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非常留意我身处的环境,看见花坛里凋谢的花,枯萎的树木,以及坐在走廊里,穿着宽大病服,头发乱成一团,眼神呆滞的精神病人,我都会莫名的陷入抑郁之中。抑郁让我受尽折磨,我甚至无法彻底摆脱它,多少个夜晚我突然醒来,听到我妈从陪伴床那边传来压抑的哭声,我都会强烈的自责自己为什么会得这种病,我开始想要让自己好起来,并且也为此也努力过一段时间。我妈总是劝我说:“不要着急,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的温柔与体贴,她对我的爱让我一次次的在绝望中看见希望,然后又在抑郁发作的时候处于绝望之中,这种感觉是极其痛苦的,有一次我甚至听见我的主治医生对我妈说过这种病理论上来讲是不可能完全治愈的!我开始想起娜娜为什么也会患上这种该死的病?我开始憎恨她,是不是因为她我才会患上这种病?然而想到她也会因为处于抑郁之中而痛苦难受的时候,我又对她再也恨不起来,我几乎都想要站到病友的角度去同情她!抑郁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想要自我毁灭,另一方面,我又强烈希望能够出现一个天使一般的人物,把我从抑郁的泥淖中拉出来!不久后,我的隔壁病房住进来了一个女孩,她第一次闯到我的病房的时候竟然用了四个国家的语言跟我讲话:“你好,莫西莫西,hello,au revoir(法语,再见的意思),你叫什么名字?nice to meet you!”她自我介绍说她叫做“开心”,我看得出她与常人不太一样,因为她看起来精神过于亢奋,见我不愿搭理她,她依旧不厌其烦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兴奋的问我叫做什么名字。我妈告诉她我的名字,她高兴的说:“简墨森,好好听的名字耶!简墨森,再见,哈哈,简墨森,我还会来找你玩的,你发呆的样子好好玩耶,记得哦,我明天来找你玩,简墨森,我今下午就来找你玩!”然后她蹦蹦跳跳的走了。半夜的时候,我因为失眠而醒来,睁开眼睛就见到我窗户上有个人影,借着路灯的光芒我才看清楚有个人蹲在我的窗户边缘上,“开心”把她的食指竖在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她从窗户上跳下来,打开了我的门,拉起我的手将我拽了出去!我几乎没有反抗的跟在她后面,因为我发现她的快乐似乎能够感染我,她边跑边哈哈大笑,跑到凉亭边的一个小道上我们才停下来!“开心”说:“好了,就到这里吧,我们开始做操吧!”我在凉亭里坐下,看着“开心”在那边自己喊着拍子做体操,她看起来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时不时的,还要招呼我跟她一起做,我说:“不是应该早晨才做操的吗?哪有人大半夜还在做体操的?”“开心”走进我,带着惊奇的眼神看着我,无比激动的大喊:“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