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千阖坐在案台前,手握着一根上等狼毫毛笔。他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手上的力度十分温柔,他正在描绘着宣纸上一个人物像的发丝。“启禀皇上,七公主到!”门外,响起阴柔地男声。“让她进来!”南千阖手中动作不停歇,一直描绘着。直到那脚步声渐近,他才抬起下巴,淡淡地睨了一眼前面的人。黑墨色的眸子微微有些异样,又很快消失不见,继续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南离忧冷眼看着那上方男子审视她的眼神,脸上微微有些不悦。“皇上找我何事?”南离忧伸出手指,端详着长长的指甲,慢悠悠地说道。那傲慢地态度,让南千阖十分气恼。他重重将毛笔放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混账东西!叫一声父皇有那么难吗?”南离忧狂声怒吼道,那威严地声音在厅里回荡。南离忧一听,忍不住轻笑道:“敢问皇上何时有承认过我是你的女儿?所以这声父皇,我要从何叫起啊?”“你这个孽种!”南千阖气的浑身一震,微微喘息着粗气,手指指着她,面红耳赤道。“对!我就是孽种!娘亲说了,我的亲生父亲从小都不相信我是他的种!所以,我不是孽种是什么?皇上您说呢?”南离忧淡淡地笑起来,那嚣张地气势让南千阖由为一震。等等!她刚刚说什么?她娘亲说?“你在胡说什么?你娘早就死了!”南千阖侧身转到一边,目光落在对面的一株幽兰花上。那幽兰花,还是她曾经放在哪里的。这一放就是十几年,从来没有换下过。“死了?哈哈!娘啊!这负心男人居然说你死了?幸好您没听到,不然您可要伤心了!”南离忧仰着下巴,唏嘘一片。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这就是她的父亲?这样的父亲,她宁愿不要!“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南千阖厌恶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吃了。“皇上,你让我心寒!心寒你懂吗?”南离忧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狂妄至极,那笑声钻耳入心。“朕不懂你在胡说什么!为何这几日没有去学院?”南千阖转移话题,转到那案台前,拿起毛笔,继续在那副画上添着青丝。南离忧将目光落在那案台上的那副画上,心里一阵冷笑,然后淡淡地说道:“我去了一趟幽冥塔!”啪……毛笔掉在桌子上的声音。再一看,那毛笔落下的地方,恰巧就在那副画像上,黑色瞳孔的眼睑处,那黑色的墨汁,印下的痕迹,那么像是一行清泪。南千阖缓缓抬起头,嘴唇微白,惶恐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你去哪里了?”“幽冥塔!”南离忧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你……你……”南千阖身形微微恍惚,双手撑在案台上,微微喘息。不,绝对不会……“你去那做什么?”半晌,他缓缓问道。(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