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莹冷冷一笑,稍稍歇了口气后,长篇大论起来。“本公主感激你能答应王兄的求婚,千里迢迢委身下嫁给王兄,本公主亦感激你对王兄的情,但王兄为了你,王位不想要了,北荒也不想要了,若是当年王兄执意娶你,那么今天的北荒就不是王兄的,北荒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所以,本公主甚为感激你在我等的劝说之下,为了大局,委屈了自己,你为北荒做的一切,本公主没齿难忘,那现在为何不一做到底,与王兄断绝关系,让王兄死了这心”我全身发冷,恨得直斗,怪不得龙侑会毅然折返东荒。原来,在见御翔之前,就有这么两位可亲可敬的人去见了龙侑,打着为北荒,为御翔着想的旗号,轻而易举的说服了对御翔全心全意的龙侑。龙侑回东荒时,步步心在淌血,我想问这两位道貌岸然的女子,她们可生过怜悯之心。“所以,你们在我到达北荒王宫前,就私下与我见了一面,分析了北荒的厉害关系,从而令我对你们作出承诺,你们可好生计谋”我咬牙彻齿道,恨不得撕破她们哪伪善的嘴脸。“王欲立你为妃时,神算子便来找过家父,批语于你,乱象入帝王星,轻则颠国,终而祸乱天下,你让家父如何抉择,前王刚卒,新王才登位,北荒的江山岌岌可危,王怎可留恋红颜而罔顾北荒的安危,故家父联名百官上书于王,劝王三思,北荒已存于华夏千千万万年,不能因你毁于一旦,故本宫不得已才前去找你计谋”李瑛振振有词,丝毫没有愧意,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我冷冷笑了,讥讽道,“你们对龙侑做了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还妄想用神算子的批言来蒙混过关,龙侑只不过一介弱女子,如何在北荒兴风作浪,李瑛,那时你也不过是个臣女,以什么名义去劝龙侑,难道不是你父亲想得到北荒,才编造了这么出戏,逼龙侑离开,你也好得到王后之位,继而掌控实权,可惜,王早就洞悉了一切,没让你们李家的阴谋得逞,你们李家尽是自私自利的阴险小人,李家被灭,是必然的结局,痛快”“七公主”龙贵大喝,脸上有隐隐的不可置信。被他这么厉喝,我顿时打了激灵,人清醒了,才发觉我刚才口不择言了。龙贵俯在我耳旁悄声道,“当言不言才是上上策,切忌冷静行事,切莫乱语,以免遭他人惦记”李瑛脸色白如纸,她最不想承认的便是李家的罪,不愿承认她父亲想篡权夺位,李家被灭,也是她难以启齿的耻辱。纤莹胆怯的退了几步,她再愚蠢,也知我现在震怒得快要发狂。适时,龙贵握住了我的手。“王后,可曾对当年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羞愧,可曾因此日夜不得安宁”李瑛定定的看着我,凛然道,“本宫从不后悔,为了王,本宫宁死不惜”李瑛十分坚决,悲壮的身姿令我无比心寒。我看着她,久久不能语。罢了,罢了,龙侑已死了,再如何追究也弥补了不了她,与李瑛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还被她们二人气得吐血,真划不来,与其这么纠结痛苦,还不如请她们回去,省得我头痛欲裂。“龙贵,送客”看我态度颇为坚决,李瑛也忌惮了几分,她曾听说,龙侑得了失心疯,性子粗暴恶劣,依如今情形看,倒不是为真,她也懂得见好就收,便虚情假意的向我告辞。我简短的回了两句,巴不得她们快点消失。李瑛和纤莹两人已快走到朱漆门口,跨过那道门槛,她们的死活就与我无关了。顿时,龙侑眼眸顿凛,心生不好的预感,他紧紧的盯着纤莹,祈祷着她千万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这样一路向西回宫。但,纤莹突乎意料的停住了脚步,顿时,龙贵的心悬了起来。纤莹毅然回头,朝我狠绝的说道,“北荒容得下任何人,唯独容不下你,龙侑”砰的一声,有个巨雷在我脑中炸开,嗡嗡直响,混沌不清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纤莹那句冰冷的话语,似铁凿一下一下凿在我心上,凿得我鲜血淋漓。我又想起了一身凤冠霞帔的龙侑站在玉门关下,眼神空洞得绝望,她就这么木然的抬头看我,倔强得不肯落泪。以前,我为龙侑遭遇的一切扼腕叹息,然而现在,只要想起那双黯淡忧郁的眼睛,我就想杀了纤莹。我瞳孔猛地一收缩,眼中便只剩下纤莹,杀人的兴奋使得我眼睛泛寒光,最终,愤怒与痛苦使我发了狂。龙贵大惊,很早之前,他就察觉到了我那隐忍的杀意,故他不敢大意,特意站到了我身边,怕的就是我会干傻事。我杀过人,再想杀人时,便难遏兴奋,当我邪笑时,龙贵就知大事不妙,出其不意的点了我的穴,制住了我,他很震惊,跟了我百余年,都未见到我动过真格,如今,我这骇人的嗜血样子,骇得他胆颤心惊,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我血染双手,做出后悔的事情来。我鬼厉般的侧头,双眸如野兽般泛着嗜血的精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纤莹,以解心头之恨。“放开我,不然,连你我也一起杀”龙贵怜悯的抚摸我的脸,颤声道,“不能,你不能杀了她,否则,你怎么同北荒交代”我咯咯的笑了起来,冷嘲道,“你当真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简直做梦”寒意悉悉索索的爬上了龙贵的背脊,寒得他汗毛倒竖。我惨烈的笑着,稍运力冲破了穴道,趁龙贵还未回神,我反点了他的穴道。我擦去嘴角的血,朝他嫣然一笑,这南疆人的穴位之法,果然挺有用的、龙贵惊愕万分,他怔怔的看着我,喃喃道,“不要,不要”我笑了,眼睛里堆满了嗜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