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衡把我约了出来,还是上次那间他求婚的那间西点屋,很幽静的环境,外面喷水池的水哗哗的喷流,室内温暖如春,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束百合花。治衡象是等了我很久,等我坐下来后他把花推到我面前,“对不起。”我看着那束花,低了下头我轻轻说道:“别这样说。”他很诚恳地和我说道:“对不起依兰,不要生我的气。”“不不不。”我倒也慌了,如果他真是有错,我和他发脾气,闹意见也有理有据,其实他没什么错,所以我才觉得内疚。他见我也没有发火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抱歉依兰,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办事,没在乎你是什么想法,你喜欢做料理可是我却一意孤行的想给你换工作,你不喜欢和我去参加聚会我又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强拉你过去,我真的很自私。依兰,我们不要再吵了,你原谅我,好吗?”他向我伸过手,想握下我的手,我立即把手收回来了。他有点意外,可能是以为我还在生他的气,但我却不想和他弄那么虚套的了,我知道这种事不能犹豫,越犹豫就越痛苦,一咬牙我直接说道:“治衡,你没有错,我和你分手也不是一时冲动,我是考虑清楚了的,我们不合适,分手吧!”我知道说这些话确实很让人难以接受,如果说治衡有错,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他不该太优柔寡断,许妈妈在世时,他不忍心和母亲做对,他选择了隐忍,逃避,许妈妈过世了,现在又出了个苏茜,苏茜喜欢他,苏教授欣赏他,而他呢,不忍心伤害苏教授,又不想和苏茜闹的太僵,所以就这么含糊着,可是他疏忽了一件事,感情之事不同于任何事的处理,在感情的事上,如果你一直拖泥带水,那最后就注定要让别人受伤。我很清楚的表明了我的态度,“治衡,我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直到现在我都不恨你,我也不再恨阿姨了,但是我们两个,经历了两次分分合合,现在我们不合适了,因为我们已经成熟了,我们再不是从前的莽撞少年,而其实我们根本也不适合**人,如果我们真的合适,何至于又两次分手呢?”“你还是在怪我?”他不能置信地看着我,“你觉得前两次分手,是因为我的不坚定吗?”我想了下,点点头,“是,治衡,如果你当初能坚决一些,我们不至于第二次分手。其实这次复合,我一直在矛盾,我反复在想,我们是不是真的合适,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其实根本不合适,我曾经爱你,但现在我没法象从前那样爱你了,对不起治衡。”说这番话其实我也是很难过,初恋,多美好的时光,多刻骨铭心的回忆,每一次见面,每一点相处的时光都让人觉得弥足珍贵,但是在爱和喜欢之间,我现在理智了,我曾经爱过他,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爱他了。我最后握住他的手,很感慨的劝他:“好好保重,治衡。再见!”他很震惊的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我,我赶忙拿过包,头也不回的出了门,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一直劝自己,不要太难过,不许哭,可是在真的出了门后,我却掉了泪。人一生能遇到多少人呢,其实能遇到的人最多不过两万个人,这两万个人里,能和你产生感情的有几个呢?能进入到你的心里的又能有几个呢?我茫然的站在海边,看着面前灰蓝色的大海。记得数月前,我因为治衡和董忱取舍不下一个人在这里扔石子,许轩出现了,他和我开玩笑:“嗨,你是在学精卫填海吗?”现在我又一个人站在了这里,不同的是,这边已经空空荡荡,没有第二个人了。就好象人生,有些事是偶然的,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有些人,他会让你一生难忘,但是,终究只会是你生命里的过客……治衡,祝你人生一切都好!…………御煌楼的后厨就象上甘岭的战场,各个灶炉间烟熏火燎,一道道菜呈上去,传菜的铃声一声接一声,好生热闹。朱明泉脖子上搭了条毛巾,擦了下汗他叫我:“师妹,上肥肠粉。”我应了一声,又十分不敢相信:“你让我做?”他在那翻炒锅里的菜,一边往里面麻利的洒调料一边说道:“怎么,不相信你自己的厨艺?”我四下里看看,的确是有客人点了肥肠粉,我小声问他:“二师兄,我私下里倒是做过,可是从来没有真正的给客人做过啊。”他呵的一笑,“你啊,就是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放心去做吧,二师兄支持你。”我欣喜了起来,“是,师兄。”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御煌楼掌勺做菜呢,虽然私下里我和他们拼菜艺做过不少的菜,但是真正给客人做菜我还没有做过,平常只是做些糕点料理什么的,热盘哪有过啊,得了朱明泉的鼓励我信心百倍,马上动手点火。肠粉呈了上去,我紧张的看服务生从窗口接了出去,心里是忐忑不安,不知道那位客人吃了什么感觉,朱明泉又在旁边笑我,“我说师妹呀,”他又在那哼哼着唱,还是用的闽南语:“这品茶知滋味,恰饭吃美味,不知人是谁呀,愣头个吃出味儿!”我也听不懂他到底唱的是什么,只是紧张的往外看,只见那边客人挑起一根面放到嘴里,吃了一口后象是有点回味,接着又继续吃了起来,很快,那盘肥肠面给他吃掉了大半,我松了口气,喜不自胜,朱明泉又笑了。“好的开端呢!”他拍一下我的肩头,“其实你应该和大师兄说一声,让你到灶边练练嘛,你的手艺也不差,而且又是师叔的独生女儿,如果只是在后厨做做面点和冷盘那不是太可惜了,对了大师兄呢?”一提起董忱我脸就拉了下来,“谁知道他在哪儿,别问我。”我也有两天没看见他了,从那天晚上他吻了我,不许我接治衡的电话后,第二天他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我黯然想,也许他又是去哄刘思思了吧。董忱和我说,要我不许接治衡的电话,他也不接思思的,我们两个那天就盯着手机看,最后,思思和治衡都没有再打过来,但是我们两个人也沉默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服务生把一盘菜退了回来,“朱师傅,有客人说焦糖啤酒肉做得不好吃。”这盘菜正是朱明泉做的,他有些诧异,“不好吃?”他把毛巾往旁边一甩,“是哪位客人?”服务生示意给他看,我也寻手势看过去,只见大厅里靠窗边的位置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短发,模样倒是十分漂亮,打扮的也很时髦。朱明泉不高兴了,“居然说我做的啤酒肉不好吃?我可是做这道菜的行家,这全御煌楼上下,就连大师兄做得都不如我做的好吃,现在这人居然挑我的刺儿?”他有些不服气,端着菜就出去了,我们都有些好奇,在后面看那边的动静。那年轻女子一共点了四样菜,焦糖啤酒肉,琉璃山药,还有一个凉菜,一个素菜,现在她正在那尝琉璃山药,尝着回味了一下,点点头,朱明泉走了过去,“我说这位美女。”那女子抬起头,很诧异,“你是?”朱明泉说道:“我是这里的厨师,这道焦糖啤酒肉就是我做的,请问您感觉哪里不好,您说出来,我改进。”那女子明白了朱明泉的意思,向他笑笑,说道:“不好吃就是不吃好,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口味感觉,我觉得吃着不好,就这个感觉。”朱明泉不高兴了,说道:“美女,这不好吃吧,也有个原由,您说,这肉哪里不好吃,您跟我说,我麻利儿的改,这厨师做菜呢也都希望别人能点出自己的缺点,您说我做的这道菜哪里不好,只要您说出来,我就给您改进。”我心想,这客人说菜不好吃也是常事,毕竟众口难调,朱明泉也有点太较真了。那女子有些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啊?”“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您,这菜不好吃,不好吃在哪儿啊!”那女子脸孔一扳,说道:“你想问我菜到底哪里不好吃是不是?好,我告诉你!”只听她清清楚楚地说道:“焦糖啤酒肉,用的是四六分的五花肉,切成四至六厘米的肉段,要先在开水里焯一下,把冰糖熬的恰到好处再加肉和啤酒,大火收的时候放辣椒和葱姜段,汤汁是最最重要的,熬的火候也不能马虎,你是不是为了要图省时间,提前把肉先焖制了?”朱明泉怔了一下,倒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挑刺的吃货,看来还是行家,想了下他说道:“是,我是这样做了,不过我那也是为了让肉吃起来更酥软,而且我提前煨制了,为的就是要让料浸入味里,怎么,我做的不对吗?”那女子冷静地说道:“每一道菜都有自己的工序,未必你做的就是百分百正确,你喜欢这样做,可是不一定每个人都喜欢这样的吃法,是不是?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不喜欢,这就是原因。”朱明泉一下语塞,好似很纳闷:“你为什么不喜欢这样的吃法呢?”他指着这菜肉耐心的给这女子解释,“这肉真的吃起来很香,很嫩,你不信我吃给你看,它确实味道很好,没有比的上我做的更好吃的啤酒肉了……”那女子无可奈何,伸手做制止他的手势:“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喜欢怎么样的做法,总之一件事,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的这种做法,这就好比你喜欢吸烟,可是你没必要让所有人跟着你一样的也喜欢你吸烟吧?”呵,这女子虽然年轻,但是口齿清楚,说话利利索索,伶牙俐齿,饶是朱明泉一张妙嘴能说的动树上的乌鸦可是听了这女子的话他竟然也语塞了。朱明泉怔了半天,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说道:“okok,我明白了,我给您改,我给您重新做一盘,如何?”那女子笑了笑,“不必了,啤酒肉我吃过很多了,想也能想的到你再做又是什么味儿,这菜,其实我只是看看颜色就行了,不用你再了。”哪知道朱明泉却固执了起来,“不行,我一定要做。你等着,我就回去做!”两个人竟然就为这么一道菜争执了起来,一个非要做,一个就不用,那女子要走,谁知朱明泉竟然还认真了起来,非不让她走,一定要她留下来再吃一遍,这下那女子愕然了,半天她有些气恼了的说道:“我都说了不用你做你怎么还这么犟啊?我不吃了行不行?”说完她手一抬,但不料这一抬手一下碰到了朱明泉的盘子上,朱明泉的手打了个滑,一盘子肉全扣在了朱明泉的胸口上……那女子终于走了,走时还不忘白了朱明泉一眼:“简直是从火星来的,不可理喻!”朱明泉是傻眼的看着这女子气乎乎的走了出去,他呆在原地半天没说的出话来,末了他才神经兮兮地补了一句:“美女,记得下回再来啊!”我们都哈哈大笑,看着朱明泉抑郁寡欢地回到了后厨。最后我宽厚劝他:“没关系二师兄,士为知已者死,你今天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吃货,值了!只是你今天怎么了?平常没见你和客人这么较真啊!”朱明泉哀声叹气地摇头:“肾上腺素分泌不出去我焦渴难耐心中无奈,苍天啊,大地啊!——”在那一副凄凄凉凉的自言自语:“我叫朱明泉,今年二十五,我是个厨师,还是王老五……天呐,看来我应该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我勒了个去,张飞惨遭大宝剑,我哩个么么细不到啦细不到!”我们笑得前仰后合。正好董忱回来了,一踏进后厨听见了朱明泉的抱怨,他不由地也奇怪:“我说师弟,你是受刺激了还是又跑出去吓人了?”再看见他胸口的肉渍,他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乍了?你这是开挂了吗?肉块都挂到胸口上来啦?”他叫我:“毛豆?”我正好要做一份紫薯糕,缺点面粉,看见他我理都不理,拿着盆就进了后面的配料间,哪知道我前脚进,董忱后脚居然跟了进来,而且,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我立即喝他:“董忱你干什么?把门打开!”他还倚着门,扬起脸,有点无辜的看着我。“老婆。”我气的咬牙,“少在这里乱叫称呼,谁是你老婆。”我要越过他出去,他却不依不饶,挡着我一下把我就抱在了怀里,“老婆,老婆,老婆……”我给他缠的动都动不了,怎么挣都挣不开,气的我低声骂道:“你再敢乱叫,我喊人了啊!”“喊呐喊呐!”他竟然厚颜无耻地说道:“这是我的地盘,我家的酒楼,我的后宫,我想恁地就恁地,包括。”他突然间照着我的脸,重重的就亲了下来。我气的忍无可忍,拼命的去推他,哪知道我越推他,他就越用力。把我按在了墙边的配料架上,他不问青红皂白,夹着我的脸蛮横朝着我就吻了过来,我推打着他挣扎,可是越推他就越用力,最后我给他逼的无处可躲,白白的便宜了他,给他亲到了。配料间的门一关上,房间里刹时间也暗了下来,只有我们两个人,董忱抱着我,先是热烈的亲吻,但是亲着亲着,他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开始温柔和细腻起来。“老婆……”他移开了嘴唇,吻着我的脸颊,声音低低地叫我:“我想你,好想你,想,想……吃你。”我委屈的眼泪都想掉出来了,“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