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婶婶,一会儿再讲三字经好不好,妞妞要先听故事。”柳烟回了神,摸着妞妞那有些蓬乱的羊角辫,笑道:“好。那今天我们便讲与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三王爷——睿亲王,如何?”几个孩子脸上都露出急切的样子,急急地上下点着小脑袋。果然,比起枯燥无味的文字,孩子们多是钟情于有趣的故事,“话说这睿亲王出自刘太妃,但自幼丧母,寄予当今太后抚养,与当今圣上一起长大,感情自是非同一般,···”待得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映红半边天,柳烟也给孩子们讲完了课,瞧着大山口仍是没有动静,柳烟一声低叹,暗道:“看来,今日是不会有消息了。”只得带了孩子们往回走。和孩子们分手后,柳烟便回了村西的那间茅屋,熬了点小米粥,吃后便睡下,如今不比以前,蜡烛是对现在的柳烟而言是很贵的消费品,能省则省。其实,柳烟是很害怕闲下来的,一闲下来,便会想起那日‘阜新楼’的情景,鲜红的血液、慌乱的人群、恐慌的感觉,一切,都是柳烟不愿意想起来的。柳烟在被子里裹紧了颤抖的身子,狠狠地挤了挤眼睛,想抹去脑海里的情景,可惜,那可怕的景象却犹如烙印般刻在了那里,怎么也驱除不了。头又开始疼了,这是前两个月开始的,柳烟知道,这是自己想得太多的缘故,可是,又不得不想啊···柳烟很想知道现在薛府的状况,可是,又很害怕知道,所以,每日站在村口的她,矛盾极了,既盼望着早日见到那十几辆马车,又害怕带回来的不幸的消息。幸好——,幸好有了肚子里的孩子作为支撑,支撑着自己不可以倒下。——急——切——的——分——割——线——急——切——的——分——割——线——李福明也算是阳平村颇有见识的一位,人又勤快,脑子也颇为灵活,几乎每次出山办事的队伍里都少不了他,这次出山置办过冬之物,自也不是例外。因此,到了地儿,村长便接了李福明手里的活,派他早早前往薛府,希望能早去早回,别耽搁了回村的时辰。李福明也是个热心肠的人,接了事儿,二话不说,凭着两条腿,愣是走了整整一日,到了薛府的所在地,可惜到时,时辰已晚,便在破庙里草草休息了一夜,准备第二天早晨,再将信儿捎到薛府。薛府是北陌郡的首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李福明只是稍作打听,便很容易找着了薛府。面对这高门大院,李福明还真有些傻了眼。李福明虽有些能耐、见过些世面,可那也只是相对于平阳村的老老少少而言。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站在如此宏大的府邸前,李福明的心里还真是怯怯的。不过,毕竟是受人之托,此行的目的便是于此,怎可临阵退缩,于是,李福明踌躇再三,提了提底气,硬着头皮便迎了上去。李福明上前几步,冲着看门的大汉弯腰点头笑道:“这两位大哥,在下是受人之托,求见贵府之主,麻烦两位大哥给通报一声。”这两位一个薛大,一个薛二,是一对同胞兄弟,祖上也算得上是世代效命于薛府,放在以前,在这薛府里,虽没什么大权,可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主儿,可惜前段时间薛府突招变故,这薛大薛二也受了波及。原庄主遇刺身亡,又不知从哪冒出个少爷来继任庄主,这位少爷与原庄主长得是一般无二,简直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再加上薛老夫人的承认,这身份便更无可疑了,这新庄主还真有些能耐,不过上任短短数日,本来乱糟糟的薛府很快便平稳了下来,让不服的人再难找着借口,“新官”上任,一番大洗牌自是难免,薛大薛二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就算临时抱佛脚送了不少银子出去,可惜还是被打发出来看起了大门,本来肚子里便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而今这李福明也算是正撞在了这两兄弟的刺头儿上了。薛大、薛二斜眼上下瞅了李福明一眼,心里便有了数儿,平日里上门来的十之**那个没些身份地位,自是点头哈腰陪着笑脸,没能耐的那也懂得多少给个孝敬,也不好为难,心里那股子气是没处发,不过,今日竟然遇上个好不知礼数的,这两兄弟那肯放过。二人眼角一对,眼里的不懈再明显不过,薛大性子较急,率先开口喝道:“哪里来的土包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求见我们庄主,我看啊——,你多半是得了失心疯了吧!”另一位也是十分配合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睛也懒得抬一下,随意地摆着手,道:“你这土包子还不快快闪到一边去,别挡了我们薛府的道——碍眼!!。”平白无故受了气,放谁身上也不好受,李福明黝黑的脸上一阵青紫,但是,李福明也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便也继续陪着笑脸,道:“两位大哥,在下···”这两位脾气很是冲,根本就没听下去的道理,眼见这乡下来的汉子还要罗说下去,二话不说,一步上前便将人推了开去,口中叫骂道;“还不快滚,再在这惹大爷我心烦,要你小子好看!!”李福明没想到二人竟会突然动手,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在了大马路的青石地板上。薛二见李福明跌倒,很不屑的朝一旁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晦气!”这李福明一再退让,而最终却被推倒在地,俗话说得好:‘再顺的驴那也有三分脾气’,何况是这本性便不怎么平顺的李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