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阳殿外,守门口的两个侍卫远远的就看见了我,一人飞奔入里,前去通知龙烙,另外一个就将我迎进了宏阳殿,请我在大堂等候。此时,龙烙与宥光正在风来水榭里对弈,听得属下来报,得知我来了,两人略微诧异之余,当机立断抛下了未完的棋局,匆匆忙忙赶过来了。“阿七,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先让人通知本王一声”龙烙嗔怪道,怪我不提前通知他,他都没去接我。“烙哥哥可是在做什么事,被我打扰了?”“闲来无事,在风来水榭里下棋”宥光接了话,也怨我不提前告知他们一声。我莞尔一笑,这风来水榭可是大有来头,前些年,宥光听说南疆有位华神医,医术十分了得,还能开囊取物,更有神药,名为麻沸散,更重要的是年纪轻轻,名声就响遍了华夏,宥光对这华神医简直崇拜至极,竟然擅闯了南疆。结果,那天南疆风云变幻,紫气东来,天生异象,金龙现世,宥光见是见着了华神医,两人倾夜长谈,当即拜了把子,做了兄弟,可苦了神族,为了安抚人族,就说这是祥瑞之兆,以此蒙混过关,为此,神族天帝大为光火,勒令他人不准踏入南疆一步,否则,格杀勿论。宥光偷学了人族,将那凉亭命名为风来水榭,借此怀念华神医。“打扰了两位哥哥兴,实在抱歉”我歉意道。宥光这眼尖的,一眼就发现了我左手受了伤,立刻就横眉冷眼了,“阿七,你的手???怎么烫伤了”我佯装不在意道,“不小心被开水烫了”龙烙小心的拉过我的手,心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这才回来短短一日就受了伤,这恐怕也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叹了口气,还是瞒不过他们俩,便又细说道,“两位哥哥先别紧张,我去拜见了父王,又得父王令,去了趟锦绣宫,谁知锦绣谷的一名宫女不少心打翻了滚烫的茶壶,我担心那滚烫的水泼至脸上,毁了我的容,故才不得已徒手接住,我还以为没什么大碍,谁知,诺,就受伤了”我云淡风轻的将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并隐瞒了当时龙贵在场的事实。“阿七,不是本王忧心,但你若是在锦绣宫受了伤,无论大小,都会引起混乱,阿七你怎可这般疏忽大意”龙烙忧心忡忡道,心底却有疑惑,我的态度未免也太微妙了,好像简直不将这伤看在眼里。“是啊,阿七,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我和龙烙都不曾去拜访锦绣宫,就是未免招惹是非,你一回来东荒,就专程去了锦绣宫,这下又不知会传出多少不利流言”宥光担忧道,学龙烙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阿七???”龙烙欲言又止的长叹一声,无奈道,“当务之急,治好伤再说”我神情一僵,顿时大悟,我不去韩茗那里,也不去戚薇那里,却唯独去了锦绣宫,我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敢如此乱来。如今,我又受了伤,也不便再去东宫,西宫拜访,想来想去,我也是一筹莫展,也罢,吃一堑长一智,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了。“别太担心了,改日帝后问起,阿七大可理智气壮答是大帝让你去的,料帝后也不能拿你怎样”宥光瞧见我的左右为难,立刻替我支招。我扑哧一笑,点了点头。“还有那个蛮横无理的龙倩,以后咱见了她,赶紧逃,咱们惹不起还躲得起’”宥光嘟囔道,提到龙倩,他直摇头,说起这刁蛮任性的公主,他也是满肚子不快,若不是他父亲交代他,在宫内慎言慎行,他定是会好好教训龙倩。龙烙则愁眉不展,龙倩与我在他眼里都是他的血缘至亲,偏袒了一方都令他难做,可是这次,他怕是真动了龙倩的气,或许,等下我走,他就会去找龙倩,同她好好倾谈一番,不过这样也好,龙烙的说教说不定会让龙倩收敛一些。宥光将我引到一旁坐下,细心的替我处理伤口,上药,包扎,就连龙烙想插手帮忙,也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处理伤口时,宥光清秀的脸黑得恐怖,紧皱的眉头一刻都未松开,我知道他很愤怒,不但怪龙倩,也在气我这么不爱惜自己,看着这么认真较劲的宥光我实在想笑,可我只能憋住笑,若我笑了,怕是会被他数落到天明。“烙哥哥???”霎间,我住了口,龙烙他失了神,眼里有心疼,有难言的复杂,也有怜惜,他这个样子像狠狠的掴了我一巴掌,一阵眩晕袭来,心痛到窒息。相比他而言,我的伤显得微乎其微。在龙烙眼里,在宥光心里,我就是龙侑,是他们担忧怜惜的阿七,好几次,我冲动到想全盘托出真相,告诉他们我是夕颜,是兵败的那个徒名将军,我不配得到他们二人的爱护,可是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得知真相,至少要等我雪耻之后,才能告知他们实情,到那时,要杀要剐全由他们处置。短暂的沉默后,我平复了情绪,又开了口,“烙哥哥,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龙烙回了神,他略微有些愕然,不知我有何隐瞒,但见我神情严肃,就知我接下来说的话并非小事,便宽心的笑道,“在本王面前,阿七又何须顾忌”我愣了愣,想想也是,但心里还尚存几分顾忌,便犹豫的说道,“我见到了素云,素云她???与母后生得一模一样”龙烙闻言十分惊愕,与宥光面面相觑,诧异了片刻后,他问道,“阿七你可会认错?”我一听龙烙怀疑我,立刻信誓旦旦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素云就是与母后长得一模一样,不然,父王怎么不顾一切纳她为妃”龙烙语凝,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突然想起,龙侑出生那日,弦月就魂归西天,又怎会见过弦月的模样,这下,我露马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