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发完怒后,火气降了些,但仍余怒未消。“你在东荒埋伏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收获”风清问道,柔弱无骨的身子半倚着软榻,尽显妖娆**,但怒威十足。洪仲微怔。“我隐姓埋名,不断变幻身份,终不负女王期望,已绘得东荒地图,关于东荒边关要塞,城域疆土皆有详细注释,只是···”洪仲皱了皱眉,欲言又止。“说”洪仲又僵,想他费劲千辛万苦才绘得这么一副珍贵的手绘地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风清居然不以为意,毫无欣喜之心。“玉门关之变后,东荒三殿下执掌了玉门关,起用的人皆是他的亲信,我试过上百种法子,都未能混进去,故未能摸清玉门关此时的状况”“这也怨不得你,就连伦家也忌惮龙夜凉三分,当年若不是他,怎会让伦家的人无一生还,百年大计一搁再搁,这样的人留在东荒真是可惜了”风清感慨万千道,赞叹之意尽含眼底,她说,“伦家知你在为当年未能取夕颜性命而懊悔,故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取她性命,但伦家让你卧底东荒,可不是为了这小事,凡事得已大业为重,可惜啊,烈红,你去拿回地图”洪仲惨白着脸,知他这次定是必死无疑。“是”烈红颤抖道。“怎么,你有话要说?”风清金眸一扬,故意问道。烈红吓得打了好几个哆嗦,结结巴巴道,“七···七公主说她看上了女王头上的血玉兔簪”风清坐直了身子,凛声道,“你说什么?”烈红哆哆嗦嗦的复述了一遍。风清仍不解其意。于是,洪仲只得把血玉兔簪的来历说了出来。登时,风清跌回软榻,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那日偶遇我时,她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头上这血玉兔簪惹的祸,看来,我已得知了玉门关是何人所为,若是如此,就必须催军师回国了。“伦家失策啊,成也是你,败也是你,伦家就姑且念你的功劳,免去你的剥皮之苦,鞭笞一百,赐鸠毒一杯,留你个全尸,至于烈红,鞭笞二十,以作警示,烈红,后事由你负责”风清这人无情,绝不会念及你的功劳,她眼里只有大计,为了大计牺牲几个人算得了什么。洪仲没有多言,按风清的毒辣,赐他一杯毒酒已是最仁慈的了,若他再求饶,恐风清一怒,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已经是心如死灰了。烈红惊得头皮发麻,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敢还替洪仲求情,当即领命而去。风清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挥了挥了,屏退了所有人。人一走,风清离开下了软榻,开了窗。“你来了这么久,也不现身见见,让伦家好生等待”窗外月色旖旎,树影斑驳,迎风自舞。乍看之下,风清是在自言自语,但仔细朝树荫里看去,隐约可见一修长俊逸的身形,清白的月色从树缝里倾泻而下,在这人身上形成了光影相交的景象,显得尤为神秘。“废墟,祭典,良园,洪仲皆想要夕颜的性命,风清,你得好好管教手下,切忌已大局为重”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兀。风清咯咯的娇笑了起来,“军师,莫非,你生气了?伦家做事低调不张扬,唯独这次失了算,伦家没剥他的皮,已算格外开恩了,军师,你就莫怒了”男子一声冷哧,“若再这么胡来,大业难成”风清笑意半凝,她听得出来,军师是真的动了怒,不然绝不会冒这么大风险来见她。“伦家千算万算没算到竟会栽在这么个小小的血玉兔簪上,后日,伦家便低调回西域,耐心再等上一年”风清取下了血玉兔簪,拿在手上把玩。“如此最好”男子冷言冷语,随即沉默了片刻,警语道,“夕颜已确信玉门关之变乃夜狼国所为,恐此时已去找龙夜凉商量对策,若他们二人联手,对夜狼国百害而无一利”风清不以为然的娇嗔道,“军师心中,不是早已有良策了么?”男子不语。风清心一颤,问道,“军师,你反悔了么?”暗夜里,风清对上了一双寒眸。“不悔”风清叹了口气,这么个倾城无双的男子,她也舍不得说半句重话。“你身在敌国,可让伦家好生心忧,不如,你这次随伦家一起回国”男子低头,轻叹道,“不了”风清语噎,半响,她又劝道,“你已跟了她百余年了,什么情谊都还了,更何况,她还是你的仇人,伦家需要你,你就随伦家一起回去”男子低沉道,“我苦心筹备的计划必须做到,你无需再劝我”风清长叹,也奈何不了军师,就算她放言要杀了他,他都不为所动。因为,他是军师,任何人都左右不了的男人。“罢了,罢了,你早些回去,免得被人起疑”男子本欲走,但他又折了回来,“风清,血玉兔簪给我”风清微微错愕,她问道,“你若将血玉兔簪给了她,她必定会怀疑你的身份,你这么做,值得么?”男子默不作声,以示默认。风清又叹气,“军师,伦家以为你拿得起放得下,岂料,你也不过一介凡人,断然也逃不过情劫,你别忘了,你来找伦家那日,已和伦家定下歃血之盟,伦家助你灭了东荒,你助伦家一统华夏,若违盟誓,你生生世世无法与爱的人两情相悦,纵使你爱得粉身碎骨,她也不会对你动情,这是个诅咒,你违抗不得,你若不杀她,就由伦家来”男子面容一动,没有言语。风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血玉兔簪给了男子。“你想赌,伦家就让你去赌,若她知道你是军师,知道你是玉门关之变的策划者,她若是不杀你,伦家就算输”男子轻笑,突然消失了。风清不屑的轻哼,军师,果然生得好看,做到这份上了,她也舍不得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