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看到郭壮娇娇羞的模样,充满柔情的美眸,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抬起郭壮娇的下巴,就要低头吻下去的时候,郭壮娇却突然低下了头,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只见郭壮娇抬手掩住了自己要吻下去的嘴巴,望着自己,摇了摇头道:“那你的妻子家人怎么办?部下怎么办?”“我----”张扬他很想说不用管她们,但他知道自己说不出口。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初临贵境一身轻松的少年了,他的身上已经背负着太多人的期望和太多的责任。尽管他和杨琳之间谈不上真正的爱情,但作为丈夫,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他都无法逃避自己的责任,更不用说他们之间还是有一些夫妻感情的。何况,除了杨琳以外还有妹妹婉儿,孙家堡,杨家上下数千人,黑山寨那些期盼自己带他们回去的百姓,乃至壶关城内数千将士数万百姓对他的期待,他,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轻易逃避自己的责任呢?张扬第一次深深地感到了一种无奈的痛苦。这时候,郭壮娇轻轻抚了抚面前的秀发,又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能抛下你的家人部下不管,而我也离不开我的父亲。”说着,她语声中,明显透着一丝苦涩。接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你知道吗,我多么向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丽誓言,可咱们,咱们终究注定是要有缘无份的了。”张扬听郭壮娇说完,知道她是在告白,心中不免一荡,抓住郭壮娇的手,试探着道:“要不,你回去劝你爹投降,朝庭现在四处烽火,根本没实力一一平定,所以定不敢不接受,如此,咱们也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郭壮娇看了看张扬突然变得非常兴奋的脸,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明白,我爹是决不可能投降朝庭的,就象你不可能投降我们白波军一样。”张扬刚想说,那可不一定,可随即就明白郭壮娇说的不错,因为无论是郭嘉,士文等还是杨家众人都绝对不会同意跟随自己投降流寇的。一时间,张扬心中有千种规劝之言,竟都不知怎么说,两人都沉默了起来,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终于,郭壮娇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我都不后悔遇见你。”又悄悄背转身,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痕,回过头来强作笑脸道:“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你的部下该担心我把你拐走了呢,那么多大男人,我可打不过。”张扬听此,知道自己暂时无法说动郭壮娇和郭太的,只好也跟着强振精神,笑道:“你那么厉害,谁敢惹你,还不得被你射成筛子。”“你这小肚鸡肠的,就知道你一直记恨在心,快走吧,我的张大将军。”郭壮娇轻推了张扬一把道。张扬知道,分别的时刻来临了,但也无可奈何,虽然他很想留下郭壮娇,可自己暂时给不了她名分,甚至安全,因此只好暂时分别,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郭壮娇将张扬扶到马上,深情地望着张扬道:“知道吗?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为男人掉泪呢?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郭壮娇说到后面一句,语气坚决,倒象是在发誓,说完,不等张扬回答,便一转身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急驰而去。张扬眼看着郭壮娇高挑健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苍芒暮色之中,感觉自己的心就象针扎一样的难受,他看了一眼天空,他发现现在还有许多东西束缚着自己,他需要摆脱这种束缚,唯有站的更高。张扬望了一眼郭壮娇离去的方向,暗暗在心中发誓道:“娇妹,好好为我活着!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一定!”张扬心里说着,翻身上马,便向城里方向而去,回到城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刚进城门,张扬还没来得及和等在那里的郭嘉、赵云等人叙上话,就见一队士兵打着火把急驰而来,为首一员白袍武将却是丁原帐下的张杨。只听张杨大声道:“奉大帅将令,招张将军入府叙话。”见张扬和众人脸色警惕,又对着张扬补充道:“张将军切勿猜疑,大人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没有别的意思。”张扬脑子里迅速地转了一下,虽知去了免不了有风险,但不去就是违抗军令,等同谋反,白白授人口实,而现在还不是马上和丁原决裂的时候。再说郭凤既然已经顺利脱险,这件案子已经是死无对证,以自己在壶关百姓和士兵中的威望,若没有证据,单凭吕布一面之词,量丁原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这么一想,张扬看了一眼郭嘉,只见郭嘉对自己微微点点头,他已经郭嘉安排好了,便顿时心中大定,朗声应道:“得令。”说完,带着郭嘉几人跟着张杨往都尉府而去。到了府中,果然看见吕布也在,只见吕布看见自己,顿时双拳紧握,两眼满是怒火,看样子若非碍着丁原,早就扑了上来。张扬心中笃定,干脆直接无视吕布,冲着丁原行了大礼,大声道:“末将张扬前来报到。”丁原阴沉着脸,一拍案几,大喝道:“张扬,你好大的胆子!枉我一向对你另眼相看,竟然私纵人犯,擅动刀兵,伤我大将,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都尉?”张扬听了,心下冷笑,吕布果然已经告状,他在回来的时候心中早已想好对策,因此不慌不忙地朝丁原抱拳行礼,道:“禀大帅,私纵人犯可是大罪,在下虽然愚驽,却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不知大帅是听了谁的报告?”吕布在一旁听了再也忍不住,怒道:“大胆小贼,此事我亲眼所见,更有手下兵丁多人作证,你还敢抵赖?”张扬冷笑一声,回道:“第一,你我素有嫌隙,这次又事出有因,你的话如何能作得证据;第二,你手下兵丁都是你的部曲,那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第二,都尉府的大堂,丁帅还没发话,你一个小小司马就敢咆哮公堂,当军法是假的吗?”三句话说得吕布又闷又堵,呆在那里,白脸涨得通红,半晌作声不得。丁原狠狠地瞪了吕布一眼,口气转缓,对张扬说道:“你说的事出有因如何解释,快快从实道来,不得隐瞒。”“是。”张扬朝丁原一拱手,开始讲述自己临时编就的故事,无非是说自己如何发现吕布强抢民女,如何念着同袍之义上门劝阻,不料吕布恼羞成怒,竟然痛下杀手,自己为保性命才不得不招集士兵对抗云云,至于原来的那个俘虏当然早就斩杀多时了。张扬有身上满身血迹伤痕为证,吕布又有纵容部下扰民的前科,一番话倒说得丁原不免信了七八分,把吕布气得眼冒金星,却也不敢再抢在丁原面前斥责一番。一旁的张杨这时见势头不对,忙插嘴问道:“既然如此,那被救下的民女此刻身在何处?不妨请来一问。”张扬心中大骂,这个张杨不是东西,尼玛和自己差不多同名同姓不说,现在还找自己的茬,但张扬嘴里却不敢怠慢,回道:“在下怕多生事端,已派人将她送出城外了。”摆明一副死无对证的样子。丁原微皱着眉,看了看张扬,又看了看吕布,一个是壶关百姓士兵心中的英雄,一个是自己手下的爱将,两人一般的骁勇善战,本是自己绝大的助力,却偏偏是势如水火,而自己偏向哪边都不行,不禁很有些头痛。正烦恼间,忽有士兵来报,守将甘茂带着司马李思成等人求见。丁原不敢怠慢,赶紧让人请他们进来。双方见礼已毕,甘茂首先开口道:“老夫二人听说丁帅帐下吕司马和张将军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所以特地赶来劝解,还请丁帅应允。”李思成虽然为人沉默,但在前几天的保卫战中,早就见识了张扬的勇武,心里对张扬很是敬佩,现在也在一旁补充道:“现下贼兵未退,咱们自家军中可万万不可内杠,以免军心动摇,影响大局,还请两位将军以大局为重,捐弃前嫌,共抗大敌。”甘茂和李思成二人的意见代表了壶关官员士绅的立场,别说丁原还只是个都尉,就算当上了刺史也不能完全无视不理,更何况他也巴不得趁机下台。因此丁原当下对着吕布和张扬二人大声喝道:“你二人无视军纪,纵兵私斗,本当降职问罪,念在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暂时挂着以观后效,若以后再犯,那时两罪并罚,尔等可听清楚了?”一番处置,显然是各打五十大板。张扬心中得意,见郭嘉和甘茂正看着自己,张扬感谢的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微微一笑,可脸上却仍然是一脸无奈,低头应诺。吕布早就知道甘茂有意帮张扬,他也没辙,可让他没想的是自己依靠的丁原却也不理会自己,这让吕布气得差点吐血,可是却也不敢违令,只好抱拳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