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箫闻得柳烟的痛呼,才惊觉自己刚才的失态,迅速掩去脸上异样的表情,缓了缓才柔声道:“烟儿,以后要叫相公,可要记仔细了!”最后一句,薛冷箫说的尤为认真,柳烟却没怎么在意,只当薛冷箫是在戏耍。马蹄声声,坑坑洼洼的乡间土道上扬起一溜烟的尘埃。转眼间,二人便到了柳烟而今居住的屋前。薛冷箫虽心中早有计较,但亲眼见到,心中还是不觉涌起一股子酸涩,稀疏的篱笆墙内,两间低矮的茅屋似会随时倒掉,一只毛色混杂的公鸡带着十几只母鸡上下乱窜,咯咯咯的叫个不停,几个飞扑,又将屋顶的茅草扑腾下来不少,“烟儿,你受苦了——!”两年来的经历,柳烟早已不再是当初柳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更何况,这里的生活也给了柳烟别样的平静,说实话,虽然早先有些不太适应,但时间一长,柳烟倒是真正喜欢上了这样平静悠闲的生活。柳烟瞧见薛冷箫的脸色,心中将其所想已经猜了个**不离十,狡黠一笑道:“嘿嘿——,干嘛说得这么苦哈哈的,难道这里不好吗,你瞧,这里青山绿水,炊烟袅袅,村里人又热情开朗,我倒是觉得,这儿可比您老的薛府好了百倍可不止呢。”薛冷箫闻言,四下微微一扫,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不少,不过手下可没停,迅速的在柳烟的额头上给了一下,微嗔道:“什么你的,薛府可是我们两个人的。”不过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中射出骇人的阴狠。柳烟却并未注意,以为薛冷箫已经认同了自己的看法,素手一指,得意洋洋的道:“你瞧,我养的大公鸡多威风,不知迷倒了村里多少的小母鸡呢!看到我院子里的十几只母鸡没,只有那几只才是我养的,”说着,点了点几只吃的肥嘟嘟的母鸡,继续道:“其它的都是被我家的大花(大公鸡之名)迷倒后,甘愿到我家来的,我家大花厉害吧。”薛冷箫顺着柳烟指着的方向一看,嘴角不由一抽,那只大公鸡毛色虽亮,但全身上下掉了不知多少根毛,有几处还微微露出白白的鸡皮,这也能算得上是俊,薛冷箫不得不严重怀疑这个村母鸡们的审美观,不过,嘴里可不愿打击柳烟的自信心,口是心非的道:“(⊙o⊙)…哦,果然是好俊的一只鸡!”殊不知,哪是这杂毛的大花魅力大,而是柳烟家的伙食太好,弄的全村的半数鸡都来混吃混喝。柳烟又指了指一排爬着零零散散几条蔓子的低矮篱笆道:“篱笆墙是村里的人帮我弄的,不过,那上面的喇叭花可全是我种的哦。”薛冷箫顺着柳烟所指的方向瞧去,瞧着那几根东倒西歪的篱笆墙,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便听得柳烟急急道:“可先别说不好看,几天前篱笆墙上的喇叭花开的可漂亮了,就是前天晚上下了场大雨,才弄成这样的!”看来柳烟已经看出了自家的家当有些不争气,不过,薛冷箫也不点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无奈的一叹,大手揉揉了揉柳烟的头顶,道:“是很漂亮!”本来是极其无奈的话,可说出了口,再瞧着这破旧的院落,心头竟有了几分温馨之感。这时,只见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身骑一条灰白色的大犬,一手抓着大犬脖颈间的一撮白毛,一手握着桃木短剑,小短腿一夹那大犬的肚子,口中叫道:“驾,驾——灰灰,跑,快跑——”一人一狗玩得好不畅快。快要行到自家门前,小家伙看到自己娘亲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坐在高高的大马上,小小的脑袋歪了歪,似是在思考,很快自动过滤了自家娘亲,眼里满满的都是那匹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黑溜溜的大眼睛顿时射出兴奋地光彩,狠夹了几下狗肚子,口中大叫着:“灰灰,快跑,是真的马马哎。”名叫灰灰的大狗汪汪两声叫唤,似是听懂了小男孩所说的话,听话的撒开狗腿狂奔起来。柳烟一听这话,气的是七窍生烟,这小子,自从能跑能跳,就没怎么安生过,真不知道是像谁。薛冷箫看着骑在狗身上狂奔而来的小男孩,小小的脸庞逐渐清晰起来,那肥嘟嘟的小脸蛋儿,微挺的鼻头,一双黑珍珠般的丹凤眼,赫然便是自己的缩小版,心头微微的颤动起来,放在柳烟腰间的长臂不觉间收紧了几分,“烟儿,这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