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健康站起来,说道:“是一个带着鬼面具的人找我,他说这样对我有好处,我想我是道士,出这个主意,我当然接受了。”我骂道:“他带个鬼面具,你为什么不打他!”蔡健康愣了一下,说道:“只是带个面具就压打吗!”我心想也是,总不能带个妖怪的面具就要打人。但我没有想到,鬼王自己没有来武当山,结果找了个道士来对付我,这狗东西,脑子还真是灵光。看来要进去黑煞内部,没有那么容易。我踢了一脚蔡健康,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知道吗,你差点和魔鬼交易了,你要感谢我!”蔡健康嘴型一变,估计要说“感谢个屁”,看了一眼愤怒玉尸,当即笑成**:“你真是好人,我要好好感谢你。”蔡健康被带了下去,把落在下面的东西捡了回来,有一块钱落在下水道里,蔡健康花了一个小时把钱给找出来。翌日早晨,我押着蔡健康,带着狗小贱,出发去乌鸦岭。山雪并没有挡住我们前进的步伐,我们走得很快,赶得上急行军,山路比较曲折,没有车辆来回奔跑,山林之中十分寂静。到了中午,就到了乌鸦岭上面,乌鸦岭上的上面的雪更大。上面住宿的地方也不少,蔡健康道:“我要上金顶回去了,你放我走吧。”我说道:“管你回去叫多少人都不要紧,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萧棋,记住了,我正要打打架。”我踢了一脚蔡健康的屁股,蔡健康跑出了两步,朝我竖起了一根中指,我嘴角微微一笑。在乌鸦岭上找到了半天,才找到了易淼。武当道士易淼,多年不见,已经苍老如斯,简直是不堪入目,难以用词语形容,整个人行尸走肉一样,魂被人吸干,我几乎没有认出他来了。易淼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上面沾满了油污,磨得发亮,头发乱糟糟,好像很多年都没有洗过,我站在他面前,足足看了他三分钟。我说道:“你还是易淼吗?”易淼冷着看了我,说道:“你谁啊,我是谁关你屁事啊?”我见易淼失魂落魄的样子,猜测他身上发生极其难熬的事情,说道:“我是萧棋,易淼,我是萧棋,你认不出我了吗?”易淼死水一样的脸有了一丝涟漪,淡淡地说道:“萧棋,你怎么来了啊?”我道:“不请我进去坐一下吗,还有小狗,我们已经走了很远的道路了。”易淼反应似乎慢了半拍“噢”了一声,让开了半个身位,把我迎了进去。屋里面更乱了,里面几乎没有亮光,地上面数不清的酒瓶子,一股浓浓的霉味传来,地上面放着泡面盒子,热水壶已经没水了。我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易淼用雪水洗了一把脸,刺激自己冷漠的精神,说道:“我说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问了。”易淼见到没有故友相见的感觉,反而是充满了冷谈,好像不愿意我来了一样。天色慢慢黑了,我在他的小客栈里面,找了一个木盆,找出一些柴火在院子烧了起来,架了铁架子,烧了满满一壶的开水,找出铁瓶,让易淼洗个脸,把自己洗干净。又去厨房里面找了找,缸里面已经没有米,两只老鼠已经在里面安家。我说道:“易淼,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天天吃老鼠的吗?”易淼洗了脸,给我倒了一杯水,冷冷道:“是的,老鼠肉下酒最好的。”易淼将一条沾满油污的围巾围起,抹黑出了家门,过了一会,提了两桶泡面回来,还有一个烧好的排骨,几个下酒菜,用筷子夹了两根丢给了小贱,小贱吃得开心。除了带回来的食物,还有两瓶白酒。易淼说道:“萧棋,你别说事情了,今天一起喝喝酒,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道:“好的,和你一起喝酒。”我的心情也不好,喝喝酒也不错。小院子的火苗烧着,稍微有了人的气息。两瓶白酒开着,一人一瓶,酒喝得很快,菜却吃得很慢。我从来没有见到一个这么喝酒的人,直接一口就往嘴里面倒,完全不考虑喉咙和胃的感受。没等我开始和易淼谈心,他已经醉死过去。我靠,要不要这样子喝酒的。易淼睡过去,我找了被子把他丢进去,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看着院子皑皑白雪落下来,忽然发现明天腊月二十四了,是小年夜,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流浪天涯,没有回去,不知故乡可好。人的心事多的时候,喝酒就容易醉。平时一瓶酒还有意识,这回喝完之后,就开始犯迷糊了。不知不觉之中过去了一晚上,早上被淋水的声音吵醒了。院子中间,只见易淼赤着上身,用两桶山泉水洗澡,一把刮胡刀和肥皂放在身边,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又把推刀将长发给剃掉,和昨天下午见到的那个人想必,完全变了一个人。易淼道:“今天小年,你没有回去吗,这狗还没有老吗?”易淼见我醒来,扭过头看着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眼睛里面也多了希望的光芒。我的心中怪异,易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一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了,又为何在一个晚上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我笑道:“看起来这么多年,但是事实上只过去了那么两年多。其实小贱今年应该是四岁了,相当于人的三十多岁,还算盛年的,可以登山涉水,跟我走世界!”易淼道:“原来时间过得这么慢了,我以为已经过了十年了。”易淼说完话,用山泉水当头淋了一下,用干毛巾擦干身子,道:“萧棋,帮我打扫卫生,要让小客栈干干净净的。”烧水泡了泡面,吃过早饭,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打扫卫生,中午是出去吃饭。易淼这才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把人皮地图打开,让易淼看一看,易淼看了一眼,道:“这东西很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我道:“你应该见过的,这地图是从一张美女背上撕下来。”易淼火冒三丈道:“什么就做美女背上撕下来,我就应该知道。”易淼将地图一卷,地图就飞走了。狗小贱将地图咬叼了回来。我道:“我找你,不是跟你打架,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何必搞得我是你仇人一样。”我把地图收起来,这个时候不是询问的好时机。易淼估计是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苦笑道:“好了,是我太没礼貌了,吃饭吧。下午我再帮你看看。”饭后,易淼也没有看出什么,反而是雪更大了,易淼对于天气的变化很**。晚上,易淼又弄了白酒,要我陪他喝酒,两人喝得七荤八素。半夜十分,易淼忽然爬了起来,围着围巾,出了门。我警觉地醒了过来,心说你小子用一瓶酒把我灌醉,没那么容易。只见易淼动作警惕,在山间行走,不过一会,就往武当派的金顶去了。我心中奇怪,易淼在武当修行过的,算是有些脸面的人,要去金顶的话,直接就去可以,他为何夜半三更闯入武当。因为小贱可以闻到气息,并没有跟得太紧,只是远远跟着。冬日的武当,已经扑面了厚厚的积雪,雪夜行走很困难,越往上走就越发艰难,敲好一轮明月从天空上露出眉目。正是明月照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