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陪伴,岩馨儿早已将薛冷萧的脾性摸准了个七八分,否则,多年风雨,这薛家庄来来去去多少女人,岩馨儿也不可能在“藏怜院”中稳占头彩。一见今儿这情形,岩馨儿便知道——薛冷萧是真的怒了!岩馨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忙解释道:“爷,馨儿知错,请爷责罚!”“是管教无方,还是故意纵容,爷心里清楚。爷不管,并不意味着爷不知道!”薛冷萧慢慢踱向林可佳,步步都仿若踩在了众女子的心上。“未想到,我薛家庄竟会有如此嚣张的丫头!馨儿——,你也在薛庄呆了不少的年日,此事,便交予你来处理。”岩馨儿忙低头应道:“爷请放心,馨儿定会处置妥当。”早已被吓的跪坐在地上的林可佳,听及此,已是面若死灰,林可佳知道,此次就算不死,也会掉上多半条命的。——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看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向门口飘出,柳烟心里那个恨啊!可怜兮兮的道:“那个,等等——,小绿,有话好说啊!”小绿瞥了一眼装可怜的柳烟,催促停下来的一干丫鬟道:“快点收拾,耽误了主母休息,你们担待得起吗?”“是!”几个奴婢虽觉得这样的气氛有点奇怪,不过,眼角瞧了瞧这新进的主母,表情虽有些奇怪,却也没再出声反对,而主母贴身丫鬟的态度又是那么坚决,便不再迟疑,先继端着未动过的美食出了去。小绿毫不客气的伸出双手,道:“小姐,就剩您手里的这个碗了,给奴婢吧!”柳烟忙将小瓷碗抱在怀里,磨牙霍霍,就剩下呲牙示下威,顺便再吼两嗓子了。狠狠的瞪了眼一副铁石心肠的某女,柳烟拿起筷子,以三下五去二的速度,迅速的将半碗米饭划拉到嘴里,直怕晚上半步,连这可怜的半碗米也没了。可是,这怎么够啊!中午没吃,好歹还有上午吃的点心垫吧着,但是,一晚上可怎么办啊。还没挨,就觉得好饿哦!柳烟哀怨的看着小绿,满满的控诉。小绿假咳一声,眼神上漂,似乎对这薛庄房顶的雕刻十分感兴趣,“小姐,这可是老爷和夫人的命令,奴婢也是不得不从,您可别怪在小绿头上。”这丫头,不愧是跟在柳烟身边这么多年,对柳烟的软肋拿的那叫一个准!那叫一个狠哪!柳烟磨牙,这是有恃无恐,赤.裸luo的有恃无恐,“哼——!拿着鸡毛当令箭,不就是一顿饭的事儿,小姐我才不怕!”不就是从爹娘那得了命令,要好好管着自己,若犯个什么错啊,可以小惩大诫,严防自个儿会出什么大错。可是,至于这么狠吗?可怜的我,天下有活的这么憋屈的小姐吗?更可恶还是师兄,几年不见,竟然还敢吃我的豆腐,奶奶的,等见了师父,一定要向师父好好告上一状,要你好看,磨牙ing“嘿嘿——,小姐,就算是鸡毛,小绿我也能拿的出来不是。”“哼!”柳烟转了个身,无视小人得志的某女。小绿讪讪的收了玩笑话,到桌旁倒了杯茶水,递了上去,道:“小姐,先喝杯水,消消火。”“哼!”扭头,继续无视。“唉!小姐,要结束这个惩罚也不是不可以。”“真的?”柳烟瞬间扭转头颅,两眼闪着星星,一脸希冀的看着小绿。小绿俏脸有些微微泛红,似乎觉得这次也有些过分,“嗯,只要小姐跟姑爷道个歉,小绿立马给小姐弄一桌好菜,保证全是小姐最爱吃的,还不会将此事告知老爷和夫人。小姐,你看如何?”小绿满脑子设计着自个儿的宏伟蓝图,板着指头一个个的数着许下的种种好处,两眼泛着贼光,似已看到了那光明美好的未来。抬头,却只得了个某女的一个后脑勺。“小姐——”小丫头想哭。柳烟啪的一声站了起来,抓起桌子上的小瓷碗,塞入呆楞的小绿手中,拽着小绿的胳膊一路拖到了门口。开门——推人——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啪”的关门声惊醒了呆愣中的小绿,小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只剩下离鼻头寸许的桃木红漆门,讪讪的摸了摸差点被拍扁的俏鼻。心想:“看来,小姐这次可是真的火了,可是,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小姐好啊。唉——,无辜成了出气筒的可怜我呀。”小绿扭头看着这满目繁华的薛庄,心中低叹,如今的薛庄,可不是通州地界那一支独大的刘府,先不说那一个个争宠斗狠的女主子们,光是小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动性子,若再不分场合的莽撞下去,不准那日吃了大亏,还会乐呵呵的帮着别人数着钱呢。“小姐——”“走开,走开——我现在要睡觉,谁都不准打搅我!”哼哼!要我去跟那个猪头道歉,别说没门了,连窗都没有。小绿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如今小姐正在气头上,先睡上一觉,没准气就顺了,等小姐想通了,岂不是万事大吉,道:“那小姐先休息,小绿先下去了。对了,小姐也别忘了好好想想小绿的提议哈!!”听得小绿如是说,门另一头的柳烟鼻子气的都歪了,头顶似还冒着一缕缕的青烟,“该死的小绿,还真就跟我杠上了,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还想想,哼——,门儿都没有。”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回头在桌子旁灌了两口凉茶水,一头摔在**,睡觉!“不就是没得吃吗,那我就睡觉,睡着了不就什么感觉也没了!”**躺着的柳烟只觉得很悲催,双眼迷蒙的看着帐顶的刺绣,睡着前,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嫁人果然是个错误的决定,就算嫁的那个人是师兄,也是一样。”“畅书阁”内,灯火辉映下的书房,静寂无声。薛冷萧斜卧于躺椅上,衣襟半开,少了白日的冷硬,却多了些暗影下的邪魅,幽暗的眼神看向暗夜中的某处。桌上,是张张开的锦书,上书:“柳烟,江南通州知府柳峥之女,上康二十八年生,自小体弱,上康三十六年,为一隐士高人收为入室弟子,一年后,返回通州。年至二八,嫁于北方薛家庄家主为妻。”“三日内,上康三十七年内关于柳烟的一切,我要在这张桌子上见到。”“是。”若非这一声应答,很难让人注意到,那光与影交接处境还站立着一人,似乎,那便是天生的隐匿者。“去吧!”只是轻风拂过,“畅书阁”内再次陷入了静谧。——夜——的——分——割——线——夜——的——分——割——线——夏日的夜总是沉沉的,不知名的虫子似不知疲倦,吱吱吱的叫个不停,让寂静的夜平添了不少的烦躁。沉沉的夜幕下密密的黑云迅速的抹去了整个璀璨的星空,突然而来的沉闷,让睡梦中的人们不安的翻着身子。柳烟迷迷糊糊地扶着床沿坐了起来,撩起密密遮掩着的紫色绸缎床帏,一股清新的气息带着夜晚的微寒涌了进来,柳烟不自觉的狠狠吸了几口。如此沉闷的夜,大约是要下雨了吧,柳烟如是的想着。今日的夜暗的出奇,诺大的屋内只有透过窗棂渗进来的丝丝红光,那是源于门口挂着的两盏红色灯笼,柳烟在床边呆坐了片刻,才适应了如此的黑暗。清醒了些的柳烟只觉得满身的湿糯,纤手随便的一抹,感觉好湿,像在水里捞了一把。相反的,嗓子倒是一阵干涩。借着那透进来的丝丝红光,勉强将床下的绣花鞋套在了小巧白嫩的脚上,顺便大大的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的移向桌边,想喝口冷茶,降降火气。丝丝冷气透过喉咙蔓延至每个毛孔,通体透爽。已经清醒了些的柳烟喝上了隐,一口吞咽着冷茶水,一手去抓水壶。“噗!哐当!咳咳咳——”如此的声响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很是突兀。柳烟一手抹去喷出的茶水,一手拍着白嫩的胸脯,由于衣襟半开,两个可爱的小白兔因为剧烈的咳嗽而上下晃荡着。“你——你是谁?咳咳——,为什么会在我房里?”喘过气来的柳烟满脸警惕的看向阴影中的那抹黑影。若不是刚才那人肆无忌惮的便坐在了圆桌旁,就凭柳烟那仅有的一点点的警惕心,还真发现不了。黑衣人除了那双偶尔闪过亮光的黑眸,黑衣黑发的,仿若彻彻底底的融入了整个黑暗,如暗夜中的鬼魅——无声无息。修长而略显白皙的大手从黑袍下伸出,很自然地自圆桌上拿起一个茶杯,顾自倒了被茶水,优雅的品了一口。“路人。”声音沙哑而低沉,透着明显的淡漠。本来精神高度紧绷、一副随时准备拼命地柳烟,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后,却离奇的平静了下来。只觉得——那声音,有着莫名的熟悉,让她觉得很是信赖。可是,这人明明只是陌生的人啊。“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柳烟疑惑地问道。“你认为呢?”黑衣人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柳烟气绝。心道:“我要是知道,还会问吗?”不过,这话柳烟是决计不可能说出来的。“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小绿的声音透着焦急,嗓音是从睡梦中刚刚爬起来的沙哑,由远及近,连带着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本书源自看书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