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七十四“我现在的的身份是一个在南京城里跑买卖的商人，有一间商行位于中山路七十五号，是南京区这边儿的人从别人手里头盘下来的。段五眳跟江于自小便在一个镇子里长大，十五岁时随父亲的生意全家搬到河北廊坊定居。二十八岁那年父亲病故，段五眳便接管他爹的全盘儿皮货生意，今年将生意全面转移至南京发展。就这么多吧，你要知道的再详细了就成假的了！多年不见的一个远房亲戚，你也不可能会知道的那么详细。”王方凯大致向颜维说明了自己现在的身份。“那真人儿呢？”“全家为国捐躯了！”面对颜维的提问，王方凯显的很是自然。“并且刚才我也是有意当着陈明楚的面儿与你相见的，因为日后咱们断不了会接触，在陈明楚那边儿留个埋伏没坏处。”王方凯认为，跟一个外行合作真的很累。颜维本想跟他说不用这么处心积虑的在陈明楚身上下功夫，陈明楚他自己能在这京城待上几天还说不准呢。但想想还是对王方凯道：“你们在这里假装两口子过日子，别闹的什么都跟真的一样，连叫个门儿都得先发暗号。你们放心，只要我本身不出现什么问题，便绝对不会有人对你们进行审查。只是我一个日理万机的大处长，总不能没事儿就老是往你们这里跑吧？这太引人怀疑。”王方凯道：“你是说我应该再另外给你设个点儿？”颜维摆手道：“先别折腾了，完了我想想再说吧。对了，刚才你跟我说你们这南京区的区长叫个什么来着？”“钟勋扬。”颜维点头道：“你完了跟他说，就说陈明楚这两天正憋着劲儿给上海方面交‘投名状’呢，叫他下面儿的点儿都安分一些！这几天总是不断的往回抓人，昨天才又不知从哪儿抓回来两个。”“能确定抓的都是些什么人吗？”王方凯小心道。颜维看了王方凯一眼道：“这一块儿不归我管，我插手这些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能抓些什么货色啊？一个个的看着就他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天抓回来的那两个，一个眼角一道大刀疤一直通到了腮帮子！一看就是个亡命之徒！”见就连这个王方凯也在暗自记背，颜维***的他是当特务当出毛病了！看着王方凯道：“ 你日后要想找我怎么闹啊？总不能去我的办公室吧。”“不着急了可以登报，着急了可以设立一个秘密情报转接点儿，这些都容易，但最好你能从21号里搬出来住，这样日后我们联络起来才更方便。”王方凯显然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颜维点头道：“有道理，我也早就想搬出来了，回去了我就让总务处操办。”令颜维没有想到的是，他与王方凯第二天便再次见面了，并且见面的方式还是那么的唐突！“处长，外面有人自称是你的表哥，说要见你。”听罢手下的报告，颜维觉的这个王方凯定是突然有了什么要紧的大事儿，否则他是万万不该来21号，自报家门的公开找自己的。关上门后王方凯立刻用眼色向颜维询问他的办公室是否安全。其实此刻的21号还是没有什么监听设备的，就算是有，颜维便也不见得明白。但隔墙有耳的道理，颜维却是在十岁时便从《管子·君臣下》里得知了。于是笑道：“这屋里憋的难受，我陪你到院中聊天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到大院儿当中，颜维引着王方凯在一石凳上坐下后，一边掏烟分给他，一边颇为严厉的脸色让人明白，他现在真的很不高兴。“你放心，都怨我没有想到这么快便会出状况。从明天起，你们21号的大门口马路对面儿，便会多出一个卖报纸香烟的杂货摊子。摊主是个老头，他每天都会穿一条蓝色的裤子在那儿守摊子。若是哪天你看见他穿的是一条黑色的裤子，那就说明是我在找你。联络点儿我尽快完善，暂且便先在我家见面。”王方凯一脸的歉意。“什么事儿非得要急到亲自报上家门儿的进来找我？”颜维始终觉的王方凯这个老江湖行事未免太过草率了。“不是紧急情况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就怕你今天不出门儿误了事儿！昨天晚上我见过钟勋扬，在跟他传达你的嘱咐之时，当他听到我说前天你们抓的人里面儿有一个眼角有刀疤的人，便追问了我一句。当听到我说确定那刀疤是从眼角一直开到腮帮子时，立刻大为震惊！让我马上找情报来源核实资料。对了，你确定那人的刀疤位置与长度吗？还有，你看见他被陈明楚抓回你们总部的具体时间是几点？能确定你看见他时他是刚刚被抓进去吗？”王方凯虽话语着急，但脸上却平静的让人丝毫看不出焦虑。颜维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吸了一口烟道：“少废话吧，我都确定。”“多大年纪？那道刀疤在他脸上是怎么个位置？”王方凯立刻追问。“看起来跟我差不多，身材匀称比我低半头，面容白净、留短发、高鼻梁、小眼睛、单眼皮。对了，嘴唇挺厚实。至于他的那条刀疤，只要是个见过他的人都会印象深刻的，从左脸眼角一直向下开到了腮帮子！”“我是前天下午三点左右碰见他的，没错，应该就是三点了。因为那天中午我在总部食堂跟情报处处长卞玉一起喝酒，喝到最后卞玉跟我说都两点多了不能再陪我喝了，他那边儿还有这两天攒下的一堆情报等着他分类呢！我回到办公室后先是抽了一根烟，然后喝了一杯秘书给沏好的茶水，便开始处理昨天的各种单据了。处理了十几份儿的样子吧，便发现计划科送来的单子水份太大了！居然要申请购买勃朗宁短枪两百把！我一气之下便拿着单子准备去计划科找见那个科长臭骂他一顿！就在那时，路过行动处正巧碰到陈明楚和行动处处长苗荐非，亲自带队将人给押了回来。照时间推算，应该就是下午三点左右了。”颜维明白王方凯这是要对人了，于是不再等他一一提问便将他所记忆的全部都说了出来。这还要归功于那人眼角处的那道大刀疤，若不是这个太过明显的特征，颜维便未必还会有这么好的记性了。虽然王方凯听罢沉默不语了，不过颜维似乎能感觉的到，王方凯的心跳似乎加速了。“如何？你们的人？是不是需要往外捞出来啊？”颜维大致猜到了情形。“不用捞了，若照你所说，那个人只是失踪了短短不到五个小时而已！因为当天晚上八点钟，就有三四个人可以证明他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了。”王方凯的大脑此刻正在飞快运算着事情的严重程度。“这个人是谁？”显然颜维也来了兴趣。“贺国章，军统南京区执行队大队长，少校军衔。”王方凯显然已经通过颜维对此人的具体描述，确定了此人就是在特工总部里颜维见到的那个人。“这样一个脸上有明显特征的人也能当特务？你们军统怎么选人的？”颜维明白，若不是这个贺国章脸上那道大刀疤太过显眼，事情便不会是现在这样一个结局了。“昨晚上我就对钟勋扬问过同样的问题了，原因是这个贺国章一来在南京区根基很深，工作的确开展的非常好，二来也是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失过手！”王方凯说罢便不断摇头，显然他也觉的这次真是庆幸。“一回就玩儿完了！还说什么从来！现在这事儿是明白着的了，这个贺国章铁定是百分之百的反水了！否则就算是陈明楚和苗荐非两人亲自出马抓错了人，那也少说得关个三五天的吃吃苦头，这才算完事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几个钟头就全闹明白了放人的道理！”颜维认为接下来钟勋扬他们要有的忙了。王方凯不解的摇头道：“我就是不理解，一个经验丰富入党多年的老特务，为何在没有受到什么大刑的前提下，几个钟头就整个崩溃全盘反水了呢？”“你怎么知道没动刑啊？”“钟勋扬连夜在外围展开秘密调查，见过贺国章的人都说他回来后一切如常。”王方凯现在甚至觉的陈明楚定是有什么能让人立刻投降的药品！颜维感慨道：“每个人都有他的软肋，一旦你能准确的找到他的致命点，一刀插入必要其命！不一定非得鬼哭狼嚎的折腾半天才算是硬手段！”通过王方凯的频频点头，能看出来他对颜维的话颇为认同。“那现在你们抓紧时间回去清理门户吧，跟他一起被抓的那个年轻人我没什么印象，当时光顾着看那个贺国章脸上的大伤疤了，用不用我想办法帮你们查一下？”颜维看着王方凯道。“不用了，既然能确定了贺国章，那么那天跟他一同被捕的人，钟勋扬定该心里有数了。我要立刻回去给钟勋扬回信儿，确认贺国章已经反水了！这件事钟勋扬他们应该能处理好。你在这里以后不管听到什么消息，千万要注意保护自己就是了。”王方凯说罢便起身笑着与颜维告别。而颜维认为既然已经满世界的都知道在南京自己有这么一门子亲戚了，干脆也就大模大样的传来手下，派出自己的专车送王方凯回家。还特意派自己的秘书，将堆在自己办公室里，已经攒了不少的别人相送的大小礼品，满满当当的给王方凯装了一车。七十五形势比王方凯与钟勋扬以及颜维所预想的还要糟很多。由于贺国章是南京区的老人儿及骨干力量，多年以来的工作积累，即使平常并不在贺国章权限范围之内的一些南京区别的秘密部门，此刻也都处于了特工总部南京区的秘密监视之下。大有等待时机将人认全了一网打尽！在南京将军统势力连根拔起之势！这点从陈明楚日夜不停的紧张调兵便不难看出。现在连颜维这个筹备处副处长的个人警卫班，都被陈明楚借出去公干了。陈明楚在第二次跟颜维这里借人时，虽说两人分工各有不同，但总这么瞒着人家一个副手什么都不让人家知道，他自己也觉的说不过去。便想对颜维解释说明一下他现在秘密紧张的不断抽人是在干什么。而颜维则立刻装疯卖傻的抽身其外，一副毫不感兴趣的样子跟陈明楚假迷三道的发脾气：“陈兄，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没在咱们这行的一线上干过，你们干的那些我也闹不来！但李主任为什么要将我派到这南京来呢？为的就是要我给你陈兄当好副手管好后院儿！”说罢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伸出右手，用手指点着拿在左手的十几张单据道：“可你看看这帮子王八蛋都干了些什么！行动处一次两个人的外出跟踪，居然要我签字报销六十块钱！情报处的一份‘桂纶纺织厂’左派人员名单，居然也要报三百块钱的所谓情报费公帐！还有这个，咱们办公场地、宿舍楼以及看守所的在建项目等全他妈一摊子烂帐！居然要我批两千块钱说是给工人做人工预算！你说说在中国他妈什么时候这人的劳动力就成了个事儿了？还预算，他娘的多少工人用得着两千块钱的预算啊！”说罢见陈明楚一副烦的要死却不好意思驳他面子的无奈神情，立刻加火添柴的道：“还有就是电讯处的张娟跟赵广明那一对儿烂人！自打咱们这特工总部南京区开张起，就一直的请事假不上岗！连电讯处的处长老曲都找不见他们的人影！我火了，前两天派出人马将这对儿烂活给翻出来了，这俩货在‘唱经楼’附近租了一套院子，居然明刀明枪的厮混起来了！这两个人必须开除！”陈明楚一边苦笑着点头一边道：“你总管后勤，你说收拾谁就收拾谁！你说闹谁就闹谁！这是你的事儿我不管！我今天是想再跟你借几个人用用，我最近对军统几个点儿……”“既然你不帮着我，那你的那些个破事儿我也没兴趣知道！你愿抽谁你就抽谁，我自己这儿还一堆的麻烦呢！回头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李主任交待了！”颜维生怕陈明楚跟自己说的太多，还没等其开口进入正题便立刻打断他的话头。从而也使陈明楚完全相信，颜维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与自己挣这特工总部南京区头把交椅的上头，他关心的只是一些胸无大志的婆妈之事！同时他也相信，若是这样看起来，李士群派他来南京的目的也未必是要在原则上盯死自己，这显然正是陈明楚想要的。至于颜维暗地里如何贪污怎么闹钱的，陈明楚则毫无兴趣。他坚信自己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从那次陈明楚来找自己借人时颜维就看出来了，定是摊子越闹越大逮住大货了！这样看起来，那个从未谋面的钟老兄，这辛苦经营多年的南京区，怕是要不保了！但颜维此刻却做不了什么，其实也应该不用他做什么。最重要的最关键的他都已经做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陈明楚现在是闭着眼睛，但他自认为却是睁着眼睛的，跟真正睁大着眼睛的军统南京区在较量！在形势上，钟勋扬他们应该也是不吃亏的。但这天一大早，当他看到自己特工总部门前马路对面儿的那个杂货摊老头儿换上了一条黑裤子后，他才明白，看来他们可能是自己搞不定眼前的麻烦了。“是不是钟勋扬搞不定了，一大早的找我是不是咱们谁都不用干了，一块儿回家啊？”一进王方凯家，颜维就意识到问题可能是真的很麻烦了，王方凯与邝婇菏均是一脸的严肃。“形势的确比钟勋扬预先估计的还要严重许多！他也没想到贺国章这些年来，居然掌握了几乎他军统南京区所有的一切人员名单及秘密联络站！他的反水对钟勋扬来说，现在已经是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了！本来想着就是准备假迷三道的往外扔两部电台，扔几个联络站，将这次摆平了以后，在尽量不暴露咱们有内线的情形之下，找机会下手除了那个贺国章也就是了。但事实是情报咱们得到的也不算是太晚，但没想到三天之内，南京区几乎所有的点儿，一夜之间便全部都被人给盯上了！”“进去一个记录一个，出来一个跟踪一个！看样子好像是要将军统南京区的势力一把彻底铲除！为了不再暴露更多的情报站，钟勋扬已经秘密下令所有被监视站点儿均不可擅自行动，统一听从区总部部署。其实还部署个什么啊？跑是没的跑了，打又没法打！所以钟勋扬想让我看看咱们的内线也就是长官你了，现在还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围。”“有屁的好办法！现在便是李士群是你们的卧底，也没什么好办法了！总不能眼看着一群的军统特务下令撤退不抓人吧！”颜维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脑中已经在高速运转了。见颜维说罢便沉默不语，知道这名国家将军可能已是在运算关键了。于是邝婇菏很有眼色的去给颜维倒水喝了，而王方凯则坐在一旁陪着。“你立刻面见钟勋扬，让他将这些年来所掌握的南京城内中统、***的所有情报全部交出来！越多越详细越好，只要电台位置与情报站点儿，不要人员名单。你拿到手后立刻给我整理出一份，我要用这些个东西，试着救一救你们军统！”颜维说话时的神情使王方凯感觉，颜维的信心绝不像他自己所说的什么试一试！王方凯再次返回已是过了中午了，邝婇菏正亲自下厨做好了饭菜陪着颜维吃饭。见王方凯回来了，颜维一边夹菜一边问道：“办成了没有？”心中却想：“你小子就不能再晚点儿回来啊！”“眼下成型的就这么多了。”王方凯说着便从衬衣袖口夹层里神奇的抽出一张纸道：“是我临时誊写的，你看是不是你需要的。”颜维拿起那张叠着的纸，示意邝婇菏去拉上窗帘儿，眼睛却一直盯着王方凯的袖口。他好奇这王方凯身上哪儿还能藏下东西，还能藏下什么东西。待邝婇菏干完活后，颜维慢慢展开那张叠了好几层的纸，看到上面分别写着“中”与“共”两个标题，知道应该是代表中统与***了。下面则是相对应的其电台位置与情报站地点。“纸、笔。”接到邝婇菏递过来的纸、笔后，颜维也是分别给中统与***起了两个大标题，但这次只是用甲乙代替。并且在他的笔下还出现了丙！然后在各自的下面对照着王方凯的那张资料，分别填写了一处电台位置与一处情报站位置。写完后看着邝婇菏道：“你不是南京本地人么？过来，将我没有写满的地方给我填满了！”邝婇菏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问道：“照着抄满？”王方凯却已经明白了，对着邝婇菏道：“照着抄满找你干什么啊？让你胡说八道的写满！除了颜长官刚才抄上去的那些，你拣你知道的地名瞎胡乱写，填满了就是了！”“也不能随便的瞎写，比如你若是把玄武湖与日本大使馆的地址写上去便麻烦了！要对照那些真地址，找类似的地址写。写完后在丙的下面儿写上咱们军统南京区的情报点儿，拣已经暴露了的写上两处！剩下的一样胡写。”颜维说罢冲着恍然大悟的邝婇菏一笑，便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了。这个女人不但长的漂亮饭菜做的也很是不错，果然有用的很。待邝婇菏写满之后，颜维一只手端着汤碗往嘴里送汤，一只手拿着那张纸看了一遍道：“不错，够用了！你写的这些个地方不会都在这南京城的一片儿地区吧？”邝婇菏道：“长官的意思属下已经明白了，我写的这些地址遍布全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颜维一边放下手里已经喝完了的汤碗，一边咽下嘴里的汤道：“很好，将两张原稿烧掉。”说罢看着王方凯道：“你现在立刻出去，除了咱们的自己人你找谁都行，拿着婇菏写的这份假货，让别人再照抄一份回来交给我。同样，写完后原稿立刻烧掉。至于抄东西的人怎么处理，你一个老江湖了自己看着办，原则是一旦出了麻烦不能牵扯上你！”王方凯摇头道：“咱们几人不落文字证据是对的，但要这个替为抄写之人完全保险可靠，并且日后不会出现任何麻烦便不是很容易了。唯一最可靠的方法就是杀人了！”见颜维又自己在汤盆里取汤勺盛汤喝，邝婇菏便立刻上前从颜维的手里接过碗替他盛汤。见颜维对自己所做饭菜甚为喜爱，一副欣喜之情显露于色。见颜维以这个态度回应自己，王方凯明白，这是颜维自己也不忍心对他下令杀人！于是看着颜维道：“属下出去办事了。”待王方凯再次返回时，从脸上是看不出有何变化的，但手里沾过血的人都知道，其实还是有变化的。颜维再次看过那张份量不轻的名单，叠起放倒自己裤兜里后，对王方凯道：“我走后你立刻去见钟勋扬，告诉他设法通知下面儿被监视各点儿，今晚随时准备强行突围！告诉钟勋扬，敌人的兵力与火力均不会很强，叫他派人通知下面儿各点儿的时候，务必给人员送去充足军火以备突围之用！突围后何去何从让他自己想办法。告诉钟勋扬，只要到了晚上八点半以后，随时都有可能是突围时间，具体情形要各自把握。只要一感觉到监视在自己站点外的特务有所减少，或是城内四处响起枪声，便要把握机会趁乱一举打出去！还有就是今晚务必给我解决了那个贺国章！”见王方凯又在习惯性的迷住眼睛强化储存记忆，便明白他定是全部都听明白了。于是便道：“通知钟勋扬，让他选派对南京城熟悉的得力精干力量，组成一支十人左右的的行动队，于今晚八点整，记住了，必须是今晚八点整！丝毫不得偏差！准时对位于鼓楼的日本大使馆进行袭击！目标本身不是日本大使馆，而是位于日本大使馆后面的使馆人员家属院儿。这点切不可搞混了！”“据我所知，日本大使馆家属院儿里住着不下上百人的日本大使馆家属，与他们本国在京重要人物的家眷。只要这里一旦被袭击，日军在城里的警备力量，必然会全部火速扑向那里进行救援！这样，你们军统今晚便更有生机了！”“王方凯道：“长官，十个人可是打不下日本大使馆的。”颜维看着他笑道：“那你觉的多少人能拿下来？”王方凯眉头紧锁费了不少劲想了一会儿，无奈的看着颜维道：“长官，我从来就没在下面儿正规部队干过，也没带兵打过仗，这个我说什么也算不出来。但我觉的十个人怕是肯定不行。”颜维笑道：“多少人也不行！至少对于你们军统特务来说，你们南京区倾巢出动也是个扯淡！日本大使馆那里驻有日军警卫力量一个小队！加上内保人员，对于你们干特务的来说，日军正规军一个小队的兵力，消灭你们两百人也就是十分钟的事儿！”“长官是要围魏救赵，志在吸引日军在城里的警备力量。”王方凯终究是个聪明人。颜维道：“十来个人吸引狗屁的警备力量啊！不到一分钟就全部得报销回老家了！人家日军警备司令部那里还没来得及发兵上车出发呢，你们这边儿便全完蛋了！还吸引个什么狗屁啊！你告诉钟勋扬，让他的人多备手榴弹，早些摸到日本人的大使馆附近进行潜伏，时间一到，趁着黄昏夜色，在第一时间内，将各自手里的手榴弹，全部一口气扔进日本大使馆家属大院儿里头就行了！扔完了千万不可与闻讯前来处置的日军进行接火，立刻凭借地形熟悉的优势，各自逃命就是了！”这王方凯有个坏毛病，就是不管在听到任何只要是他认为有用的话以后，总要花时间的在脑中一字不漏的全部记住！已经习惯了他这毛病的颜维，看着他储存完毕才又问道：“能在这城里找到电话吗？”王方凯笑道：“当然能了。”“要不能被人追查到你的电话，你能找到吗？”王方凯沉思少许道：“我可以去金陵大饭店开个房间，房间内都有外线电话。”“开房间就会被人看到，而顺着电话线就会被追查到地方，到了地方再一核对开房之人，你也就榜上有名了。”显然颜维对王方凯的提议不满意。见王方凯又要重新想地方，颜维笑道：“金陵大饭店就不错啊，只是你别露脸去开房啊！你可以藏着点儿脸，直接的上楼去找个没人的房间，开门进去直接的打电话不就行了吗？总不至于你一个老牌儿特务开不了门吧？”王方凯看着颜维笑道：“我怎么越看越觉的我像个新手似的。”颜维不理王方凯继续道：“记住了，晚上七点三十五分，七点三十五分给日军南京宪兵司令部打电话，谁官儿大你就找谁！最好能直接跟宪兵司令清水泽见通电话！”就说你是中统的人，中统对不起你！你现在要跟你的党国一拍两散！现在要将你手里掌握的中统、军统以及***的资料全部提供给皇军！希望皇军能够替自己将他们全部剿灭！出一口气！说你昨天就找到了他们特工总部南京区的筹建处副处长江于了，早就将这份名单全部都给了我！可是见我根本就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所以无奈，才被迫直接跟皇军通电话的。”颜维说罢对王方凯道：“我见你英国话说的很是了得，你会说日本话吧？”王方凯的回答让颜维觉的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糟，至少，至少他现在还能将就着掌握局势。或许还能让局势像他所希望的方面发展。颜维对着王方凯也像是自言自语道：“八点，这个时候的南京应该已经就要天黑了，应该也就是这个时候了。也许还来得及吧，希望能坚持到今晚八点！”王方凯焦急的问道：“难道说陈明楚今晚就要动手了？”颜维笑道：“我哪儿知道啊？不过看这几天人员兵力的调动，我估摸着要是我带兵，也就是个今晚了！”说罢看着王方凯道：“记住了，2264，日军宪兵司令部，司令长官办公室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