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说来也是微热了,但我手脚硬是冰凉,也越发忐忑不安。与龙轩说上一会话,额头就冒冷汗,若非齐眉的刘海遮住,只怕被龙轩看见了,就会觉得我做贼心虚。“四殿下,我,我走了,我还在禁足当中,得,得赶紧回去”我结巴道,心里一虚,舌头都打直了,这样,龙轩不信我心里有鬼才怪。果然,龙轩眼眸顿紧,冷声道,“七妹,这就准备走了?”我脚步一晃,硬是给定住了,自认为很妩媚的回头,嫣然笑道,“难不成,四殿下还要找我喝酒去”龙轩那张冰脸隐现抽搐,他凝视了我片刻,刻板道,“学什么不好,偏学花楼里陪酒的姑娘,本王都替你觉的羞愧”我被哽住了,想笑又不敢笑,以前就听说龙轩过于正经,从不出入酒色之地,对自己要求刻薄,更别说别人了。“四殿下如此克己律行,我实在敬仰得很,若四殿下嫌我过于轻佻,少加来往就是,四殿下能落个耳目清净,我也能轻松自在,岂不是一举两得”龙轩脸冰得骇人,敢情他怒得拆我骨头了,我很不争气的打了好几个哆嗦,两脚不自觉的碎步往后移,直觉让我远离他,离得越远越好。“你果真伶牙俐齿”这几个字从龙轩的齿缝间硬挤出来,骇得我直打颤,这哪里是五月天啊,分明是寒冬腊月,要多冷有多冷。在我眼里,论智谋,论手腕,论魄力,龙轩是继承帝位的不二人选,若他当了大帝,以他为首的势力过于强大,那么,龙夜凉今后就举步维艰,他的家族必定受到重创,这恰恰是我不愿意见到的,反过来,若龙夜凉当了大帝,情况则是一样的,为了自身的利益,都视对方于眼中钉,肉中刺,机会来时,怎会不力排异己,坐拥独大,所以,若想东荒平和,最不是办法的办法便是龙烙去做了这个大帝。用南疆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惜这个渔翁没有意。想到这,我偷偷的贼笑起来。龙轩的两道剑眉越皱越紧,半响,他道,“本王想问一句,七妹身后的人是谁?”我低头浅笑,还是没什么能瞒得过龙轩,“四殿下,我并非有能之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的小女子,成不了四殿下的威胁,若四殿下非要个答案的话,我只能说为我撑腰之人是当今帝王”龙轩好像没感到讶异,平静得很。我心虚得发毛,本来想,我请出了东荒大帝,他总该忌惮几分,没想到,他完全不放在眼里。半天,龙轩若有所思道,“东荒容不下闹腾之人,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本王不念及旧情”旧情,什么旧情,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我活了五百岁了,自打出了镜湖后,认识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唯独除了他龙轩。要说旧情,莫非是说当年那一段不堪回首又憋屈的将军与囚女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