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说道,“帝后之言稍稍差矣,已目前的情况看,请父王退位是难于登天的事情,我等需逼父王退位,推选出新的大帝”话未完,戚薇急道,“下任大帝的最佳人选非三儿莫属,这行得通”我暗暗鄙夷,戚薇就是太急躁,这计划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就迫不及待的想让龙夜凉继位,看看人家韩茗,她就稳重多了。韩茗不疾不徐道,“逼大帝退位是叛逆之罪,这万万不可做,此事需慎重斟酌,不可草率行事,更何况帝位人选也是个难事”我又说,“那不如伪造圣旨,假借父王令,推出新大帝”“荒唐”韩茗怒斥道,“龙侑,本宫看你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伪造圣旨,是诛九族的大罪”韩茗虽怒,但看得出来,她有些疲软,私心里,她偏向于这种做法。伪造圣旨得模仿东荒大帝的字迹,更得加盖帝印,圣旨一出,必定有人辨认真假,但小女我不才,刚好认识这么一个奇人异士,伪造一份圣旨,根本不在话下。“帝后,伪造圣旨不难,难就难在继承大帝人选”此话一出,韩茗和戚薇都沉默了。戚薇认为龙夜凉才是最有资格继位的人,为此,争得脸红脖子粗。韩茗则不这么认为,虽然她没明确说出个人来,但她的言外之意,是想让龙轩来继承帝位。我也据理力争,东荒大帝要让位,理应由长子继承,更何况现在,就是龙烙在监管国事,由他继承帝位是再好不过,想必其他百官也无异议。在继承帝位人选上,韩茗,戚薇和我都各执一词,争论来争论去,最终没能达成一致,导致不欢而散。韩茗离去前,命我三缄其口,千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哪怕被人捕风捉影,我们的下场都将极惨。我掂量得清事情的轻重,光是我说的那些话,就能要我的命,故我一路避人耳目,若无其事的回了平成宫。思来想去后,总觉得哪里不妥,后来,我才明白过来,我极力保举龙烙当大帝,这不明摆着敲山震虎,让韩茗和戚薇都有了警戒之心,倘若龙烙登了帝位,对她们二人都没好处,起码这一千年来的苦心经营就全废了,这二人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拉龙烙下位,哎呀,我害了龙烙啊。淳淳见我一直愁眉不展,哀声叹气,便问道,“七公主你从代墨园回来,就一直叹气,这是怎么了?”我吓得毛发倒竖,紧张的四处张望,压低声音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提那三个字,你嫌头上的脑袋不够牢是不是?”淳淳后知后觉的收声,还抽了自己两嘴巴。“好了,好了,嘴巴也掌了,也得长点记性,这宫里不比玉门关,说话都得关起门来,你出了平成宫这门,最好少言多做事”淳淳谄媚道,“我就知道七公主人最好了,这在外头啊,我就做个哑巴,谁也别想从我口中套出半点七公主的消息,只要七公主交代的事,我走刀山过火海,万死不辞”我乐得,“改明儿,我就摆个刀山,弄个火海的,看你走不走”淳淳知道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这还没走刀山,跨火海,他就觉得脚疼,他讨好道,“七公主是九天仙子下凡尘,不会真的这样来对付我吧?”淳淳笑得很假,害得我起了身鸡皮疙瘩。我沉吟了片刻,说道,“这刀山,火海的固然不会让你走,但我这平成宫的消息,也不能告诉三哥,知道么?”淳淳惊呼,“不行,我若一日不传信于三殿下,恐怕连我的项上人头都不保了”“你是我宫里的人,怎能一心二用,一人侍二主,你若是送这宫里的情报,我不拦你,相反我还得帮你,但三哥现在为削兵权一事头疼,就不用报我的消息了,免得三哥烦心”“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瞪了一眼淳淳,不悦道,“你别逼我抓那只鸟,炖汤补身子,好彻底断了你的念想”淳淳哭道,“七公主说一就是一,我哪敢违抗,就算三殿下因我办事不力要了我的命,我也毫无怨言,我生是七公主的人,死是七公主的鬼,七公主只要记得平成宫里头,曾有个叫淳淳的小侍卫,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既好气又好笑,不就是阻止他送信,用得着鬼哭狼嚎,自我生怜么?“三哥那,你就报我终日闲得发慌,除了饮茶赏花没别的乐子,天天嚷着要离开东荒,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若龙夜凉知道我和韩茗,戚薇见了面,以他的心思,不难猜出我提了这么胆大包天的建议,而他必定会回龙城劝服我,这个草木皆兵的节骨眼里,他若弃守玉门关,别说将军之位,恐怕他的性命也堪忧,所以我不能让他得知我的任何举动,以免引来他的妄加猜测。我想了想,又说道,“以后的信件,我需亲自过目把关,知道么?”淳淳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这时,龙贵回来了,淳淳麻利的扫去石凳上的落后,让龙贵坐下,又替他倒了杯暖茶。龙贵浅浅点头道谢,端起茶盏想喝茶,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茶盏放下了。我疑惑道,“又出什么事了?”龙贵低叹,“南部连下暴雨半月,目前已洪涝成灾,百姓流离失所,南部各城宇皆向朝中求援,望拨物资钱财,已渡难关,可大帝旨意则谴责南部素来对朝不恭不敬,引来天灾,实为命也,特命其他城宇不得施予援手,违者重惩,再来,大帝大肆削兵权,纳兵计划也被搁置,再者三,大帝取消了今年的举武举考试,朝中如此荒谬的举措,不难让百姓人心惶惶,若任此下去,恐引反叛之心”我听得心惊胆颤,削兵权无疑动摇各城宇的忠心,南部城宇受洪涝之苦,不但不施予援手,反而妄下乱言,更甚者竟取消招贤纳士的考试,换作是我,也得大骂东荒大帝简直是昏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东荒终于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