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颍川城 （3）

在距离陈郡东门的五里处，一群盗匪正在劫掠二辆马车，这群盗匪装备乱搭，武器也锈迹斑斑。几个盗匪首领正在强暴妙龄侍女，旁边的匪兵极力的狂喊“透！透！”。马车附近躺着几具还在流血的尸体，尸体旁边年纪稍大的女人正在浑身颤抖，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正搂着一个昏厥的幼女，男子面色平静，虽然是一家之主，家人遭受凌辱，对他来说，仿佛是千里之外的风雨而已，和他无关。“格老子，这个男人真够冷血的！”，甘宁咧咧嘴说道。“能不冷血吗？他就是号称鬼才的贾诩贾和！”，貂蝉一脸恨意的说道，“想不到他也有今天！”。即便身怀二世的经验，甘宁对三国也是肤浅的了解，他知道曹操手下有郭嘉，荀或，贾诩，陈群等谋士。按照真实历史的进程，贾诩绝不会命丧此处的。他早晚都会投奔曹操的。如今郭嘉已经去投奔曹操了，依照郭嘉的不尊法度的行为，肯定会遭到其他人的打压的。此时看来，这贾诩也是不尊法度之人，如果甘宁出手相救，以后在曹操麾下，他和郭嘉也有个照应啊。“蝉姐，这贾诩有那么坏吗？”此时，马云绿一脸疑惑的询问道。在夜袭长安的战斗中，要不是贾诩的力劝，估计马腾军队不全军覆没，至少也要伤亡大半，所以马云绿对郭嘉还是心存感激的。貂蝉当然也知晓长安夜袭战斗中，贾诩对马腾军队的帮助。她心绪立即平静下来：如果能将此人收到甘宁麾下，也是不错的结果啊。想到这里，她便冷静的说道：“云儿，你有所不知，蝉儿的义父王允虽然是李傕郭汜等人杀害的，但是导致这种结果的出谋划策之人就是贾诩！平心而论，按照当时的情形，贾诩的出谋划策也没有错，毕竟他是为了保全全家人的性命。可是，结果是他成功了，蝉儿的义父和长安的百姓却遭殃了……”，通过貂蝉的述说，甘宁等人了解到一些历史的真相：当初大司马王允使用连环计成功击杀董卓后，一些中原士兵用灯芯钻进董卓的肚脐，而后点燃灯芯，将大耳肥肠的董卓当做油灯，足足烧了一天一夜。倍受西凉豺狼将士侵辱的关中百姓开始血腥的反抗，发誓要把西凉豺狼士兵全部杀死，喝其血啖其肉，而大司马王允也拒绝西凉将士的投降……于是西凉铁骑陷入绝境之中，当时贾诩跟随李傕郭汜的部队逃亡，由于仓皇逃跑，他们所带的兵不过二千，一个营的兵力而已。一路的逃亡遇到一路的疯狂的劫杀，李傕等人更加恐惧，不知所为，准备各自解散，讨回乡里。为了自保，于是贾诩对郭李二人献策：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此计为众人采纳。于是李傕等散发“王允欲洗荡此方之人”的流言，联络西凉诸将，率军昼夜兼程，奔袭长安，及至长安城下，已聚合10余万之众。李傕与樊稠、李蒙等围攻长安城，因城防坚固攻而不克。后由城内叛变士兵引导李傕军入城，通过巷战彻底击溃防守的将士。李傕等纵兵掳掠，吏民死者万余人，尸积满道。太常种佛、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被杀。李傕等拥兵至南宫掖门，威逼献帝和司徒王允，封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为中郎将。李傕又杀司棣校尉黄琬、左冯翊宋翼、右扶风王宏和司徒王允及其九族。一时间，京城腥风血雨，朝野大乱。贾诩的一句话虽然是为自己考虑，然而却给长安百姓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使长安城再次陷入了混乱状态……众人听着貂蝉平静的述说，视线里却是一拨匪兵接着一波匪兵**六名女子，此时，一向嫉恶如仇的马云绿承受不了，她双眼精光暴闪，愤怒的说道：“不管贾诩如何，不管长安之乱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云儿看不惯匪兵糟蹋女人……”。说完话，马云绿便催马抬枪向凄惨的抢劫场地冲去。貂蝉目光平静的看着甘宁，甘宁一脸苦笑的说道：“蝉儿，贾诩能从长安潜逃，就说明他的本意是不想和李傕等人一起的，乱世之中，谁不想凭借真实本领建功立业呢？而贾诩就是一位真才实学的谋士。而李傕等人才是长安之乱的罪魁祸首！”。貂蝉闻言，默默的点点头。甘宁看到貂蝉如此明白事理，便用目光示意阿四等人保护好貂蝉主仆二人，而后自己也抬刀催马去解救贾诩了。也不知道是贾诩吓傻了，还是他意志出奇的坚定，还是他本就是铁石心肠，就算是马云绿连续击杀数十名匪兵，直到匪兵惊慌四下逃窜，贾诩还是抱着昏厥的幼女，面无表情，目光清澈。存活的女人艰难的爬进车厢里，一些受伤的家丁还在血泊里哀号。直到甘宁和马云绿并肩立马贾诩面前，贾诩在抱着女儿站起身体，根本不顾一旁哭泣的半老徐娘。贾诩“哼”的一声，哭泣的半老徐娘立即止住哽咽，从草地上爬起来从贾诩怀里接过女孩，往马车走去。而后，贾诩把甘宁和马云绿当做不存在一般，巡视一遍周围，语调平缓的说道：“都不要装死了，能动的把伤重的抬上车厢，这种结局不错了，要是还在长安，我等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听贾诩的话音，早到匪兵劫掠，已经算是很便宜的事情了。对于贾诩遇险出奇冷静淡定的表现，甘宁钦佩万分，而马云绿只是感觉浑身发冷：这贾诩还是人吗？“壮士，你的刀是绣花的吗？你还不把尸体就地淹没，难道想瘟疫流行吗？”，贾诩一边动手整理财物，一边对甘宁平静的说道。甘宁无法回绝，便用天龙刀轰出一个深坑，再把一具具尸体用刀跳进深坑里。当最后一具尸体扔进深坑里，马云绿也过来帮忙掩埋黄土。一些受伤较轻的家丁简单处理伤口，也过来帮助贾诩整理财物，把箱子抬进车厢里。正当甘宁和马云绿想离开时，贾诩突然说道：“本人贾诩贾和！云绿侄女，甘兴霸，多谢你二人出手相救。和占卜算到必有此难，同时也会遇到贵人相救，只是和没想到是你们出手相救……呵呵，你们不要惊讶，和见识过‘六和枪’法，马家人有哪个女子能将六和枪练的如此出神入化？所以，云绿侄女，虽然和没有见过你，却知道你就是马云绿……甘兴霸？当初要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马帅也许就会命葬李傕的流星箭之下了！关于你的情况，和是从刘范刘诞那二个纨绔子弟口中得知的，西凉大都督张济在益州临江城离奇的失踪的消息，加上兴霸的坐骑追风马……呵呵，如果兴霸早生十年，如今也是一方霸主了！生不逢时啊！”。贾诩很平静的娓娓道来，却给人一种“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动静结合的宁静感觉，一切在贾诩的眼里是那么一目了然，一览无余！尤其马云绿还是纱巾遮面，还是逃不过贾诩的推理判断。“贾大人，幸会！”，甘宁在马上拱手说道。此时，马云绿已经被贾诩的一番分析吸引住了，一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甘兴霸，云绿侄女，和有一事相求：请二位不要把和一家遭受劫掠的事情说出去，毕竟和的二个女儿还要活下去！”，贾诩同样拱手说道。“贾大人，兴霸明白！”，甘宁一口应允道。“呵呵，真是可惜啊……甘兴霸，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贾诩言罢便亲自驾车先行离去，其他的家丁驾驶第二辆车紧随其后。马云绿突然对甘宁悄声说道：“兴霸哥哥，贾诩这个人的性情真够硬的！心境也够冷的！”“世事早就的，人总要活下去的，还要更好的活下去的……”，甘宁感叹说道。车轮滚滚，马嘶长鸣。官道上飘来贾诩沧桑的羌调：“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大象无形，大音若稀，大巧若拙，大智若愚……”。贾诩真够有才的，居然把老子的《道德经》变成曲调自娱自乐了！贾诩的言行对众人的刺激很大，直到甘宁等人吃完晚餐还在讨论有关贾诩的话题：这个人到底是正还是邪？是善还是恶？本来象沈弥和高顺听到有关贾诩的行为，都是站在儒家的角度，持批判态度的，后来在大家相互激烈的争执中，逐渐提高了认识。只有燎原火阿四等人持公平态度讨论贾诩的言行……最后，甘宁坐总结陈词：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嚷嚷，皆为利来，武器有优劣之分，马有优秀平庸之分，人当然也有，对于天生豺狼本性的披着羊皮的狼，人人得而诛之……身为武者，我们有资格评价贾诩的武功，但是对于言行，我们没有资格去评价贾诩，因为我们的智慧胸怀学识都赶不上他，贾诩的谈吐学识以及一些事迹已经证明他是人中龙凤。依兴霸浅薄的认知：贾诩先生是个有觉悟的谋士，他的计谋能造福一些人，也能伤害一些人，但是当他自己承受天灾**时，他是很坦然的很冷静的。这样的人绝不会怨天尤人，悲天忿地的。这是难能可贵的优点和素质，不是人人能做到的……众人听罢，纷纷颔首称是！经过此次深入的交谈，众人觉得不但认识水平提高了，同时还对武学修养有极大的裨益。尤其是燎原火和高顺，他们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一只脚已经跨入先天之境的大门了。二人忍住内心的欣喜，趁着甘宁兴致很高，于是天性率直的燎原火向甘宁请示说道：“渠帅，属下有点想法想说！”。甘宁端着茶具，微笑说道：“燎原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渠帅，是这样的：高将军想把‘雷动九天’和‘陷阵营’结合起来，不知道渠帅是否同意？”，燎原火一脸谨慎的说道。甘宁故作惊讶的表情，其实心里在想：这二个傻蛋，咋么到今天才对我说这个啊！他放下茶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高将军的这个主意太妙了……以后，你们谁有增强军队战力的想法，一定要及时的说出来！高将军，以后你和燎原火负责‘陷阵营’，有你们带兵，弱兵都能成为强兵，天性懦弱的人都会变成勇敢的人！”。谁听到赞扬不开怀？听到甘宁的赞赏，高顺和燎原火那是一脸的灿烂啊。二人当着众人的面，伸出手紧紧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