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萧实在是对眼前佳人对自个儿的漠视有些无奈,只得假咳一声,出言提醒道:“你这是——”,借此来提醒屋内还有一大活人。薛冷萧不自觉得摸了摸脸庞,难道几日的风吹日晒毁了相貌,要不然为何往日这张上至八十老妪,下抵三岁女童追捧的脸,今日竟遭如此冷遇。薛冷萧不知道的是,柳烟有长达多半年的时间是日日瞧着这张俊脸过来的,斗嘴都斗到牙酸的地步,是你都腻歪了。而往后的几年,柳烟又会时不时想起这张让自个儿又恨又盼的俊脸。如今瞧着,自然不会有什么“惊艳”的感觉。柳烟大概也是活动的差不多了,对着皱眉的薛冷萧努了努水嫩的红唇,诺诺道:“师兄,何必如此小气。”“师兄——?”或许,连薛冷萧自个儿都未意识到那拔高的声音。柳烟摆了摆手,跨坐于红漆圆木凳上,一手抓起桌上的象牙筷,乌黑的眼睛已开始挑选起桌上的美食,娇嗔道:“相公——,相公行了吧。不就是个叫法吗。哼——,小气,何况当日ni不告而别,我可是还未找你算账呢,你这倒是恶人先告上状了。”柳烟将一皮焦里嫩的大红虾塞到嘴了,大嚼特嚼,一脸陶醉状,“相公,你家的厨子技术不错哦。尤其是这个红虾做得外焦里嫩,比我家的厨娘王大妈做的好多了。”一脸惬意的柳烟丝毫未注意到身后一脸怒气的新任相公。薛冷萧只觉得全身的怒气都憋在了心口,先是无缘无故冒出个什么师兄,接着,又从柳烟那张不断张合的小嘴中冒出什么“你家”“我家”的字眼,更是让习惯了一支独大的薛冷萧怒不可止。不过,薛冷萧是什么人,众人口中的“北方之狼”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胆敢打他薛冷萧女人的主意,在新婚之夜戴给他如此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看了一眼红杏出墙都毫不知情的女人,薛冷萧的怒火更是水涨船高,紧紧地握紧双拳,咬了咬牙,才觉得稍压下些心头的噌噌乱窜的怒火。薛冷箫故作柔声的问道:“那你说师-兄对你好不好?”柳烟头也不回,嘿嘿一笑,不花钱的往过丢好听的,“师兄当然对我好了,天底下怎么会有比师兄对我更好的人。啊——,这个也不错,好好吃哦!!”本是柳烟一句调笑的,可听在薛冷萧的耳中,就如在旺火上加了一股火油,顿时那火苗直焼天际。“好好好——”薛冷萧连说三声好字,咬牙切齿道:“哼——,既然如此好吃,那你就慢慢的吃吧。”“啪——”关门的巨大响音终于震回了一脸陶醉于美食,而毫不知身边相公怒火直烧的柳烟。柳烟油腻的纤手仍旧拿着一只鸡腿,缺根筋的莫名其妙喃喃道:“我怎么感觉刚刚师兄好像生气了?”随即很快摇了摇头,“管他呢,好几天没吃饱饭,到了师兄的地盘难道还要装淑女吗。”“嘿嘿,这个也不错,好吃——”——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夜幕低沉,一切的繁华与不堪均完美的隐匿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下,不留下半丝半缕。一男子由黑暗中急步走来,浑身的怒气,几个红色的灯笼忙急急跟了上去,却被男子的怒吼逼了回去。“全都给我滚,没听到吗,滚——!!”“公子——”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没听到我说的吗,找死!”男子一声怒吼,带着冲天的怒火,猛然转身,掌风已孕于手心,见着身后所站之人,连忙收掌,生生压下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李叔,怎么是您,李叔莫怪,我不是针对您的。”显然,怒火中烧的男子对眼前之人很是尊敬。这怒气冲冲的人正是刚刚由喜房中摔门而去,今日正值小登科之喜的新郎官——薛冷萧薛大公子。被薛冷萧称为李叔之人,全名李德全,可谓从小看着李大公子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此人半生效忠薛家,随薛家风里雨里,半生沉浮,人至半百之龄,膝下仍无一儿半女,对薛家可谓劳苦功高,可以说,在薛冷萧的眼中,这李德全是薛冷萧心中为数不多的可信任的人之一。李德全满满只有对晚辈的担忧,毫无责怪之意,道:“老奴明白,只是,今儿是公子大喜之日,却为何——,为何如此?”薛冷萧摆了摆手,道:“李叔,此事您不必多想,没什么大事。”随即,对着黑暗中沉声道:“来人。”几乎瞬间,漆黑的暗中便亮起一掌灯笼,恭敬的上前:“公子有何吩咐?”行动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显然,此人也是个练家子。“将李叔送回房。”那人半弓着身,应声道:“是。”李德全张了张嘴,终是低叹一声,只道了句:“老奴告退。”薛冷萧看着灯笼渐行渐远,浑身的怒气再次泛起,满含怒意的对着黑暗厉声道了句:“任何人不许跟着,否者,死!!”四周无半丝人声,只是响过几声树叶的沙沙声,薛冷萧低哼一声,大步朝前行了去。薛冷萧一人冲冲行进,见路便走,毫无目的可言,一想到头顶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怒气便止不住的直往上翻。“该死的奸夫**fu,好大的狗胆,待得都落到了我手里,我薛冷萧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怒气直冲云霄的薛某人,一路行来,已不知踢翻了多少石桌石凳,劈死了几棵小树小草,惊得薛家上上下下是个个心惊不已。正在气头上的薛冷萧浑然未曾想,一个随手娶进门的女人,为何一向处事冷静的自己,面对此事时,竟会是如此的失控。也不知如此发泄了多久,只见前方点点红光,足足有几十个,待得近些,只见“藏怜院”三字映入眼帘,薛冷萧冷笑一声,道:“我薛冷萧坐拥美人无数,还会在乎你一个柳烟不成,哼!待得寻着那个奸夫,呵呵呵——”那阴冷的笑声,都能让整个怀阳城之人都颤了三颤。当然,要除去某位已经在新房内吃饱喝足,做着美梦,神经有些大条的柳大美女。馨苑内,一脸怒气的岩馨儿一手将奴婢端上的银耳莲子羹扫落在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颤颤发抖的小丫头脸上,“啪——”响亮的巴掌声吓得屋内的几人都瞬间跪了下来。“怎么,见着我不得宠了,连你们这些下贱的奴婢也来气我,这么烫的汤羹,是想烫死我吗?”“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瑟瑟发抖的女子们跪了一地,额头都紧紧的贴着地面,生怕主子盯上自己,将怒气撒在自个儿身上。岩馨儿嫩白纤手指着一地倾翻的银耳莲子羹,怒吼道:“哼,不敢,这就是你不敢的证据吗,嗯——?”“馨儿姑娘饶命啊,饶命奴婢这次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馨儿姑娘饶命——,饶命——”小丫头虽知道解释无用,但也只得一个劲儿的磕头,喊着饶命,颗颗响头都声声蒙响,几下便有血丝渗了出来。“公子爷——”屋外的一声叫喊完完全全的传入了正值紧张的屋内。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心头的乌云都一扫而空。即使是哪额头流着鲜血的小丫头,也不例外,至少,那预示着,接下来的罚——免了!岩馨儿忙站起来整理梳妆,满脸笑意的迎了出去。公子爷新婚之夜到馨苑来说明了什么,这不正说明公子爷还是最疼自个儿,就算而今没有名分,只要有公子爷的疼爱,新进的主母又算得了什么,哼,还不是任我岩馨儿揉扁戳圆。众奴婢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既然主子不高兴的源头来啦,那今日的责罚便算是躲过去了,机灵的丫头们忙收拾干净地上的污物,恭敬地跟在了岩馨儿身后。“啪——”门被大力的推了开来,屋内的众女子都感到,薛冷萧的怒气带着深夜的寒气扑面而来,不觉都打了个寒战,胆小些的,腿肚子都在打着颤。岩馨儿强作镇定,脸上的笑容堆上,柔柔的迎了上去,“公子爷,馨儿···”未等得岩馨儿说完,薛冷萧一个大力便将岩馨儿推在墙上,随即欺了上去,岩馨儿还未回过神来,红唇内的空气便被狠命的夺取着,岩馨儿瞬间便瘫软在了薛冷萧的怀中,任其吮夺。屋内的丫头们忙低下了头,红着脸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悄悄的带上了门。薛冷萧一把抱起瘫软在怀的岩馨儿,几个箭步来到里屋,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岩馨儿压在了**——岩馨儿感受着薛冷萧的火爆,身上一个个的紫青花朵朵绽放,欢愉中带着阵阵刺痛。虽不知为何今晚公子爷会在这,不过,我岩馨儿绝不会错过如此良机的,藕臂再次紧紧地攀上了薛冷萧有力的脖颈——······在薛冷萧踏入馨苑大门后不久,“藏怜院”内其他苑门口的灯笼一个个次地萧索熄灭,带着一声声或无奈,或哀怨的叹息。或许,今日的薛府大宅,睡的最安心的,便当属那人们口中同情的新娘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