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甘宁的忧虑

二名部司马骑着黑马从黝黑的城门飘忽而出。甘宁发现二点异状：一是二名将领和他们**的坐骑的眼眸直如黑宝石一般晶莹，二是战马一路飞奔根本没有声息，人和马直如奔跑在梦境中。“属下恭迎渠帅进城！”，二名部司马翻身下马，单膝点地异口同声对甘宁说道。甘宁想问：蓟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他转念一想，还是亲眼看看再说吧！甘宁默默颔首，便催马进城。当被火红光晕护体的人和马经过跪拜的二名部司马身边时，甘宁发现二人的目光流露厌恶的神色。甘宁策马才穿过城门口，便看到以前繁华的街道如今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残垣断壁，破碎的瓦砾，处处焦黑一片。数不清的乌鸦正在啄食污浊的血迹。刘虞麾下将士的尸体，甘宁没有发现一个，可是他看到堆积成塔的骷髅头错落有致的堆放着。骷髅塔犹如无火之烟蒸腾着黑气。甘宁凝神探查，他发现近千名幽冥战士正在和骷髅塔之间吐纳顾新，时刻交换着能量。“雷龙，雷虎，这是怎么回事？”，甘宁微蹙眉宇转脸向身后的二名部司马问道。甘宁心想：靠，这留守蓟城一千幽冥战士搞得动静比隘口三千幽冥战士还要大啊，他们怎么做到的呢？雷龙雷虎二兄弟关注到甘宁的神色有点厌烦，他们知道这次行为有点出格了。二兄弟对视一眼后，老大雷龙便小心翼翼的措辞说道：“渠帅，雷龙和兄弟雷虎乃是出身湘西赶尸家族。我兄弟二人体察到敌人的尸体对于我们来说，就像鲜鱼对于猫，花蜜对于蜜蜂蝴蝶……基于此，我们兄弟二人便自作主张用赶尸家族秘传的控尸方法将死者的三魂七魄封锁在尸体里，而后又将死者的三魂七魄转移至头颅。最后，属下忽发奇想便将死者头颅堆成塔按照幽冥阵的位置置放。谁知，幽冥阵自行运转，源源不断吸收天地之间的七种负面情绪，而我等身处幽冥阵又直接吸收幽冥阵转化的幽冥真气……”。靠，人才，这雷氏兄弟就是人才啊……甘宁闻言心中一阵暗喜。荆州的湘西和益州的山区一样也是苗族居住地，据甘宁所知湘西的苗寨特别擅长控尸赶尸等秘法。湘西赶尸有“三赶，三不赶”之说：凡被砍头的（须将其身首缝合在一起）、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理由是，他们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可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以符咒镇于各自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他们爬山越岭，甚至上船过水地返回故里。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阎王勾去，法术不能把他们的魂魄从鬼门关那里唤回来；而投河吊颈者的魂魄是“被替代”的缠去了，而且他们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来，旧亡魂无以替代岂不影响旧魂灵的投生.赶尸原本只赶死在战场上的尸，发展到后来，赶尸人也帮那些被官府冤枉杀死的人赶尸回乡。所谓封住三魂七魄乃是指：一人即行法事念咒语，在由另一人将辰砂（最好的朱砂）置于死者的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掌心等七处，每处以一道神符压住，再用五色布条绑紧。相传，此七处是七窍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之后，还要将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堵紧。相传，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这样做可将其留在死者体内。赶尸秘法说到底就是巫术的一种。“巫“字是个象形字：上面一横代表天或者雾，下边一横则代表地，而中间的那一竖就表示“符节”了；竖的两边各有一个人字，右边那个代表阿普蚩尤，左边那个代表阿普老司，意思是要两个人联合起来才能作巫术。甘宁凝神探查二人的身体，发现二人业已进入战将境界。甘宁也有心将蓟城留给幽冥战士当做栖息之地，但是一想到城外数万民众，只好沉声对二人说道：“雷龙雷虎，兴霸感谢你们对幽冥真气的修炼发明创造一种新的形式，但是城池是给普通民众提供生活便利的场所！兴霸命令你们收拾好那些骷髅头，撤去幽冥阵，假以时日，兴霸给你等寻觅一处极佳的修炼场所！”。“诺！”，二人虽然万般不舍，也只好遵从甘宁的意志。在甘宁的关注下，二人命令千名幽冥战士将骷髅头搬运到军用辎重车上。他们的行动极为迅速，但是针对覆盖大半个蓟城的骷髅头塔，他们迅速的行动直如蚂蚁搬家。甘宁见状，只好亲自上阵，默念咒语，将成堆的骷髅头收进乾坤袋里。这些骷髅头可是经过雷氏兄弟秘密加工过的好东西啊。幽冥战士注意到自己的统帅每到一处，视线里的骷髅头便离奇的消失了。他们一个个神情无限崇拜的仰视自己的统帅啊！等幽冥战士押送十辆辎重车离开蓟城返回营地后，先前直如鬼蜮的蓟城终于恢复正常。在陷阵营将士的帮助下，数万民众开始身体力行打扫被战火洗礼的城池：搬运掩埋无头的尸体，打扫冲洗污血残留的街道……随着越来越多归城的民众，重建家园的运动便在凄冷的寒风里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这些民众不怕家宅毁于无情的战火，因为公孙瓒承诺，只要战斗胜利，他便会双倍偿还民众在战火中的损失。在隐僻山谷隶属甘宁的营地里，甘宁正在心无旁骛的看着幽州的地图。幽冥战士的战斗力深不可测，固然可喜，可是其诡异嗜血的形象就是身为统帅的甘宁，都感到恶寒啊。他知道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的险情下，他是不敢贸然派出幽冥战士迎敌作战了，这关系到甘宁的一世英名啊！此时，甘宁再考虑将四千幽冥战士安排在那里：距离城池近，幽冥战士的鬼魅形象绝对扰民；如果把四千幽冥战士置放深山老林，又不利于部队的调动。思来想去，甘宁便把目光锁定白山黑水之间的哈奇城。哈奇城乃是接收来自全国各地流放囚犯的城池。如果把幽冥战士派遣那里驻军，估计普通民众也能接受，同时也是对罪犯变相的惩罚。安排好幽冥战士的去处，甘宁有思考如何有效的控制这只特殊的部队。他隐隐感觉自己在玩火，尤其面对那些进入战将境界的幽冥战士，他感觉到他们不但气息冰冷，就是感情和思维都冷酷，近乎无情。一旦这只部队完全失控，自己该怎么办？大义灭亲？还是任由其自由发展？体会到幽冥战士吞血噬魂的阴毒，甘宁隐约觉得即使用巫女貂蝉的蛊术也未必有效啊。也许佛门高僧了然大师和道教高人左慈有应付的办法吧！毕竟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甘宁由此想到左慈，便忽然想起左慈炼制九转还魂丹即将成功的日子。他扳着手指头一算，离左慈成丹的日子还有六天。而公孙瓒举行庆功宴也定会在这六天之内。甘宁一番掂量，便决定只身前去观望左慈炼制灵丹。甘宁把营地的军务交给高义，腾格尔，雷震天，辛龙子四人打理，当夜便驾驭金雕只身前往燕京城，和公孙瓒拜别。在幽州州府官邸，公孙瓒听闻甘宁要离开幽州，神色极为不解和不舍，他目光热切的关注甘宁说道：“兴霸老弟，难道你就不能多等一些时日？五天后，献帝派遣的巡使执金吾段训就要抵达燕京城，兴霸老弟就不能等到那一天吗？”。“公孙将军，兴霸着实有急事，半刻都耽误不得！”甘宁迎着公孙瓒的目光，满脸歉意的说道。“哎，本来伯硅还想当众宣布兴霸老弟的封号呢！看来，只好等兴霸老弟回来之日了……”，公孙瓒热切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极为扫兴的说道。与太尉刘虞一战，甘宁率部所做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啊，如果朝廷册封众人时，唯独缺了甘宁，是在是大煞风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