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棋子 （1）

作为率领一营的偏将军，甘宁带领专职护卫的十九名侍卫很快来到校军场。从益州出发，刘焉的意图是把三个营都交给甘宁指挥的，而他的二个儿子唯恐甘宁和枪营刀盾营有过多的接触，根本不让甘宁插手这二个营，虽然这二个营大多数将士渴望得到甘宁的指挥和训练。由于士兵的营帐靠近校军场的集结地，甘宁一行人策马到达此处时，校尉燎原火已经站在整装待发的骑兵营方阵前。甘宁和燎原火相互颔首示意，便拨马静立在燎原火的前面。甘宁巡视一遍校军场，发现偌大的校军场已经人满为患，身后的骑兵营方阵六个，铁骑兵营方阵二个，骑兵方阵左右二侧依次排列二十个枪营刀盾营方阵。这只整装待发的军队足有五万之多。此刻，校军场的上空弥漫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而后，征西将军马腾一身戎装在十名英姿勃发的侍卫陪同下走上高台，随后他神色凝重的发布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最后，士兵嘴里衔枚战马用锦布裹踢，掩藏军旗号角战鼓，一个方阵接着一个方阵离开校军场，离开扶风郡，向郿城开拔进军。由于隐蔽性的要求，从扶风郡到郿城平时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五万大军足足走了三个时辰。甘宁的骑兵营才离开校军场，马云绿骑着枣红骏马就率领二十名女骑兵融进甘宁的军队里。甘宁本想说二句的，可是他看到马腾凝重的关注眼神，只好对马云绿微微一笑，二人并驾齐驱而去。前进的道路已经被先行的斥候营封锁扫清障碍。行军的五万军队犹如长龙蜿蜒道路上，趁着月光的朗照，甘宁发现虽然是农作物收获的秋季，辽阔的平原里的万顷耕地根本没有庄稼生长，**的耕地，黄土干裂，寸草不生，令人悲戚。仿佛知道甘宁心中所想，聪慧的马云绿悄声对甘宁说道：“兴霸哥哥，几个月来雍州遭遇大旱，一个月前，又遭蝗灾，致使万亩良田寸草不生，今年又是颗粒无收啊！方圆百里的百姓已经背井离乡外出逃荒了……要不是需要大量的人用火治理蝗灾，我们的军队早已经被朝廷调离扶风郡了！”。“唉！”，甘宁重重的叹口气。五万大军悄然穿过郿城，散落驻扎隐蔽之处。甘宁按照上面的策划，安置好属下骑兵营后，就和马云绿一道在侍卫的陪伴下直往中军帅帐而去。在中军帅帐，甘宁终于看到名震华夏的超级武将马超马孟起。在木栅栏圈围的露天帅帐营里，一干将领席地坐在马腾的下手二侧。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渐近而来。烟尘翻滚处，一名白银盔甲的年轻将领率领约二十名侍卫在帅营前翻身下马。二十名侍卫手持加长的枪戟下马站成二排。而后，年轻武将手按腰间佩剑大步流星走进帅营。年轻武将和马腾十分相似，面部雄异身材魁梧，虎背蜂腰眉目俊秀，一股冰寒气息从他的周身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不愧是西凉人眼中的战神——神威天将军啊！“儿孟起拜见父帅！”，年轻武将撩起战甲摆襟单膝点地声如磬钟说道。马腾见状挥手示意马超起身。马超直立身体走到马腾的身侧站立。不等马腾询问，马超便朗声说道：“父帅，诸位将领，明晚乃是十五，每月的此天，逆贼李傕便会大张旗鼓进行巫道仪式祭祀天地。我等只需在明晚率军潜行至长安城的北门和西门，只要城内的种邵、马宇等朝臣打开城门，我等和他们里应外合占领长安城，剿灭郭李等逆贼。”。诸将听到马超的言论，个个神情激愤，似乎此刻已经缉拿郭李二人一般。“诸位，昨晚行军，将士已经有所劳累。诸位回去后，一定让将士好好休息一天，吃饱睡好，做好大战恶战之前的准备！望诸位遵守军纪，否则别怪军法无情！”。马腾目光炯炯巡视一遍诸将后，肃声说道。而后，在马超的陪伴下，起身率先离去。“诺！”，诸将低声回应后，一个个神情凝重的离开帅营。路过马超的侍卫队，甘宁不由得脸露羡慕之色：二十名侍卫身材相同，一身白色轻甲，个个手持加长超重的枪戟，在身边西凉骏马的衬托下，更显威猛剽悍十分。临近傍晚，甘宁也没有在军队驻地看到刘范刘诞二人的身形。想必二人忍不住古都长安繁华的**，不顾军纪，又去长安城寻找老相好了。甘宁无可奈何，可是心里着急啊：要是二人有个三长二短，这一辈子他都别想回到益州了。甘宁把马云绿送回女将专有的营帐，内心焦虑的走回自己的简易营帐。侍卫甘火看到甘宁，便躬身向甘宁说道：“渠帅，方才有你的二位朋友找你，此时正在你的营帐里！”。朋友？哪里来的朋友，甘宁面无反应的暗想道。“渠帅，本来我们也不相信，可是对方持有你的玉坠挂饰！”，侍卫甘火看到甘宁驻足，紧接着说道，“现在是行军打仗，我们看到渠帅的玉坠，便让二人躲进营帐了！”。甘宁点点头，默默走进营帐里。提到玉坠，甘宁蓦然想起在青楼的一幕，那二人就是貂蝉和莲儿。视线里，一身男装的二人正是貂蝉和莲儿。看着熟悉的玉颜，甘宁内心瞬间涌起一股温情。二人看到甘宁，莲儿连忙去端茶倒水，貂蝉过来为甘宁褪下盔甲，更换衣服。一时片刻后，甘宁和貂蝉二人隔着桌案相对而坐。本来貂蝉意图扶着甘宁坐在软榻的，可是甘宁解释说：这是在军营，要有所节制。“呵呵，你们是怎么躲过大军斥候的侦查，混进军营，准确的找到我的营帐的？”，甘宁浅饮一口香茗，轻声问道。“将军大人，凭这个啊！”，莲儿调皮的拿出一块金砖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是几个斥候了！至于怎么能找到将军的营帐吗？……”，莲儿说着话便往貂蝉望去。貂蝉抿嘴一笑，从衣摆处拿出一个镂空编制的香囊，浅露贝齿说道：“将军，这是贱妾用本命精血饲养的彩蝶。那一晚在青楼，贱妾已经在将军身上留下无色无味的香迹，如此，在百里之内，彩蝶便可以循着香迹寻找到贱妾想要找到的人！”。巫术果真神奇啊！甘宁脸上露出一丝明悟的神色。貂蝉深情的注视着甘宁，用柔荑支着娇嫩的下巴，继续柔声说道：“将军今日见到神威天将军马孟起了吧？……也许将军心存疑惑：贱妾矢志报仇，为什么不去寻求马超，吕布这等猛将？将军有所不知，在吕布的眼里，貂蝉已死；而如马超那般人物不容易动摇立场，况且马超心有所属，不容易被贱妾打动！”。甘宁仿佛被貂蝉看穿了内心，一时无言而应。“将军，你知道吗？征西将军马腾父子和李傕郭汜同为西凉将士，为什么如今反目成仇？”，貂蝉忽然转移话题问道。甘宁略一沉思，轻声说道：“郭李二人倒行逆施，祸国殃民，已经成为天下共同讨伐的对象！马腾父子是为了护国勤王，才出动大军……”。“呵呵，将军，有些事情真相，你还未曾得知啊！”，貂蝉柔声打断甘宁的言语说道，“将军，当初西凉刺史董卓也是护国勤王，为了清除十常侍率军进入洛阳的。而后来呢？时间和高位都会改变一个人的心志的。开始，董卓十分恼恨外戚何进与十常侍争斗时，许多武大臣都没有作为，倾力整治朝纲吏制，结果触动一些既得利益者的要害，这些人与之激烈的对抗。政治斗争是讲究智慧的，而自幼放纵任性本性粗野凶狠的董卓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这不是刀光剑影的沙场，而是充满凶险的没有硝烟的官场。落于下风的董卓拿出战场枭雄的气魄，以武力整治与之对抗的武百官，一时间洛阳城满城腥雨，血流成河！后来董卓的屠刀伸向普通百姓，为了拯救无辜的百姓，贱妾的义父大司马王允才设下连环计谋杀了董卓，贱妾也是连环计中最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