩哇啦说了一通。林秀青忍住笑，板着脸也含含混混胡诌了几句，马六马上转过脸，对着那四个人说：“太君问，你们是什么人，老实回答！”其中一人抬头看了看，林秀青的样子还真像当官的，就是身上的衣服有点不伦不类，心中疑惑，眼珠一转，嘴上喊：“太君饶命，我们都是良民啊，不是有意冲撞太君啊，饶命啊！”马六向林秀青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林秀青点了点头，对马六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马六一摆手，手下拖着这些人就往旁边走。那人一看不好，连忙大喊：“慢着，自己人！”马六伸手拦下，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人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你们真是皇军，为什么服装不一样？”马六伸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奶奶的，这是刚从关外调来的皇军，来协助清剿的，你小子是什么东西，竟敢怀疑皇军的身份，来呀，拖下去杀了，别泄露了咱们的行踪。”那人扑通一下跪倒：“饶命饶命，我们真是自己人，您老人家听我说，我们是前面飞鹰寨的，奉皇军命令，占据在此，监视周边的反日队伍，你要是不信，等明天皇军来了，亲自问问！”马六一愣：“真是皇军派你们来的？你说明天皇军要来是怎么回事？”那人稍稍镇定了些，擦了擦头上的汗，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这些人原本是一些土匪流寇，日军来了以后进行清剿，走投无路就投降了日军。由于他们无恶不作，日本人也不想把他们留在身边，有人出主意，给了些枪支弹药，让他们驻扎在此地，监视各路抵抗势力，打探情报，定期向皇军汇报。这两天马六他们在这周围卖枪，竟然是日制武器，马上想到了这几天皇军遭袭的事情，他们向日军作了汇报，日军命令他们严密监视，部队明天就到，争取把对方一举歼灭。马六心中一惊，脸上不露声色，朝林秀青眨了眨眼，俩人又咕噜了几句，马六问那人：“你们山寨有多少人，皇军来多少人？”那人回答：“我们有二百来人，还有皇军派来的两名联络官，至于皇军，就不知道来多少人了。”马六想也没想：“走，带我们去山寨，明天咱们协同作战，你的功劳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