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十月二十。正直秋末季节,不过太阳还是很火辣,正去往洛阳的官道上,三十个多人正驰骋着三十多匹雄健的战马,其中一个年方十七八岁,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正好奇的向前方高大雄伟的城楼,连绵成片的楼宇宫殿看去。丝路起点,运河中枢,牡丹花都,山水之城;三代创世,魏晋风流,汉唐雄风,宋家文气洛阳,这座历史名城,曾用名或别名:洛邑、洛师、成周、王城、雒阳、东都、东京、神都、洛京、京洛、洛都、洛中、嵩京、中京、西京洛阳城,北据邙山,南望嵩岳,东据虎牢,西控函谷,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因而有“八关都邑”、“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而且雄踞“天下之中”,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襄荆,人称“八方辐辏”、“九州腹地”、“十省通衢”另有传说洛阳是中华大地的龙脉集结之所,所以历朝历代均为诸侯群雄逐鹿中原的皇者必争之地,成为历史上最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对于东汉都城洛阳的描述,最有名的当属班固的《京都赋》,其中有一段如此写道:“光汉京于诸夏,总八方而为之极于是皇城之内,宫室光明,阙庭神丽奢不可逾,俭不能侈外则因原野以作苑,填流泉而为沼发苹藻以潜鱼,丰圃草以毓兽”根据《洛阳县志》记载,“大城东西七里,南北十余里”据后世考古发掘,东汉洛阳王城南北长四千两百多米,东西宽三千八百多米,城墙外为护城河阳渠环绕,城四周开十二门,按照东南西北的顺序,分别是东垣三门,由北向南依次为:上东门、中东门、耗门;南垣四门,由东向西依次为:开阳门、平城门、小苑门、津门;西垣三门,由南向北依次为:广阳门、雍门、上西门;北垣二门,由西向东依次为:夏门直通北宫,出了城门就是北邙山、谷门皇城内,宫城坐落在城北偏北的位置,宫城北是芳林园,西有金墉城、洛阳垒、金市,南为官衙公署张俭说:“平城门,正阳之门,与宫连,郊祀法驾所由从出,门之最尊者也”张扬远远地看着眼前高耸的汉雍门,下面有三条道路被阳渠桥连通,左右是看不到边的城墙,除了曾经生活在人口过千万级大都市的张扬没有被震住之外,其他人瞪得溜圆地眼睛,充分表露出了他们此刻内心所受到的震撼。()张扬心里激动不已,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这座当世最宏大的历史名城,天下的政治中心。尽管前路明知道危机丛丛,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识到一个个曾经耳熟能详的活生生的英雄名士,张扬就不禁产生了一种如坠梦中般的不真实感,又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期待。“走,咱们进城吧。”张扬欣喜,大声道:“进城后大家好好大吃一顿,今天都可以喝上一杯。”说完一马当先,向着城内驰去,众人一声欢呼,忙紧紧跟上。进了城门,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条干净宽畅的大道。大道分为三股,正中稍窄,那是皇帝专用的驰道,隔不多远就有盔甲鲜明的兵丁守卫,常人想靠近都不行。大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建筑,最多不过两层,基本上沿袭了秦汉以来的厚重风格,颜色也以黑红二色为多,与后世的建筑相比略虽显得有点单调,却别有一种简洁齐整的美。右侧方向远远地能看见宫城的红墙和高耸的皇宫大殿的屋脊,呈现出一副皇家气派。虽是炎热难当,街上行人的数量仍非晋阳能比,尤其是来来往往的各类车辆更是显出了只有首都大邑才有的气派。当然,若放到后世,这里也就是一中型城市的规模,甚至还不如明清时的北京城,所以张扬也只是微有些感到惊讶而已,倒是干净的路面让一路上饱受尘土飞扬之苦的他大为满意。来到了仙自醉酒楼,看到人山人海的队伍,张扬等人不免一惊,还好早有等候的杨家管事迎上前来,众人下马入内,梳洗完毕,张扬让典韦,李思成领着众护卫在酒楼待命。这名管事名杨程,张扬向杨程问了一些仙自醉酒楼的事宜,才知道自一个月前,仙自醉酒楼在洛阳开张后,便受到了各大士族的追捧,成为了他们宴请家宴的酒,甚至宫里也有人出来购买。现在中华绝代基本是每天酿制出来就被抢购一空,价格比在冀州涨了五倍有余,还是断货,有些人根本没人买到。张扬听完大喜,他让杨家管事准备好十坛中华绝代,和郭嘉二人带着四个卫士问明了路径,独自前往大将军府报到。到了大将军府,递上名贴,门官见是新上任的中郎将大人,倒也不敢怠慢,将他引入偏厅等候,自己前去通报,过不多时,就听一阵朗声大笑,一位身着锦袍,身材粗壮的中年汉子在一老一少两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张扬估计是何进到了,赶紧长拜行礼。何进笑着摆了摆手,道:“免礼免礼。早听说张扬张兴邦英雄了得,威震北疆,不料竟是如此年少,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让人好生羡慕,哈哈。”张扬赶紧恭声道:“不敢当大将军厚誉,下官年轻识浅,今后还要请大人多多指点教诲。”何进见张扬年纪虽轻,却长得身材魁梧,英气逼人,又颇为谦恭有礼,还给自己准备十坛千金难买的中华绝代,心里大为高兴。何进笑着点了点头,指着年长的一人说道:“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一位王谦王先生,乃是我府中长史,文名颇盛。”又指着年轻的一人道:“这一位是王匡王公节,乃我府中掾属,也是出了名的少年英雄,你二人多亲近亲近。”张扬听了,虽知对方官秩不如自己,却也不敢怠慢,赶紧抱拳行礼,二王也慌忙还礼。双方见礼已毕,在何进的示意下,各自落坐。何进略聊了几句并州的情况,道:“兴邦虽久居北地,京里的事想必应该也有所耳闻。现如今宦官当道,把持朝政,蒙蔽圣听,我虽竭力抗争,无奈势单力薄,颇有些有心无力啊。”说着轻叹了一口气。一旁王谦接过话题道:“明公何须烦恼,您忧心朝政,独抗阉宦,又不计私利,大力提拔青年才俊,向为世人景仰,有道是得道多助,还怕没有四方才俊之士纷纷来投吗?”张扬一听,心知肚明,对方演这出双簧是要自己表明立场。来洛阳以前,张扬已经预计到会陷入到政治斗争的圈子中,他一来自知缺乏政治经验,二来出于对自己利益的考虑,本已定下了不偏不倚的中立路线,可真的遇上了才知道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张扬也有了郭嘉教授的应对之策,当下张扬附和道:“王先生说的不错,大将军为国尽忠,在下虽是一介武夫,却也向来是景仰不已,今后若有征战讨逆之事,请大将军只管吩咐,在下义不容辞。”张扬的话虽然说得慷慨激昂,却也暗留余地,摆明了自己只管打仗,以后你何进要干什么,我可和你没什么关系。何进却似乎没有听出张扬的话外音,又或者他对张扬的期望本就只有这些,总之,显得很高兴,笑着道:“兴邦果然是忠义之士,不枉我在圣上面前大力推荐。”顿了顿,又道:“如此,过几日,兴邦就跟我一起进宫陛见。兴邦初到京城,多有陌生,这几日也不忙去营中视事,公节交游颇广,就让他陪你在城里多转转吧。”张扬听了,称谢不已,又对王匡道:“有劳王大人了。”王匡忙笑道连称不敢当。又聊几句,张扬告辞,何进也不挽留,当下由王匡陪着去办理报道手续。一番忙碌已毕,王匡拱手问道:“不知中郎将大人暂居何处?明日早朝后,在下定当在那里恭候大驾。”张扬早知道王匡,是历史上第一个发言反董的诸侯,也是为忠义之士,年轻时的王匡与当时清流派名士蔡邕(蔡文姬的父亲)的交情要好。本身不吝啬财物,热衷地将金钱大量的施舍他人。因为这些事迹而使他闻名天下。当即张扬笑着道:“王兄何必如此客气,就叫我兴邦吧,小弟和王兄一见如故,愿与王兄兄弟相称,不知能否高攀?”王匡一愣,不过他本也是豪爽任侠之人,当下喜道:“哪里哪里,是我高攀才是,兴邦兄豪爽英雄,公节敢不从命。”两人相视大笑,又约定他日见面,张扬方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