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鸟的老头站起来,把黄鸟捡起来。狗爷也站了起来,将老鼠捡起来。看来螳螂蛊毒有所缓解。狗爷道:“萧棋。你认识这只女螳螂吗,她说的郭七七是什么人……”我支吾道:“没有没有。只是个一般性熟人。”“一般……性熟人……”养鸟老头笑道三人一起上了湖丁捡垃圾的小船,往岸边划去。狗爷介绍道:“这是鸟叔。大名黄逗号,你见过的、在归元寺门口用鸟算命的那个老头子。快叫人。”“鸟叔好。”我喊道。黄逗号摆手道:“今天耽误一天的生意,真是亏大发了。”狗爷道:“逗号,没事。明天大保健我请了。”黄逗号称赞道:“这个可以有。”我笑道:“你们两位都肿成螳螂了,怎么还有心思想大保健啊?”狗爷道:“不管身在何处,人总要给自己希望的。”黄逗号赞道:“就是这个道理,赚钱就应该花出去的。”上了岸边,已经是凌晨。好不容易拦到了出租车,司机打着车灯看着两个绿油油的人,一想起今晚是鬼节,踩着油门就轰出去。最后我让狗爷和黄逗号站在我后面,出租车拦到后,一把拉住车门,道:“司机我们不是鬼。刚演完鬼片回来。”司机很年轻,广播里面正播着“今夜讲鬼故事”的节目,乐道:“不要紧,我这人火气旺,就算是鬼咱也把你送到目的地。”车子启动后,鬼故事节目里面主持人阴森森地讲到:“绿油油的小鬼走在路上,吃掉好心的善人……”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再也不敢说话。回到小区,黄逗号看了对面的房子:“这是个凶宅啊。”狗爷笑道:“凶宅便宜。”我煮熟了六个鸡蛋,每人三个。几个鸡蛋在小腹滚动,两人的脸色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只是鸡蛋好似变丑,壳变黑,成为了六个黑通通的鸡蛋。我问道:“狗爷,晚上你们去追黑袍道士,知道他是谁吗?这货假装是武当山的道士。”狗爷道:“这人不是武当派的和尚。是茅山派多年前逐出山的道士,大号茅曦道,有些板眼。最近出现在江城市,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忽然想道:“那个……何青眉……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狗爷道:“你掉水里面去了。我等了半天不见踪影,以为你去追那个贼道士了。后来何青眉也追来,带上的你的吃饭的家伙,还有那个脏兮兮的羊娃娃。说是在采砂船等你上岸。可能现在还在等你吧。”黄逗号插嘴道:“那女孩子一根筋,说不定一直在等你。你还是去看看,气候已经立秋……露水重,很容易生病。”我见两人说话底气比之前足,想必已经死不了,找了一件薄外套带上。赶紧往江边赶去。此刻的街道上面人越来越少,路上有些游魂惊吓不已,被洒水车吓得无处可躲。跳上江边的采砂船,我四周找了一下不见何青眉的身影,又临到江面看了一眼。我心中着急,大声喊道:“何青眉……画鬼师姑娘,你在哪里?”一连喊了数声,声音在江面上回荡。我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茅曦道去而复返,回来把青眉抓走了吗?”“好了……我在这里……”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靠在挡板后面,正是何青眉,我的玉尺罗盘都放在一旁,将喜羊羊抱在怀里面,好似刚才已经睡过去了,被我大喊两声吵醒了。我道:“要是我三天三夜没有回来,你怎么办?”何青眉道:“你三天三夜没回来我便在此处等你三天三夜。你要是一个月没回来,我就在此处等你一个月。”我叹道:“傻姑娘。走吧。我送你回家。”何青眉摇晃地站起来:“萧棋。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上你了。只是因为你要是死了。我的事情就办不成了。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的。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上你了。”这话一说完,彼此之间稍显有些尴尬。我微笑道:“我知道。你终究有一日会返回空无一人的山谷的。”何青眉道:“我肚子饿了。”我走过去,半蹲下来:“我背你去找吃的。女人嘛,都是吃货。”何青眉粉拳打在肩膀上。最后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大爷家里,点了两个全家桶。看着几条鸡腿,我和何青眉同时抬头,久久没有说话。何青眉问道:“你的狗呢?”我哽咽地说道:“死了。尸体被那个黑袍道士茅曦道给抢走了。”何青眉安慰道:“狗小贱大侠虽然死了,也算是结束九世为狗的命运。下一辈或许就是个人了。咱们应该为它庆贺。那个黑袍看起来不是好人。他得了小贱的身体,肯定会拿来养虫子,弄出些古怪,咱们明天把小贱给抢回来。”我默默点头。早上十点钟。我打电话给胡春来,把他的佩枪还给他。将从地宫采样上来的一点血迹交给了胡春来,希望能不能从血迹里面分析出一些线索。胡春来没有多问,请了刑侦法医做了分析,需要一点时间。我接着向胡春来举报湖水之中,还有一具尸骨,是一个男性,是被祁敏和另外两个女人害死了。胡春来脸色难堪道:“这魔指会所的事情上面是要求压下去的现在祁敏的案子还没有破。怎么又说祁敏犯了杀人案件。这事情有证据吗?”我道:“你去捞一下就知道了。人命关天的事情,不能因为某个领导的遗愿就放着不管。”胡春来脸色沉默。我道:“那我就拨打报警电话110了。说江大临东湖的湖泊里面,有沉尸了?”胡春来道:“我怕你了。我让你去捞,但是湖面这么大,你知道在哪一块吗?”我笑道:“没事。这个简单。”胡春来带人过去的时候。我偷偷地向相关媒体打了爆料电话:“魔指会所女经理祁敏之死牵涉到另外一宗命案,她手下有个男公关被碎尸沉入湖中……”江大返校的人越来越多,许多情侣就在湖边谈着理想,约好晚上开房的时间,一下子来了不少警察,也是悸动不已。胡春来让人在一旁拉起了警戒线,接到爆料的记者来了不少,很多胆子大的学生将手机拿起来,正在拍照发微博。胡春来迷瞪眼看着这片安静的湖面,道:“如此美丽的湖面,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罪恶。”感叹完之后,问我到底在哪一块开始。我想起了那晚红舞鞋跳舞的位置,伸手一指。借调来的湖面快艇开过去,穿上潜水服的潜水员沉入水中。很快浮出水面,应该是有发现,朝岸边招手。胡春来对着对讲喊道:“尽量要小心,看有没有凶器一类的。”潜水员再一次沉入水中,很快浮出水面,这次已经摸清楚位置,几根绳索沉下去,很快就将两个很厚的防水袋上拉上面,里面装满了石头,在石头中间发现了人的骨头。胡春来骂道:“我操……还真有啊……大师,这不会也是你算出来的吧……”“队长。人头骨还没有……找到……”潜水员再一次沉下来。过了约莫十分钟。胡春来额头开始冒汗:“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我道:“头骨可能卡在什么烂泥之中了。”潜水员一连三次潜水,一连三次浮出水面。胡春来心脏有点受不了,跌跌撞撞地一屁股坐在岸边的台阶上:“这他妈也太邪了吧。萧大师,你不是说只有一宗命案吗?……大师,你怕我受不了,故意说只死了一个人吗……”我眉头紧蹙,脑袋急剧缺氧。我沉声道:“事情有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