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住自家夫人,他的双眼扫视了四周,众人都被他的眼神给弄得戚戚然,不敢抬头直视。牙于是嘴角微勾,伸出手,轻轻一拍,仿佛时间就此凝结。他的薄唇轻轻阖动,再一拍,大殿就恢复了之前的欢乐喜庆,清音袅袅,缠缠,众人用羡慕似的眼神看着两人。夏侯颜对这突然感到惊愕,他却是轻轻牵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继续未走完的路程,完成未结束的婚礼。他说:“我许你一个完美的婚礼,就容不得有半分无暇。”她的眼角微微湿润,紧紧反握住他的手。再多繁杂的喧闹震天,再多真心的恭喜祝贺,再多惆怅的失意情怀,都比不上那相视一瞬的低头浅笑。——我们,终于结为夫妻,从此心印心,手牵手,生死不弃。在一处混沌的空间,一股撼天动地、足以令世界毁灭、掌控生死大权的强大力量在沉睡着,四周围是静悄悄浮动的陨石。在其的身爆仿佛空间、时间以及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他,不受任何的限制,因为他就是——上神。创造了天与地,海与涯,生命因他而存在、发展、壮大。他就是第一上神,被世人所崇敬而真正遥不可及的“主”!“主。”在无尽的空间中,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突然出现,单膝跪地,不苟言笑的眼神让人难以接近,脸上却是一片虔诚与尊敬,甚至……害怕。那无边的虚空中,只传了淡淡的哼声,却让女子心跳骤然加快,她勉强按下了内心深处的恐惧,面带难色,拱手回道:“主,修罗王,他……”被打败了!被誉为战神、杀戮之神以及第一猛将的修罗,在不到一百个的过招,就被制服了,灵魂还被收缴!作为主培养的得意弟子,在积威厚重的主的面前,这叫她如何说得出口?女子咬着牙,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似的汗珠。只要那人一句话都不说,她的恐惧就越活跃。等待总是难熬和折磨人的,因为……自己的明天不受控制!就在女子认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虚空中传来温和的男音:“知道了,你先下去。”那嗓音淡然,如沐春风般,又带着一股男儿刚强,掷地有声,本是极为好听,在女子听来更是犹如天籁一般。她连额头上的汗都没抹,赶紧跪身,然后穿越空间离开。在主面前多待一秒,都是一种严厉的酷刑!而且酷刑还能坚持,要是直接应对主的眼光,恐怕早就要到阎罗王那里去报道了!“主,您现在还有什么吩咐?”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沉稳冷静的女声响起。再看时,那混沌错乱的时空突然多了一个白色身影。那女子身穿白色金属盔甲,神色冷厉,英姿勃发,一手握着锋利长戟,一手抱着红羽头盔,任由瀑布似的黑发垂直而落,若不是眉宇那极重极重的煞气,倒真是如弱水做的女儿。这个白衣盔甲女战士,很少有人知道其存在,她是秘密培养的死士。“白衣,修罗这次任务失败,灵魂被囚住了。”虚空的男声波澜不惊,好像什么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只是闻言,女子淡然无波的脸上突然惊现愤怒的杀意,但转眼,她又恢复之前的沉稳,声音冷如霜:“主的意思,是要臣杀了那人?”“你有把握?”男声多了几分兴趣。“是。”她不卑不亢颔首,“请赐予臣这个机会。”“好,你且去罢。”“遵命!”她眼中的寒意深深,杀机弥漫,而另一头,锣鼓滔天。新房内。他牵着她的手,共同坐在床沿爆所有的闲杂人等都已屏退,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交缠着。双对的红色金丝大喜烛燃着火光,绣着精致图案的布幔被衬得明媚。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有序摆放着,空气似乎飘着一股甜腻的香味。“阿颜……”他温热的呼吸萦绕在耳爆伴随着浅浅的紧张。“什么?”她挑起眉转头。“我做梦都没想到,你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妻子。”那温柔细腻的话语,只觉得耳根一热,脸上一凉。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本能阖上眼,脸颊被冰冷的手指抚过,他的呼吸如此。“我的夫人,你好美。”低柔的嗓音溢出几分惊艳,更多是不能自主的激动与欣喜。睫毛微颤,她慢慢睁开了眼,眼前俊美无双、皎然如玉的轮廓逐渐清晰。他的眉眼荡着得意春风,双眸是不加掩饰的炽热爱意。此时,他修长的手指将她盖头掀开,凤冠霞帔下的明艳绝色容颜愈发魅色生香,那被胭脂染红的长眉与唇,散发着诱人的色彩。他霎时觉得天旋地转,只觉得耳边只剩下心跳声。他浅浅挑唇,取了琉璃酒盏递于她手,“喝一杯合卺酒,从此永结同心,举案齐眉。”红衣衬得她雪腮生香,撩袍一执,却与他双臂纠缠,盏中酒水轻晃,犹如揉碎了的光。两人不禁相视,轻轻一笑,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烛光盈盈,红辉交映。喝过合卺酒之后,她懒懒躺在他的怀里,繁华美丽的钗饰堆满了红绸,任凭一头血色浸染的发丝凌乱披散在他的胸前。他低眉,双眼蕴着碎碎闪动的浅光,纤长的手指在把玩着她的长发,清香缕缕,让他不禁眯起眼,唇边挑着笑意。两人就这样随意懒散坐着,发丝交缠,艳红色衣角所饰的铃铛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牙……”她忽然轻声呼唤,引得他诧异扬眉。“没有了彼岸,我们还能活多久?”她盯着那跳动的烛光,仿佛双眼也有了暖意。“也许一个时辰,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他扬着眉眼兀自沉思着,却为她话中的“我们”而笑意连连,握住她的手,许下十分郑重的承诺:“总之,我不会丢下你。要死,我们就一起死!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他正十分认真说着,水润微翘的唇角已经贴上了他的脸。他颔首,近在咫尺的美颜如玉,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有着他无法抗拒的深情。于是,他沉沦了。红烛昏罗帐,穿着大红喜服的他深陷繁香被褥,背后的伤口被白布包扎,染出几朵红雪,银色青丝随之散开,白玉无瑕的脸颊染鬓,旖旎如春光初绽。一边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她将长发扎起,用黑色发带束起,显得几分干净利落。脸上的红妆已被尽数卸去,少了胭脂的暧昧,多了一份肃杀的冷意。但这份冷意在他面前融化成水,她俯下身来,轻吻眉心,幽深的双眸紧紧摄住他好像察觉了什么而微皱的眉心,“对不起,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死,也无法……让你看着我死。”指尖划过他的轮廓,她终究是忍下心中的痛意,慢慢起身,然后决然离去!长发飞扬,脚步坚定,一身红衣的她与幽暗的夜色鬼魅形成鲜明的对比。喜烛正浓,月色已深。在众客还昏昏欲睡之中,大殿的所有守卫无一例外都瘫倒在地,婢女们昏意沉沉。“哒、哒、哒……”沉重响亮的铁靴破坏了夜的静谧,在天地大殿的屋檐之上,一个身穿白衣盔甲的女子昂首站立,神秘的月亮在她身后升起,映得她双眼寒意深深。全身上下都是不善之人的冷酷气息,意味着她将要在这里,展开流血的战斗。欲要对月长啸的狼因她而噤声。又是一位不速之客。“怎么会是你?”白色盔甲的女子一见到是夏侯颜,眉心不由得深深皱起,更多是对她的倨傲和轻蔑,她并不认为,在世人眼中犹如修罗般嗜杀的女子会是她的对手,尤其才堪堪抵到真神级别。亡月女神和黑暗母神是黑暗双生花,却也不过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棋子。“你不是我的对手,叫你的男人起来跟我打。”那话语冷冰冰如铁,好像一听之后,耳朵都要结冰似的。“像你这样的对手,还没有资格跟我男人对打。”夏侯颜轻笑着调侃她,换来一个更冷的眼神。添香,却暗藏杀机。“你想要送死。”白色盔甲的女子嘴角噙起一抹冷笑,让人仿佛置身寒冬腊月。“不是送死,只是来清理一具可悲的尸体而已。”她绝美的容颜收敛了笑容,上扬的唇角缓缓收拢,眼中戏谑的神色漫过冰水,竟是漠然得令人胆战心惊!“处理尸体?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那女子眼里挑出了几分兴味,寒光乍现,“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话还没落音,冷气就迎面而来,几乎就在眨眼的瞬间,那双不近人情的眼瞳紧紧凑上来,一扫,血液都为之冻结!“嘶——”女子手下所凝聚的双弯刀扫过她的脖颈,夏侯颜眯眼,在那刀光纷乱之际,霍然转身飞旋,只是断了几截血发,飘飘扬扬落到地上,深色的血好似要溶入地底。看着那翩然若蝶的虹影,冷然女子心头恼怒,她竟然是被耍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