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7)龙小铭被打得嗷嗷直叫,哭着说:“是你先讲的土话,凭啥又打俺?”“是吗?俺讲土话了吗?”龙小铭说:“你看你,你又说了……”一旁的褚墨踢了一下龙小铭,“死农民,你犯什么傻呀,没让你说话,你装哑巴还不会吗?”乌干达的脸突然胀得通红,指着褚墨问,“你刚才骂什么?”“我没骂你,我骂的是死农民。”乌干达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嗷地叫了一声,指着褚墨吼道:“俺最恨有人骂俺死农民,农民咋了,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俺让你看不起,俺让你看不起……”乌干达连说带踹,褚墨嘴里发出惨嚎,顺势又钻到床底去了。侯二宝滚过来拦住乌干达,哀求道:“大哥,别打了,俺们都是农民,农民不打农民,你消消气。”乌干达停住手,气冲冲地说:“俺一听你们口音就知道你们也是农民,装啥高雅?你们这里不就是部队农场吗?请你们几个农民来种地,吃了几天部队的窝头就成当兵的啦?当农民就那么丢人吗?都不敢承认自己是干啥的。”褚墨说:“大哥,你说的对,俺们真不是当兵的,都是农民,都不容易,你不是要点盘缠吗,俺有点碎银子,不多,你别嫌少。”乌干达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银子在哪儿?”褚墨说:“在中间的那个抽屉里,你把俺解开,俺拿给你……”乌干达接着直奔抽屉而去,一双大手像铁钳子一样,在锁上一拧,接着锁就掉在了地上,几个鸟人看得目瞪口呆。乌干达在褚墨的抽屉里翻了半天,在一个铁盒里找出一堆钢崩儿和毛票,数了数,只有可怜的三十六块钱,回头瞪着褚墨,“全都在这儿?”褚墨点头说:“全都在这儿了。”“你耍俺呢,把俺当叫花儿了?”褚墨说:“俺一个月挣不了多少,这个月花了些,就这么点了。”“这么点?你们工头儿比俺以前的工头还黑,要不是他,老子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乌干达接着说,“俺最恨这种狠心的王八蛋,今儿个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乌干达说完朝门外走去。门外,先前小黑挂着的地方,只有一根绳子还在晃荡。“谁把他们工头解下来的?”乌干达大发雷霆。几人都摇头说不清楚。匪乙说:“真是怪事,那绳子可难解了,他吊上面怎么解开的,难道闹鬼了不成?”乌干达说:“俺见鬼杀鬼,见魔斩魔,管他是人是鬼,咱们要找的东西搞到手没有?”“搞到手了。”匪丙说完亮了亮肩上扛着的东西,那正是龙小铭下午从山沟里带回来的白色口袋。“还有别的收获没有?”乌干达问。一个匪徒从小黑的房间跑了出来,递给乌干达一摞纸。那正是小黑这些天来辛苦写成的东西。“这是从他们工头屋里找到的,我猜你肯定能喜欢。”乌干达翻了翻那摞纸,接着往匪甲脑门一砸。“什么他妈破玩意,他以为他是武林高手还是一代宗师?俺要有时间,写个江湖手记,一定比他这个强。”乌干达说完扔掉那摞纸,挥挥手,“闪了。”一行人急匆匆地朝外走去,等走到小院的铁门边时,才发现那道本来开着的铁门不知什么时候上了一把大锁。乌干达问:“咋锁上了?来的时候上锁了吗?”匪甲回答说:“要锁上了,俺们来的时候不就进不来了吗?”乌干达说:“见鬼,快,拿铁锹把锁砸开。”匪丁操起地上的一把铁锹,正要砸锁,这时,院门边的一盏大灯突然亮起,照得院里如同白昼一样,几人扭头,看见不远处,一人正神色冷峻地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