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七公主才华横溢,端庄秀丽,是位惹人怜惜的可人儿,又素闻七公主身手了得,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魄,不晓得今日,吾所见的七公主,可是哪一位”话锋一转,话题绕回了我身上,想必癸仁认为我与他之间不适合谈国事,就转谈我的事了。这番话听得我心惊肉跳,我佯装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着茶,吃着点心,心中暗生懊恼,癸仁,你倒底有几个素闻要问我。“国主认为龙侑是哪位,便是哪位”我巧笑嫣兮的回道,回答得模凌两可。癸仁笑意半凝,似乎很不满意我这样的回答,他说,“七公主就如天上的月,真假难辨,吾倒好奇了,七公主到底是何许人也”我顿时不安起来,癸仁还算和善,但我实在不知他心底有何盘算,为何他竟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我,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不可能,这华夏无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他又从何得知,想必,他也只是听多了我的传闻,胡乱揣测而已,想到这,我些许有些心安了。我既不精通棋艺,也不擅长琴乐,更别说书画了,根本一窍不通,而我又不能让癸仁看出任何端倪,当下心思一转,说道,“国主说笑了,龙侑哪是天上的月,说是地上的圆饼还差不多,龙侑素闻国主箭法了得,能百步穿杨,这凤凰城内,无一人是国主的对手,龙侑若能一睹国主的英姿,此行定是无憾了”癸仁愣了片刻,随即爽朗大笑起来,利落起身走到我身旁,赞叹道,“七公主果然聪慧过人,这就随吾去趟练场,让七公主看看吾的箭法”我含笑不语,若答了癸仁的问话,无论怎么回答,都会受他百般刁难,还不如避重就轻,投其所好,避过即可。话一完,癸仁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嘴角荡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我还以浅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出了门,晃眼的阳光使我懵了懵,脚步也随着停滞了下。有那么瞬间,我好像看到了龙贵眼中的担忧,当我定睛再看时,他又是一汪静水的模样。我自嘲的扁嘴一笑,我又自作多情了,他怎会忧心我呢?龙贵一见癸仁,从那气势逼人的王者之气就认出了他就凤凰城的王,便妥妥的朝癸仁行了个礼,不着痕迹的绕回至我身后,又当起了护卫之职。“七公主,倒有位好护卫”癸仁赞道,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龙贵。方才他在屋内同我说话时,就知门外的人颇不简单,只因那气势盛是凌人,令他也忌惮了几分,他一向欣赏有为之人,又见龙贵气质不俗,故此,对龙贵甚是赞赏有加。“谢国主赞赏”我笑着替龙贵回答道,心底却没法高兴,龙贵无时不刻在刻意收敛气势,我倒是感觉不大出来,却不料被癸仁感觉了个通透,由此可见,癸仁万万不是等闲之辈。龙贵不善言辞,更喜安静,不喜好同人有过多来往,这是令我十分头疼的地方,他本是我的护卫,除了位置上有些差异之外,好像我还是他的管事,什么事都由我亲自代劳。练场与宫殿有些距离,癸仁考虑到了这点,就派了几名侍卫牵来一辆马车代步。上了马车之后,我和癸仁就随意闲聊,而龙贵始终静静的待在一旁,一言不发。半刻钟之后,马车开始有些小颠簸,我知定是出城了,好在,我并不娇贵之人,平时骑马也骑惯了,这等颠簸还尚且游刃有余,并不觉得劳累眩晕。对于这点,我也想了很多,我既然是个女子,自然是要装得柔弱一点,不然,怎么会惹来男人垂青,但是自从被北荒无故退婚后,我的名声一落千丈,说到我,尽是谩骂之词,哪里还有男人上门提亲,不过也好,倒省了我不小心,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我可不想随随便便就嫁了,况且我大仇未报,这等儿女小事,根本不值得考虑。又过了些时候,马车突然停了,癸仁率先下了车,站在下方向我伸出了手,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跳下了马车,其实,马车这等高度,根本难不倒我。但癸仁是个男人,这等彰显风度的事他肯定会做,我也不能忤了他的意。站在偌大的练场里,我是难掩诧异,心情更是激动得难以言喻。我也带过将士,领过兵,更与将士们一同操练过,但见这等阵仗,我也不禁咂舌,不过也怨不得我,我虽然被封为将军,但也是个挂名号的,根本没手握兵权,手下也只有将士三千,除去守城门的,守武器库的,做饭菜的,搞杂务的,还有分队巡逻的,这么一层层下来,一同与我练兵的只剩一千,肯定是不能与这里相比,这样想来,我心里平衡了。练场里的将士在整队练兵,呼喝声雄亮震天,各个作用不一的区域划分严谨,我实在不得不生出佩服之心,不难看出,癸仁当真下了狠心思。我偷偷观察了下练场的地形,若是全部派上用场,估计能容纳两万人,这是很了不起的。这些将士这么卖命,怕也是得知癸仁亲临,故意作秀给他看的,换作平时,谁不偷个懒儿。凌厉的风突起,刮起了漫天的黄沙,我忙已袖遮眼,待风沙过后,我才放下手。看着挡在我身前的癸仁,立刻惊呆无言,他可是凤凰城的王,居然甘心替我遮挡风沙。“七公主,练场沙尘重,风大,别被风沙迷了眼”癸仁转过身,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本还有些感动,愣是被这番话打消全无,“国主居安思危,强兵富民,凤凰城的振兴指日可待”“七公主一向都这般奉承人,吾的国,路漫长且艰险,现下可不是安逸享乐之时”我呆了片刻,随即低头轻笑,我东荒就缺癸仁这样的人。我抬头看着癸仁,诚恳道,“龙侑从不奉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