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大帝与素云携手走上祭台,随后,祭司两手一挥,震天鼓声暂停了。祭司随即宣告典礼开始,首先献上无数祭品,然后东荒大帝与素云一起上香祭祖。祭司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那些冠冕堂皇的好话,什么东荒永垂不朽,龙威浩荡,天威永存云云,这都是些场面话,故听起来觉得乏味。我无心关注这万众瞩目的典礼,当务之急,我得静心凝神,切莫再次被梦魇所迷。花了好长时间,烦扰的心终于静了,我抬头望去,恰好,大典已到了最后一步。在上千双眼睛的密切注视下,东荒大帝和素云手执牛角杯喝下了交杯酒,这意味着礼已成,素云正式成了帝妃,随后,震天鼓声再响,在场的人齐齐为他们道贺祝喜。素云红晕满面,浅笑盈盈,娇俏可人的依附在东荒大帝身边,不时同向她道贺的人回礼。我叹了口气,日后,我得恭恭敬敬的唤素云一声帝妃了,在身份上,就已矮了她一截。大典过了祭祀这部分,接下来便是助兴节目,以此慰劳各国贵客远道而来的辛苦。大典之上,美酒佳肴数之不尽,贵客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谈笑声不绝入耳,更有赏心悦目的美女群舞,丝竹之声添兴,让人们无一不尽兴。一场浩大的丝竹之乐过后,不出意外的,龙夜华登了场。我颔首浅叹,为了助兴,东荒大帝果真无所不用其极。我早就听闻她舞艺堪称一绝,但从未见识过,今天可得欣赏,怎能错过,当下也十分期待。龙夜华身穿粉紫朝衣,为了迎合她的舞,朝衣作了精心的改良,袖间增宽了两寸做成了荷叶袖,从手肘处层层叠叠下来,煞是好看,回头,我也作一身这样的朝衣。龙夜华两手各执一条红绫,约莫估了下,应是有两丈长,她裸足于红花地上,雪白的足在裙脚间若隐若现,惹人遐想万千,龙夜华婉约的行了大礼,随后,双手用力一挥,两丈红绫气势磅礴的朝两端飞去,与此同时,礼乐声顿起。龙夜华本就是个绝世美人,跳舞又很好看,她在红花地里来回旋转,身体轻盈若风,两丈红绫随她的快速旋转形成了漩涡,两足间惹得红花扬起,在红绫的引动下,纷纷飞上了空中,将她裹在其中。这一幕实在太曼妙绝伦了,我毫不吝啬的拍手叫好,本以为她就一个娇弱女子,没想到她的舞姿柔中带刚,若想要随心所欲挥动她手中的红绫,没个十来百载功夫,还真舞不了这么好看。嘿嘿,咱东荒的美人一献舞,就把在座的男人们魂都勾走了,瞧他们这没出息样,眼睛都看直了。男人们痴迷,女人们艳羡,龙夜华,你还真是个妖姬。我也难掩惊羡,心里既嫉妒又不屑,若我自己上场,说不定也能让人眼前一亮。一舞毕后,龙夜华自信满满的站在红花里,孤高的等众人喝彩。短暂的沉寂后,众人才从那如痴如醉的舞里回过神来,顿时,祭台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东荒大帝也很高兴,赞了龙夜华几句,赏了她一对白玉枕。龙夜华着实难掩眉眼间的欣喜,谢过东荒大帝后,大方的接过这对玉枕,退回了席位。龙夜华还未坐下,似有意无意的望了我一眼。我一慌,赶紧同她含笑点头,算是行礼。龙夜华为东荒开了良头,故她洋洋自得,对我也是暗加警告,毕竟她是第一个出场的,头彩拿得再好,也不过是个暖场的,好在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虽不大情愿,但也识大体,听从了安排。不知龙夜华是何处听说我也有份上场,讶异之余也频频告诫我别给东荒丢脸。哎,龙夜华未免也操心了,倘若真轮到我上场,我定不会输给她,也不会给东荒丢脸。这典礼看似是东荒的主场,但也是各国暗自较量的场地,都不会自甘示弱。继龙夜华后,几个小国拿出了他们绝密技艺,吐火球,跳火圈,头顶活人,胸口碎大石,光脚过白刀刃等等绝技,我很无语,这不是南疆走江湖必备的杂技吗?怎么成了他们的独门绝技了,但其他人看得很开心,不时拍手叫好。我听说书人说,南疆的人要是身无分了,就会随意找个场地,铜鼓一敲,就表演这些绝活,然后得群众赏几个钱,当作盘缠,听说南疆人都会这些绝活。但我很厚道,没鄙视这些表演者,毕竟他们的演出很要命,也很精彩,找不到值得诟病之处,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他们这些绝密技艺都是偷学南疆人的。不知何时,伊慧悄然而退。我奇怪的看了看四周,都没看见她人,正当我欲开口问癸仁时,天空下起了羽毛雪。我诧异的抬头望着漫天纷飞的白羽,惊得目瞪口呆。“国主真是好心思?明知道这祭典是藏龙卧虎,是非险恶之地,却还要伊慧踏足这纷纷扰扰,也不怕伊慧惹来一身俗尘”我伸手接过一白羽,两眼一扬,冷声道,“龙侑是该称赞国主仁慈,还是称赞国主无情”癸仁并不恼,不以为然道,“七公主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吾怎舍得用伊慧去换得权势,只是这等重要场合,吾不爽东荒独领**,而吾的凤凰城默默无闻,再而言,伊慧铁了心要去,说要跳舞给一个男人看,吾只不过如她意罢了,七公主同伊慧是闺中密友,可否知道那男人是谁,倘若吾知道了那男人是谁,吾定去砍了他”我讪讪的笑,“既然是伊慧自愿去的,龙侑这么个外人,就不好掺和了”癸仁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又问道,“七公主还没告诉吾那男人是谁?”咳,咳,我怎么能告诉癸仁,那人是龙烙,所以,我装作耳聋了,听不见他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