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尊突然插口:“我不关心你们这些事,但是你怀里的那个少女。”聂尊顿了顿,伸手指了指觅芙:“她的那鞭子涂的药剂十分狠毒,而她出手从不犹豫,这样歹毒的心肠,下次再让我遇到,我就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易放过她了。”见聂尊说的如此决绝,少女有些愤怒的看着他,但是嘴角却因忌惮而紧紧抿着,似乎是敢怒不敢言。幻倾神色如同寒冰:“聂尊,话不要说的太自信了,觅芙小姐是我们区的神女,司洛大人和其余两位能士都不可能容忍别人伤害她,就算是你,恐怕你也没有自信能动了她还能全身而退吧。”聂尊勾起唇角,笑的勾魂夺魄,他慵懒的把头向着右肩处微侧,半带俯视的盯着蹲在不远处扶着觅芙的幻倾:“那,就试一试吧?如果她再试图对黎慎动手,就不妨试一试怎么样?”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时候的声音异常轻盈深情,如同在问一个恋人:“一起去看看日出怎么样?”可是就是这样深情的声音,竟令我下意识一抖。幻倾眼中风暴骤起,盯住了聂尊。我见幻倾眼中白雾翻涌、杀机涌现,下意识右手伸向背后的弓。于是,场面就这样停顿了,幻倾一动不动的盯着聂尊,眼中暗涌团团白雾。我背后的弓已经被我轻轻一拽,滑至肩上,而我的左手也反搭在后肩上,随时准备抽出箭攻击。聂尊则维持他轻微俯视的姿势,淡淡的眯起了眼睛。所有人都似乎都屏息了,绞s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目光依旧空洞无神,如同一个僵在原地的木偶。杰帕只是沉着的抬手扶了扶眼镜。官涅竟也异于往常的安静,只是斜立在聂尊的旁边,他的头发随意的流泻下来,配上他的一双凤眼,令他此刻看起来如同静止在一副画卷中的美人。我眼睛四下流转,环顾一圈,手还是按在后肩上。而觅芙,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显刚才聂尊并未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可是她似乎很痛苦,又因这场面,一直压抑着轻轻的喘息,她扶靠在幻倾身上,神色不自然的揪拧着。幻倾眼中的风暴一轮又一轮的暗涌,过了片刻,终于暗淡下去。他轻挑一边眉毛:“你们如果非要见司洛大人,就去找言灵高秦酒野吧。只有他能知道司洛大人的下落。我的职责是不惜一切看顾好觅芙小姐,如果你们再来侵犯,我不会罢休,至于你们的事,我不多管,也不会再让觅芙小姐再来参与。”我连忙说:“那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她要控制库飞。”觅芙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声音却有些发哑:“我只是喜欢他,你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幻倾示意她不要多说话,然后对我说:“觅芙小姐年少不懂事,不会表达爱,其实她只是倾心那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独自一人在禁裂区,脾气倔的很,我们也没对他做什么,他一直拒绝觅芙小姐,我也只是施加部分幻术让他晚上可以陪一陪觅芙小姐,幻术毕竟不能控制心意,对他我们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你们外来人也就不要管的太多了。”我试图再争辩,但是却看见绞s对我微微摇了摇头。又扫了一眼聂尊,聂尊也没有说话。于是我点点头:“好吧,我们不再管库飞的事,毕竟是你们区的人,死活都与我们无关,不过,那种狠毒又无理取闹的场面,还是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了。”我盯住觅芙,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句话。觅芙看我的眼光比之前更加充满恶毒,不过她什么都没敢说。幻倾扶起了觅芙,然后回头对我们微微一点头。绞s突然张口:“等等,这个洞,你们是如何做成?”幻倾笑的冰冷而又无情:“没有什么洞,这不过是幻术罢了,为了保护经常夜晚来看库飞的觅芙小姐,我早就为她安排好的。”说罢,他左手从白色西装一侧伸出一挥,黑洞就突然变回了库飞房间的模样。我们几个人都一愣。我看向聂尊,很明显聂尊也有些惊讶。幻倾笑的依旧不带温度:“我施加的幻境一旦进入,尽管是幻觉,但是却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就是说,你们看到自己掉入黑洞的幻觉的同时,就会受到掉入时摔落的伤害。”他说完,就用手环住觅芙,两人的身影如同上次在店铺之中一样,再次开始变得模糊。“所以我说,大家还是尽可能的互不干涉比较好,否则,真撕破了脸,恐怕谁也不能全身而退吧。”他的最后一句话随着他们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这间房间里。我四下看去,发现库飞正躺在房间的床铺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没想到他的幻术如此厉害,难怪是南区第一人。”杰帕深沉的说。“现在该怎么办?”我看了看昏迷的库飞,又看了看其余几个人。绞s没有说话,官涅一脸轻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斜立在一旁。聂尊沉思片刻:“库飞的事就不要管了,黎慎,你也不要同情心泛滥,禁裂区的没有背景单纯的人,即便是看上去纯洁无辜的库飞。所以,差不多就行了。”聂尊侧头看着我,眸光流转。我看着他的眼睛,最终低垂了眼眸,又扫了一眼**昏迷的库飞:“你说的对,我们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能管什么闲事呢?”绞s声音沙哑低沉:“总之,司洛必须找到。”聂尊饶有兴味的瞥了一眼绞s,最终还是淡淡的说:“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不过至少现在看来除了找他也没什么好方法,何况我们这边还失踪了两个队员。”官涅拿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声音轻松从容:“可是要找司洛就要先找高秦酒野,高秦酒野行踪毫无规律,要是我们有本事找到他,恐怕我们自己就能找到司洛了。你们折腾这么半天,最后怎么回到原点了?”说完,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发丝,回过头,目光盈盈的看着绞s:“如果跟着你们这一路,就是要这样的无聊下去,我就不奉陪了。”绞s冷笑:“你官涅要做什么,又何时需要和我报告?你想走可以随时。还是说,终于要见到那个人了,你却又退缩了?”官涅眸光流转,嘴唇蠕动间如同鲜艳的花瓣来回闭合:“绞s,既然你我都是一类人,何必互相嘲讽呢?他们三个没在你身边,你自己也知道,你我自然没必要装出什么亲近的样子。记住你答应我的。”说完,他就妩媚的朝着聂尊飞了一个媚眼:“你们商量吧,我就先回住的那边去了,商量好了对策,小尤物你敲我房门来告诉我就行了。”然后他就袭着他那一身白衫走了。绞s两个眼珠转动了一圈:“我也回去了,高秦酒野不会轻易出现,却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出现,对策这种东西,相信聂尊你能想好。”然后她竟然也匆忙走出了库飞的房间。我皱眉:“到底是半路走到一起的同伴,真是不靠谱,我看这两个人的秘密不比这南区少,现在就剩下咱们三个,还都对北区一无所知,唯一知道一些的余良和松露也不知道在哪里,这可怎么办。”一想到松露和余良此刻不知道是否在受苦,我就一阵心酸。我这个区主,还真是当的乱七八糟。杰帕沉吟片刻:“此行出来的还是太过匆忙了,考虑的不够周到,才会发生这些事情。”聂尊淡淡的说:“还是先回去吧,一会库飞就要醒了,回去再慢慢商量。”/我们三个人出了南区的区民楼,外面已经是白天了。走入区民楼外环的森林之中,虽然没有阳光和鸟语花香,可是可视范围的扩大,还是让我松了一口气。我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看禁裂区一直以来都灰蒙蒙的天空,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南区的区民楼。几分钟后,还是连忙小跑着追上聂尊和杰帕继续向前走。“不如我们三个先去南北区的区界森林探探路?反正刚刚天亮,而且这会绞s和官涅正好不在。”杰帕提议。我和聂尊对视一眼:“好主意。先去看看。”于是我们三个开始急速飞奔,不过南区似乎很辽阔,而且遍布森林,等我们跑到区界森林,都过去十多个小时了。南区的区界森林里的树种类繁多。禁裂区的树一直都是与众不同的。这里的植物如同死物一样默然生长,不需要水和土壤,只需要灌溉念力生长剂。这些一般都是药剂铺子提供。而树永远都是静默的生长,不带声响,却异样茂盛。种树的时候则只需在地上挖个石坑,将树种剂倒入。南区的树种了很多,区界森林更是密密麻麻全是树,几乎看不见间隙。我们三个此时已经站在了区界森林外围,穿过这个密集的森林,对面就是南北区界线,传说中的我们无法穿越的,一条血红色的区界线。杰帕突然皱了眉,他看向我。“怎么了?”我没见过杰帕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他沉吟片刻:“阿慎小姐,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对你说,我派过千里嗅觉者调查过拉蕾尔小姐的气息是消失在南北区界边缘?”“记得。”我点点头。他突然静默了。随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一样:“我虽然没有千里嗅觉者那样的能力,但是由于经常调酒调药,嗅觉也比一般人敏锐,刚刚靠近这片区界森林,我就察觉到了拉蕾尔小姐的气味。”我的心往下沉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拉蕾尔她,很可能并不是被带到了北区,而是在南区的这片区界森林里?”“是的。”杰帕郑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