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血战(上)松毛岭,炮火过后的废墟中,武常胜从一堆泥土里钻出來,他已经被泥土掩埋,如果不是他带人慌忙冲出指挥所,现在恐怕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回望身后已经变成弹坑的指挥所,帐篷的架在四分五裂,只剩下了一小段,抖抖身上的泥土:“都沒事吧,活着的都出來,”大树背后,灌木丛里,甚至是从被烧焦的木头下,不断有战士挣扎的爬出來,更多的还是从泥土中拱出來,一个个灰头土脸,不少人手上,炸伤活着烧伤,但是红星团必经是红星团,经历过的情况太多,比现在更复杂的更多,伤亡并不大,“都统计一下自己的人数,咱们得给对手点颜色看看,”武常胜大声下令:“立刻派人和旁边的两个营联络,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走了,要和这些中国人拼一把,”刘文辉才不相信敌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撤走,那可是一个团一千多人,悄无声息的上來已经很不容易,又悄无声息的撤走,这是在打中国军人的脸,何况自己就在那一团人马的身后,如果敌人真的撤走,他能不知道,一千多人就沒有一点痕迹或者迹象,炮击持续的时候,刘文辉在山下等待,他想看见敌人的死尸一个个从山上滚下來,可惜什么都沒有,连一捧土都沒有,当首长说出胡闹那两个字的时候,刘文辉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他需要证实,他和梅松动清楚的听到了敌人小声的谈话,梅松都说了至少一个营,他就算不相信自己也相信梅松,已经到了半山腰,前面真的变的一片死寂,燃烧的火焰都已经能看见了,却沒有发现敌人的踪迹,炮击的面积很大,弹坑一个接着一个,被炸毁的树木胡乱的堆积在一起,挡住了他们继续前进的道路,山上的土已经被炸松了,一脚踩下去直沒道膝盖,走一步都显的有些困难,“都炸成这样了,还看什么,就算真有猴子,早都全炸死了,”大牛晃动脑袋,四下打量:“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在这种地方走路,难受死了,”“别说话,仔细搜索,”张志恒拍拍大牛的肩膀:“是你拿的东西太重了吧,这点苦都受不了,”“谁说俺受不了聊,”大牛大声道:“想当初,老子可是全军最有力气的人,”“呦呦呦,你就吹吧,还全军,就在咱们营,比你力量多的人多了去了,这么有本事,怎么连侦察营都沒有混到,”“谁说沒有,老在现在不就是侦察营的人吗,”“这是侦察营吗,现在叫729团,”“你小子知道个啥,一个汽车兵,哪知道俺们步兵的事情,”“行了,”武松突然开口说话:“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点,现在是打仗,敌人说不定就在身边,小心把敌人引來,”武松最小,是六弟,以乖巧著称,现在竟然开口教训哥哥,可见他已经对这两人的斗嘴到了一种忍无可忍的地步,张志恒知道自己错了,冲着大牛吐吐舌头,不在说了,大牛可不买武松的账,自认为是大哥,哪能允许小六子这么说自己,大牛瞪了武松一眼:“你知道个屁,正愁沒敌人呢,引出來更好,老子的‘麻烦’闲的慌,”刘文辉终于生气了,扭头看着大牛,那眼睛如同闪电一样直刺大牛的心里,大牛感觉心里有些发黄,急忙将脑袋转向一旁,不在说话了,耳边终于清静下來,现在已经到了他们当初听见敌人说话的地方,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沒有,四周虽然有点血迹,也已经被浮土和烂木头掩盖,沒有任何踪迹可循,找了两圈沒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痕迹,完全被炮火破坏,什么都找不到,梅松忽然从旁边钻了出來,几个人立刻举枪瞄准,待看清是梅松,大牛有开始说话:“蛇爸,你怎么和你家小宝一样,神出鬼沒的,小心哪天老子的枪走火了,直接把你突突了,”梅松沒有理会大牛,对刘文辉道:“那边有情况,”跟着梅松來到一片被掩埋起來的弹坑旁,泥土还带着淡淡的火药味,从痕迹上判断是有人故意掩埋起來的,原本这里是个弹坑,很大很大的一个弹坑,为什么要被掩埋,这是谁都想知道的,几个人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刘文辉问道:“是什么,”梅松看了他一眼:“应该是人,”“人,”张志恒瞪大眼睛盯着梅松:“谁把人埋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这里埋人,”“哦……,我明白了,”武松大叫一声,大牛冷哼一声:“你明白啥了,小屁孩知道什么,”“我就是知道,”武松很不服气:“我就是知道,这里应该是刚才被炸死的敌人,他们吧尸体全都掩埋在这里,”“那猴子去哪了,飞了,”大牛满脸的轻蔑,“这……”“这什么这,不知道就不要乱猜,”大牛扔下手里的东西,开始反动被掩埋起來的浮土,土堆埋的很松散,轻轻一扒拉就挖出一些泥土,大牛一边干一边道:“瞎猜能干啥,想要知道是什么东西,挖开看看就知道了,”几个人一起动手,沒用工具就用双手,幸亏埋的不深,武松首先挖出了东西,是一条穿着绿色衣服的胳膊,那双手非常粗糙,手掌已经被烧焦了,空气中带着淡淡的焦糊味,武松被吓了一条,连忙后退两步,指着那条手臂,一句话都说不出來,“果然是敌人,”我军的军装是棉布做的,颜色橄榄绿,敌人的军长材质要比我军的薄一点,颜色也更甚,双方的军服很好辨认,大牛抓住那条胳膊使劲往外一扯,沒想到只有一条胳膊,衣袖好端端的套在胳膊上,整条手臂却已经从身体上掉了,已经看到了真想,就沒有在往下挖的必要了,敌人再刚才的炮击中肯定损失惨重,这么大的坑,如果只埋胳膊一千条也完全装的下,就算还有很多尸体,也不下一二百人,一个团也就一千多人,再多点,加强团,顶多一千五,炮击的区域很大,肯定不止这一出埋葬的地点,根据估计敌人至少减员三分之一,也就是说敌人现在已经由一个团变成了两个营,“继续搜索,一定要找到猴子的踪迹,”几个人很兴奋,一个个也不在聊天,开始认真起來,他们六个虽然算不上战争狂,却有着战争狂的潜质,越是危险紧张,他们表现的越兴奋,就连张志恒也沒有了害怕,也敢独自一人钻进丛林深处,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而來,毫无征兆,猫耳洞里的战士已经将王新贵的命令扔到了一边,既然沒有敌人,也就不用再紧张起來,就算有,刚才的炮击也能炸死他们,下雨是件好事,猫耳洞里正好可以避雨,而且也比外面暖和,只有到下雨的时候才能显出猫耳洞的好,王新贵很郁闷,他试图联系刘文辉,却一直联系不上,他要把谎报军情的事情赶紧通知刘文辉,免得到时候自己的这个兄弟手足无措,王新贵坐在猫耳洞的最里面生闷气,他想不通,既然首长同意炮击,责任怎么能全都推到刘文辉的身上,就算有责任,也是首长自己判断失误,“连长,还要站岗吗,既然沒有敌人,我看就算了,”站岗的 战士有些厌烦,了无人烟的地方站岗是件很辛苦的事,什么都看不见不说,又下雨,别人都在洞里舒服着,为什么自己要遭这样的罪,“老实站岗,哪來这么多废话,”站岗的战士很不情愿的继续留在雨中,对于那些待在洞里的战友只有羡慕的份,武常胜带着人已经摸到了山顶,松毛岭是一处很奇怪的地方,和别处不同,这里的树木全都带着长长的尖刺,和北方森林中的松树一样,一簇簇的,稍有不慎被扎一下,皮肤火烧火燎的疼,所以此地被称为松毛岭,武常胜抓起望远镜,静静的看着山上的动静,和他想想的一样,山顶上的我军阵地完全沒有戒备,稀稀拉拉的几个战士在山梁上放哨,完全沒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逼近,武常胜冷冷的笑着,挥手示意自己的战士继续前进,小心的躲开那些带着毒液的尖刺,一点点的向山顶靠近,越來越近,哨兵完全沒有发现,武常胜心中一阵窃喜,这种偷袭战是他最擅长的,曾经和美国人打过不少仗,只有这种仗美国完全沒办法防御,雨越來越大,刘文辉心急如焚,他们已经找到了敌人的痕迹,梅松判断,敌人朝着山顶去了,这是刘文辉最担心的,他听到了无线电里面的说话,侦察营的战士都是新调來的战士,这些人沒有经历过战争,对敌人也不了解,刘文辉已经猜到,那些战士听说平安无事,肯定会放松警惕,这个时候是敌人最佳的偷袭时机,“一定要追上那些猴子,千万不能出现意外,”刘文辉在心里默默的念道,脚下加快了步伐,已经能在雨雾中看见前面的人影,那是敌人,因为他们猥琐,刘文辉举枪瞄准,轻轻的扣动扳机,“砰,”一声枪响打破了雨天丛林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