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奉命撤退206奉命撤退我全体官兵誓与阵地共存亡,祝会战胜利!——161师当张灵甫挥动‘毛’笔,写信答复小林的同时,日军正向74军51师在慈利、垭‘门’关一线的阵地发起进攻。此处为常德的西北‘门’户,太阳山和太浮山层峦叠嶂,树木葱郁,是常德的天然屏障。面对日军的进攻,官兵们奋勇反击。阵地上出现了一幕幕舍身为国的动人场面,营长对炮连连长说:“发‘射’炸‘药’炮。”炮连连长怕炸‘药’炮不炮不稳,抓起一把铁锹抵住炸‘药’炮。一声巨响,敌人前沿的一个重机枪火力点被炸飞了。连长的耳朵也被震聋了,他身上的衣服像被老鼠啃了一样,有的地方透出斑斑血迹。营长示意他下去,他像受了侮辱一样大声嚷着:“我能战斗!”22日早晨,王耀武刚吃了早饭,侦查队长就气喘吁吁地前来报告:“日军兵力增至万余人,一部分向我龙潭河袭来!”龙潭河阵地位于74军左侧翼,若被突破,74军便有围歼的危险。“速电施中诚军长,支援龙潭河!”74军就是王耀武的“宝贝儿子”,战功辉煌,岂能如此轻易断送!“临澧急电!”“念!”“王司令长官,我161师为日军重创,伤亡无数。我全体官兵誓与阵地共存亡,祝会战胜利!”临澧告急!临澧一旦失守,日军南下便畅通无阻,直达慈利,与第3,13师团会师。74军当面之敌便会如虎添翼,孰轻孰重?张灵甫搁下狼毫,微微侧过脸,把自己的锦绣文章也从头到尾欣赏一遍,些许自负盈动在他双眸里,老婆总是别人的好。文章总是自己的好么。待蔡仁杰把头探出‘门’外想叫常宁再把信送回去的时候,常宁已不知去向。这家伙,绿林习气咋总改不了,抬脚就走,招呼也不打一个,蔡仁杰转身便差铁蛋去送信。七姑山标高444米。位于慈城以南10余公里处。这里是由石‘门’、慈利通往常德的必经之路。以七姑山为界,左翼经雷雨垭、畲儿垭至岩泊渡(慈利境内)。右翼经明月山、菖蒲垭至杨林坳(临澧方向),分别为我五十八师和五十一师的主阵地,军部及直属队位于黄石附近。史载:11月18日,日军以5个联队兵力,在飞机炮火的配合下,向雷雨垭、畲儿垭展开猛烈攻击。我守军仅一个五十八师。竟力拼5天之久,直到22日,终因伤亡过重。且右翼已被日军分割,为避免重蹈石‘门’战场七十三军的覆辙,王耀武急电张灵甫向漆家河西南地区撤退。关于这场战斗,日军第六十五联队联队长依藤义彦在战地日记中有所记录,请看作品相关。这一场阻击战打得极为艰难,最后被迫撤退,又无骄人战绩可言,让争强好胜的张灵甫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而且,自己又给倭寇表明了战至最后一人一枪一弹的决心,打不赢就跑,面子上也挂不住。可不撤的话,硬拼到底,牺牲自己倒没甚么,倘若危及全线怎么办?时近黄昏,守在昏暗的电话机旁,捏着军座电令,张灵甫低头无语。透过掩蔽部的窗口向外看,已被浓烟、灰尘和火舌吞噬的阵地上,伴随着闷雷般的爆炸,无数朵绚丽的蘑菇云依然绽放。蔡仁杰在部置完毕“一只草鞋也别给鬼子留下”的撤退任务后,对参谋长卢醒说:“你带弟兄们先走吧,我陪师座再坐会。”光线黯淡,满目伤感,两人相顾无言,就这样默默坐着,直到天‘色’渐渐昏黑、枪声越来越近。暗夜如磐,寒气湿重。该走了。留得正气在,薪尽仍能火传。在这样一个悲壮、寒冷、不时时被炮火映红的夜‘色’里,张灵甫、蔡仁杰步出掩蔽部,却见卢醒并没有先走,陈公勇、高敬、孟铁蛋等弟兄们也没有先走,他们全都守候在掩蔽部‘门’外。脸‘色’坚忍的张灵甫,抿了抿嘴角,心事如‘潮’涌,是感动、还是充满别绪和离情?从铁蛋手里接过虎子的缰绳,翻身上马,终于离开这一片绵延十几公里长、血战五昼夜的阵地……转移途中,高敬和别人打了一架,把七十三军的一个弟兄揍得半死,还差点搂了家伙。高敬号称“大学士”,毕竟不是大头兵,自视清高,从不轻易与人一般见识,把他惹急了,可见绝不是什么‘鸡’‘毛’蒜皮。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的起因,竟只是为了几句风凉话!夜半时分,过龙潭河,七十三军有一个营在这里抢修工事,岸边点着火炬。大概是因为在石‘门’没有打好,全军溃散,被上峰勒令‘交’由七十四军收容整训,军长汪之斌也被撤职,永不录用,所以他们心里都有些不服气:老子七十三军是一个军,你七十四军也是一个军,凭么事你管老子?该军出身湘军,官兵大都来自本地,湖南人号称“湖南骡子”么,脾气犟,爱抬杠。现在看见连大名鼎鼎的王牌军都撤下来,于是一些人开始幸灾乐祸,拥到河边看热闹。起先,五十八师大部队渡河的时候,这帮人还不敢怎么放肆,直到看见断后的三四十名弟兄陆陆续续赶过来,胆子才变大,叽叽喳喳地鼓噪个没完。有的故作惊奇:“哟,这不是抗日铁军吗?怎么也跟我们豆腐军一样向后跑哇?”有的反话正说:“嘿嘿,人家怎么会跟我们一个样呢?我们七十三,人家七十四,硬是多我们一点嘛。”还有的不加掩饰地讽刺道:“嗨,要怪只怪这龙潭河流不到雷雨垭,要不然人家七十四军的兵舰开上去,大炮一轰,小鬼子早玩完了。”所谓兵舰,不过是七十四军那一艘在前甲板上装了一‘门’机关炮的小火轮而已。高敬走在最后,一听这些话,一见这帮呆**的屌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老子在迎曦垭打阻击,你们他妈的一个个早翘辫子了,还轮到你们现在翻秋,没事找事,于是停下来指着那几个说怪话的弟兄说:“再跟老子罗嗦一句试试看!”“怎么的?怎么的?”“打不赢鬼子,就拿我们撒气呀?”一帮兵痞涌上来,为首的一个歪戴军帽,‘胸’脯拍得海响,满不在乎地说:“妈卖**的,老子港(讲)了,又么样罗?”以为对方一个人不敢接招的。哪知话没说完,高敬就出手了,飞起一脚,狠狠击中他的螺丝骨,顿时把他痛得大叫一声,摔了一个嘴啃泥。与此同时,高敬顺手勾住身边一个家伙的皮带,拦腰提起,向前一扔,又一下撂倒好几个,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冲上前又是几脚,把那个撅着屁股还想爬起来的歪帽子踢得满地打滚。走在前面、正要过河的陈公勇他们,一听后面打起来,还以为撞见日军偷袭,一个个拉开枪栓,遍地散开、卧倒。这一付训练有素的阵势,立马吓坏七十三军的弟兄们,生怕对方开枪,火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可是人手一把冲锋枪啊,一打起来绝对吃亏,便急急忙忙举起双手喊话:“误会了!误会了!”高敬学的就是格斗术,穿的又是日军大头皮靴,一脚下去,份量可想而知,好在他脚下留情,没朝对方的要害部位踢,否则非死即残不可。教训了这帮杂牌,出了一口恶气,他便见好就收,和大伙最后卷起‘裤’‘腿’涉水过了龙潭河。陈公勇关切地问了他一句:“没伤着吧?”高敬得意地一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回答道:“连褂子都没有‘弄’拉呱呢。”南京方言里,有些话与武汉方言比较接近,如“褂子”、“拉呱”都是“上衣”、“脏”的意思,这一点也成为陈公勇和高敬两人关系很铁的原因之一。语言相通,往往成为沟通人与人之间的第一道桥梁,比如张灵甫和蔡仁杰也是这样。“高队副一人可以撂倒四五个,那我们七十四军的战斗力是不是一个军可以顶几个军?”李欣在一边喜滋滋的‘插’话,可把大家逗乐了。陈公勇不由得想起常宁来,这家伙怎么好端端的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的枪法,岂止顶好几个人?他不归队,可是七十四军的一大损失啊!刚才那片刻的笑容,又凝固在夜‘色’中。小雪纷飞,河水冰冷。本来撤退就憋了一肚子气,这鬼天气又更加让人烦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