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坚守三日(10)

第十九章 坚守三日（10）左侧阵地，防守在此的一排在耿继有的带领下，打得非常艰难，主要是日军的掷弹筒的威胁。这种掷弹筒又称八九式掷弹筒，口径50毫米，最大射程700米，有效射程500米，发射九一式手榴弹，杀伤半径5~8米。此时，正有四门掷弹筒对阵地进行有效封锁，阵地上的战士们打几枪就得转移阵地，已经有两名战士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日军凭借掷弹筒的封锁，把战士们打得不敢抬头。见此情景，高宝存给王斌下达了击杀日军掷弹筒手的命令。王斌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找了一处日军不宜发现的地方，观察了一下，发现日军的掷弹筒手欺晋绥军没有阻击手，为了给进攻的日军提供火力支援，竟然在两百多米处发射九一式手榴弹。王斌估摸了一下距离，伸出右手，目测了一下距离，又在右手上蘸了一下唾沫，感觉了一下风力，瞄准了左侧的一个日军掷弹筒手。在中正式步枪的准星上，日军的身影有如一个不断晃动的屎壳螂。王斌此时枪人合一，心无旁骛，悄悄地将一颗7.92毫米的尖形毛瑟弹推上膛。下午的阳光有点暖洋洋的，让人感觉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微微的风拂在人的身上，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蓦地，一颗中正式步枪子弹破空而出，打破了平稳的空气。子弹在初速每秒810米的巨大推力下，直奔200米多处的一名日军掷弹筒手而去，霎时，这名日军胸前中了一弹，巨大的惯性使得这名日军重重地倒向后边。其余的日军掷弹筒手发觉远处的支那军人竟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一枪击杀了一名同袍，吃了一惊，忙调转炮口，转向王斌射击的位置发射九一式手榴弹。此时的王斌早已转移了阵地，又找了一处隐蔽的阵地，用同样的方法一连击杀了剩余的三名日军掷弹筒手。没有了掷弹筒的火力支援，日军进攻速度大减。正当守军打得顺风顺水时，阵地的右侧也发现了大批的日军。一时间，整个阵地上枪声大作。两侧的日军不断*近，形式十分危险。突然，葛大壮高喊：“营长，没子弹了。”原来，葛大壮手持一挺捷克轻机枪，光顾着打得痛快，不注意节省子弹，关键时刻却掉链子，其余的战士也惊恐地报告说没子弹了。高宝存眼看着渐渐*近的日军，知道最后时刻到来了，大喊一声：“上刺刀。”幸存的守军默默地把腰上的刺刀套在枪上，等着日军的到来。进攻的日军见支那军人的枪声渐渐稀落，知道支那军人弹药告罄，在日军指挥官的“杀击给给”的督促下，亢奋地冲向阵地。高宝存指挥士兵投出最后一波手榴弹，趁着硝烟未散，猛地从阵地上站起来，大吼一声：“冲啊。”说完，一马当先，持着一把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冲出了战壕。又是一场中日军人的刺刀大对决。日军见守军挺着刺刀冲来，知道支那军人要拼刺刀，心里大喜，纷纷退出了枪里的子弹，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与晋绥军拚起刺刀来。王斌是不会与日军拼刺刀的，他的任务是躲在隐蔽处打冷枪，更重要的是随时保护好营长。高宝存左腿不利索，拖着一条伤腿，与葛大壮背对背对付着三名日军。这三名日军一看就是久经战争的老兵，非常狡猾，加之抗战初期的日军拼刺能力相当强，俩人只好不断地相互照应着在地上转来转去，一时竟无法找出日军的破绽。高宝存耳畔不断地听到战友的惨叫声，心中正在焦急时，一颗子弹毫无征兆地突然钻入离高宝存最近的一名日军脑袋，霎时，红白相间的脑瓜瓤子“噗”的一下喷了出来，高宝存知道，这一定是王斌的杰作。趁着另两名日军惊愕的工夫，高宝存闪电般躲过一名日军的刺刀，一个突刺，将这名日军刺死。于此同时，手持钢管的葛大壮也大打出手，一个“泰山压顶”，将剩余的那名日军手里的枪砸成两段，又一棍，竟然将这名日军的头砸得如粉碎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耿继有身边原有两名士兵，此时，其中一名士兵已被日军划破肚子，肠子流了一地，惊恐地用双手不断地往肚子里塞，这时，一名日军跟上一步，将这名受伤的士兵刺入后背。另一名士兵也被日军刺了一刀，奄奄一息。耿继有大怒，杀红了眼，全然不顾日军的围攻，一人独战三名日军，情势非常危急，正在这时，高宝存和葛大壮赶来，三对三。高宝存首先出手，对着一名日军朝左虚晃一枪，趁着这名日军躲闪的工夫，刺刀照着这名日军狠狠地刺了过去。这名日军毕竟是久经战场的老兵，急忙回防，高宝存的刺刀已经刺过了头，来不及回枪，便飞起右脚，闪电般踢向日军的右腰，只听一声沉闷的声响，这名日军一声惨叫，被踢倒在一丈开外一动不动。众人从没见过高宝存有如此变态的功夫，大吃一惊，纷纷神情大振，呼喊着拼命。受高宝存一脚踢死日军的影响，葛大壮手里的钢管舞着虎虎生威，将一名日军的双腿打断，复一棍，将这名日军的脑袋打得稀巴烂。剩余的那名日军眼里露出惊骇的声色，已吓破了胆，趁着这工夫，耿继有一个突刺，将这名日军刺死。此时，阵地上一片呼喊之声。高宝存打量了一下，发觉自己的士兵已不足四十人，而日军却有一百多人，看来，今天是交代在这儿了。三人不敢怠慢，组成一个阵形，立即冲向日军，随即，便被十几名日军包围。高宝存大吼一声，故伎重演，朝着一名日军向左边虚晃一枪，然后贴近这名日军，趁着和这名日军照面的工夫，右手一个虎爪，抓住这名日军的咽喉，用力一捏，只听“咔嚓”一声，生生将这名日军的咽喉捏碎。此时，后面的一名日军见高宝存厉害，悄悄向着高宝存背后刺来，葛大壮见状大喊一声：“营长，小心。”但自己却被三四名日军阻隔，无法过来支援，同样，耿继有也一样，正在危急关头，猛听得一声枪响，这名日军脑袋破碎，原来又是王斌救了高宝存。高宝存用眼角余光瞧见王斌一边开枪一边冲来，知道王斌也没子弹了。正在晋绥军陷入危急的境地，以为无望活命时，猛听得后山一片气壮山河的呐喊声，就见从山上冲来一支精悍的小部队，这支小部队有一百多人，手里个个持着汤姆逊冲锋枪，为首一人，手持两把匣子枪，背后背着一把大刀，如天神一般。这些人迅疾冲入日军中间，“哒哒哒”的声音不绝于耳，犹如许多打字机的声音一般流畅，也难怪，汤姆逊又一个名称叫芝加哥打字机。众人恍如做梦，不知团里咋会藏着这样一支精悍的预备队，在关键时刻救了大家一命。由于冲锋枪是近战利器，而这支部队又装备着30颗子弹的弹匣，持续不断的火力使日军郁闷不已，根本没有装弹的可能，加之日军在拼刺刀时怕误伤自己人都退出了子弹，于是就出现了单方面屠杀，不一会儿，日军就没剩下几个了。最后，只见这支小部队围着一名日军的少佐和一名军曹，这名少佐拿着一把指挥刀，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支那人，大大地卑鄙，敢和大曰本皇军比刀吗？”高宝存大怒，拿着手里的中正式步枪就要上去，为首之人对高宝存说：“兄弟，你们辛苦了，看咱中国人咋收拾这曰本狗。”说完，将手里的两把匣子枪递给就近的一名士兵，拔出背上刀鞘里的刀来。夕阳下的刀闪着亮光，令人生畏。高宝存在团里没见过此人，突然，脑子里一阵灵光闪现，脱口而出：“你是张总监的执法队队长常如海？”常如海微微一笑，算是承认。高宝存激动地大喊：“弟兄们，是张总监的执法队到了，这位救命恩人是执法队队长常如海。”劫后余生的晋绥军士兵一听，都涌出了激动的泪水，没想到救他们的竟然是第二战区的执法队，感觉在大家眼中传得如恶魔般可怕的索命无常却像救命菩萨一般可爱。常如海见守军个个衣服破烂，几乎人人带伤，知道在这三日里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感动地说：“弟兄们，辛苦了。我代表第二战区执法队向你们致敬。”说完，全体执法队员“刷”地一下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些在罗家山阵地不折不扣地执行着上级坚守三日的命令，没有胆怯，没有退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死死地挡住了铃木旅团大部日军进攻的晋绥军士兵，看到执法队向他们敬礼，此时，心里柔弱的东西被常如海几句由衷的话轻拂了一下，好些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