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嘉德殿上。一片寂静,所有大臣是沉默不语,相国董卓脸色阴沉的看着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冀州的报捷战报已经送到了洛阳,对张扬的嘉奖也就成了朝廷众臣的难题。张扬乃是奉了少帝之命前去剿贼,但现在的皇帝却是董卓所立的献帝,众臣的目光都投向了董卓以及在龙椅上一脸漠然的献帝。“镇北将军乃是为国剿贼,朝廷理应嘉奖。”众人望去,说话之人非是旁人,正是新任侍中蔡邕。蔡邕自从回到洛阳,先是与张扬结交为少帝所重用,董卓废帝后慕蔡邕之名,一月三迁其官,拜为侍中。众臣心中猜测蔡邕之言是董卓之意还是为了张扬。“蔡侍中所言甚是,诸位大人以为应当如何奖赏鹰扬将军啊?”董卓面无表情的说道,众臣面面相觑不敢应答。在前段时间已经有十几名大臣因在朝堂之上违逆董卓之意,被董卓革职下狱。“可进张扬领冀州牧,封武威侯,相国以为如何?”献帝开口道。听闻献帝之言,大殿之上群臣震惊;没有人能想到会是献帝。董卓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大笑道:“皇上所言甚是,本相没有意见。”对于献帝的突然出言,董卓是又惊又喜,他没有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能作出这样的决断。这时的董卓还是有着振兴大汉的想法,因此他也希望献帝是一个可以辅佐的英明之帝。“当年皇甫大人平定黄巾张角,所得封赏亦不过是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候,张扬不过是平定冀州黄巾军余孽白波军,岂能得此厚封!”卢植愤然上奏道。“大胆卢植,竟然敢妄言圣裁!”董卓大喝道:“禁卫何在!将卢植拉下去。”“相国息怒,卢植一时失言,望相国手下留情。()”皇甫嵩连忙上前求情道,其他的几位士族大臣也纷纷为卢植求情。董卓瞪着一双大眼,狠狠的扫了一眼为卢植求情的士族大臣,“看在诸位大人的面上,皇上可下旨将卢植革职为民,永不录用。”虽然他现在权倾朝野,但在处理朝政方面还有不少地方要依靠士族,因此也不得不压下对卢植的怨恨。“就依相国之言,将卢植逐出朝堂,永不录用。”献帝对卢植的不识趣,也是有些不满当即宣布了圣旨。散朝后,董卓在府中召集手下心腹众将商议。李催率先发言道:“相国,您今日在朝堂之上为何会答应皇上对张扬的封赏?”作为追随董卓时间最长的武将也只有他敢开口询问。“我们虽然控制了洛阳,但天下大部分州郡仍然还在士族手中,如果我们和张扬翻脸,从中得利的只会是那些士族。”董卓冷笑一声,说道:“今日朝堂之上本相答应皇上对张扬的封赏,也是为了士族的目光引向张扬。”董卓在洛阳是权倾朝野,但连续罢免了数位士族大臣,也使得士族与他之间的矛盾更加激烈。董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向李儒问道:“李儒,并州那边有消息了吗?”“启禀相国,并州丁建阳在返回并州的途中,受伤过重去世,张杨张稚叔则率军返回并州,招兵买马准备为丁原报仇。”“奉先,可有意前去并州?”董卓转向吕布问道。“属下但凭相国调遣?”吕布连忙回道。“待朝堂安定之后,与你三千铁骑前往并州剿灭丁原余孽。”“多谢相国。”吕布大喜,叩谢道。“这段时间那个黄忠有何异动?”董卓继续问道,自从吕布投靠了董卓后,董卓并没有将兵权交与吕布,只是让吕布负责洛阳的治安。“回禀相国,黄忠整日在张扬府中练箭,未曾有任何异状。”吕布神色恭谨的回道。“黄忠如有不轨,格杀勿论!”董卓在没有准备和张扬翻脸前,还不打算对付张扬留在洛阳的势力。他也知道黄忠对羽林军的影响很大,因此他才会派吕布监视黄忠。待众将散去,李儒独自返回内堂求见董卓。“主公,那吕布乃是一头猛虎,将他放出恐生祸端。”董卓微微一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后说道:“吕布是难得猛将,将他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太可惜了。我这次给机会与他,也是试探他的忠心。而且给他的兵马都是我西凉铁骑,如他有反意,三千人马足以将其拿下。若他肯忠心为我效力,日后我自会重用于他。”“相国英明。”李儒一边拜服道,一边心中暗自猜测是何人给董卓出的主意。以李儒对董卓的了解,董卓不太可能想出这样的计策。“相国,废帝尚在,亦是一大隐患。”李儒说道,少帝与何太后被软禁在永安宫,心中不忿颇有怨言。李儒使人探听,得少帝诗词‘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李儒的提议使董卓心中一动,虽然现在献帝在位,但少帝的存在还是令天下人记着他废帝另立的行为,而且废帝一日不死,那秦明就还有重立废帝的机会。想到这里,董卓沉声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诺!”李儒领命而去。当夜李儒带领十名武士直奔永安宫。此时少帝与何太、唐妃正在楼上,听到李儒前来,大惊失色。李儒不待通报,闯上楼来,十名武士将少帝、太后三人围在当中。李儒取出一壶毒酒,奉于少帝道:“听闻弘农王日渐消愁,董相国特赐美酒与弘农王解忧。”少帝看到李儒来者不善心中猜疑,不敢接酒。何太后见状,说道:“即是美酒,汝可先饮。”李儒冷笑道:“此乃相国所赐,汝焉敢不饮;来人!”一声令下,左右武士取出白绫短刃置于三人之前。“若不饮酒,就领此二物亦可。”唐妃跪倒在地,悲声泣道:“妾身愿代皇上饮酒,请董相国放过皇上和太后吧!”李儒上前一脚将唐妃踢倒在地:“你算的什么东西,也配喝相国赐下的美酒。”少帝连忙将唐妃拥入怀中,怒视李儒,斥道:“尔等竟然ling辱皇妃!”李儒大笑道:“你等性命皆在我掌握之中,我又何惧之有。”何太后闻言,恨骂何进无谋,引贼入京,方有今日之祸;少帝扶起何太后,感叹道:“只恨朕听从谗言,将张扬调离京城,否则岂容董贼猖狂。”三人相拥痛哭。李儒不耐,喝令道:“来人,送他们上路,相国还在等着回信呢!”何太后怒骂道:“董贼弑帝,尔等助恶,定将灭族绝后!”“休得拖延,还不动手!”李儒叱道。左右武士上前就要动手,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一道剑光闪过,上前动手的四名武士身首异处。李儒大惊,一边狂叫道:“有刺客!”一边连滚带爬的向楼下逃窜而去。“王师,是你!”少帝惊呼道。少帝死中得活,举目望去只见一青衣男子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正注视着他们,这位剑客正是他的剑术老师王越。自从三年前离开皇宫之后,便没有再见过刘辩,想不到今天会突然出现救他一命。王越为何今日突然出现在此地并救了少帝三人,乃是惠儿打探出少帝所在后告之杨安国和王越,杨安国得知少帝所在,便派王越立刻利用宫中密道潜入皇城,正巧看到李儒欲害少帝,当即出手相救。“陛下,现在非说话之时,请速随臣离去。”王越不待少帝分说,将少帝绑在身上。少帝连声叫道:“王师,请救我母后与皇妃。”王越知道带少帝一人出宫已是不易,更何况何太后与唐妃皆是妇人,要想一同带出宫外,难过登天,因此王越只当不闻。少帝不肯舍母弃妻独自离去,挣扎不休,正在这时楼下传来甲士的呼喝打斗之声。王越见事态紧急,将少帝一掌击晕,附于背上。何太后与唐妃没有闹着纠缠王越,反而对王越施以大礼,“王师,皇上就拜托你了。”王越深深的注视了这两位明知必死的女人一眼,向何太后与唐妃施了一礼毅然转身离去,此时他对何后再无半点埋怨。出得楼外,王越看到两伙官兵正打做一团,方才逃下来的李儒躺在血泊之中生死不知。这时从打斗的官兵中一人向王越大喝道:“皇上可曾救出。”王越闻声看去,正是黄忠。原来黄忠赶到时听到李儒的叫喊知道行动暴露,立刻出手将刚刚逃下楼的李儒诛杀,并在楼下阻挡赶来的皇宫禁卫。黄忠看到王越背后附有一人,知道定是少帝,手中长刀挥舞的更加凌厉。怒吼声中连杀数人,奔到王越身前,看了一眼王越身后的少帝。“快走!”黄忠哑声说道,王越跟着黄忠杀到一间宫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