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慧沉静内敛,自然也不会有情窦初开的冲动,但我同为女子,感情也算细腻,她这番不寻常的神态,不免让我猜疑她与龙烙之间必有渊源,只要龙烙在此,想必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会让大家都尴尬,不如岔开话题,稍后再问。“烙哥哥,怎么突然来平成宫了?”“若本王不来平成宫看看,怎能安心”我干笑道,“我元气得很,烙哥哥就尽管安心,现在烙哥哥整日被大典事务缠身,还要抽空来平成宫,我的良心备受谴责啊”“你啊,这几日就安心呆在平成宫,别出去惹祸生非,女儿家的得注重形象,竟然还同五妹打了一架,你可知,外头传你是拼命七公主,谁踩你尾巴,你都会跟人拼命”龙烙叹气道,又说,“宥光去了趟东宫,说五妹这两日一直卧躺在床,脸下床走走都不能,父王也亲自去探望了好几次,所幸父王宽恕了你这次,下次就没这么好命了”这话唬得我一愣一愣的,没想到,龙倩伤得这么重,不会是她为了引别人同情而假装的吧。东荒大帝能饶我一次,又岂能饶我第二次,第三次,眼下,我还是安分守己为好。“是,是,是,烙哥哥教训得是,我就是个惹事精,最好啊,就躲在平成宫里,深居简出,还龙宫一个天下太平”龙烙不怒反笑,苦口婆心的劝道,“昨日,本王遇见了北荒的君王,他请本王当个说情人,劝你再嫁北荒,本王倒没表态,毕竟他有前错在身,但凡事也不必太过于执拗,你总归还是要嫁人的,本王看他也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阿七不妨再考虑考虑,若他再敢负你,本王必踏平北荒”我闻言浑身一震,差点自乱阵脚,但我演得一手好戏,当即羞得满脸通红,又急又气道,“烙哥哥,你怎么同我说这个,反正我是不嫁,不嫁,就是不嫁,一辈子窝在平成宫里,当老姑婆好了”龙烙宠溺一笑,道,“若咱阿七都当了老姑婆,那东荒多少人得步你后尘,女儿家的,哪个不是期待嫁个好夫君,若阿七对他寒了心,便考虑宥光如何?他对你用情至深,连本王看了都唏嘘不已,不如本王就当个媒人,替你们做主好了”我大惊,这媒人当不得啊,纯属在乱点鸳鸯谱,随便牵哪个都是错啊。我欲哭无泪道,“烙哥哥,你要三思啊,这关乎道我一生幸福,怎能随便把我嫁了”龙烙分明在得寸进尺,他说,“你就是嫁了,那也还是本王的阿七,更何况,这两男人当中,你随便挑一个,都不会吃亏,说不定,亏了的还是他们”“烙哥哥,你不是还有事务要忙吗?”我赶紧扯开话题,边说就边将龙烙往外推,“这筹备大典自然繁忙,主事大人不在,下头的人出了乱子怎好,烙哥哥还是早些回去得好”龙烙愉悦大笑,投降道,“好,好,本王就不说婚嫁之事,不然有人的脸都要红到耳后根了,这不,还对本王下逐客令了,本王真是伤心”“哪有,我巴不得烙哥哥天天来平成宫”龙烙温和的笑了笑说,“等忙完大典,本王就日日来,到时看阿七烦不烦”我猛摇头道,“不烦,不烦,绝对不烦”我让秋衣拿了几盒桃花糕给龙烙,说这桃花糕清香可口,就拿去犒劳犒劳大伙。接着,我便送他出了平成宫。等回来时,我看见伊慧在观摩那卷轴,时而蹙眉,时而浅叹。我不禁有些歉疚,若不是我一时玩闹,将卷轴晾于桃花树上,就不会出现今日这等危险之事了。“伊慧,这曲谱可算是人间极品”我笑道,顺手将桌上的石凳给搬了下来,一屁股坐了下来,将那些恼人的桃花扫干净之后,又说道,“来,把它铺桌上,就不必拿着看得那么辛苦了”伊慧很诧异,搬这沉重的石凳,我就像拎棉花一样轻松,难道,我力大无穷,虽然惊讶,但她也没做声,将卷轴铺于石桌上,两人饶有兴味的看了起来。我指着曲谱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古月曲”伊慧沉吟不语,良久,自顾自的说道,“我曾随父王拜访过东荒,那时也见过你,不过未说上话,因在百花园里玩得太久,等回神时,百花园里已没了人,那时年纪轻,也不知找人,就只知道哭泣,也不知哪里传来一阵笛声,将我引了过去,我跟着那笛声走到了一处地方,那里尽是好看的蝴蝶,说来也好笑,看到蝴蝶就忘了自身的处境,等我扑蝴蝶扑累了,父王也就找过来了,这时,笛声也消失了,本想同那人道谢,但已找不到他了,昨夜,龙贵弹琴时,便忆起了这件事,虽说是同样的曲子,可意境却大相径庭”“哦,还有这等往事,伊慧,你可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我帮你找去”我热忱道,其实,我已有**分猜测,吹得一手好笛,还有好看的蝴蝶,除了蝴蝶公子还有谁。“恩,总算是找着了”伊慧笑道,虽时隔多年,那个白衣少年已变了模样,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缘分,两个有缘的人,就算历尽千辛万苦也会在一起,伊慧,可别错失了机会”我感慨万千道,倘若对谁有情,可千万别迟疑,该出手时便出手,莫待错过后悔终生。伊慧只是笑笑不语,说我是热心过了头。但我知道,伊慧是凤凰城唯一的公主,垂青于她美貌的人多如繁星,故她的婚事也是备受瞩目,神算子曾给她批语,说伊慧有帝后之相,她未来的夫君,定是东荒的大帝,可惜,前凤凰城国主不信,偏偏不和东荒联婚,也拒绝所有求亲的人,将伊慧养在深闺,但伊慧也不着急,华夏的人都还在纷纷猜测,是不是其中有隐情。看来,伊慧不着急婚事,恐怕也是为了当年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蝴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