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墓也。古又称——坟冢。‘冢’在释义中有‘长’之说,又译为‘冢子’(长子)。在古时候,死者的坟墓和长子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孙中平来母亲的墓碑竟然裂开了……在白事里头,一般祖上的坟墓出问题,家里也好不到哪儿去。孙中平急急忙忙下山驱车回家,出了山,一路畅通无阻。快到家的时候,老远瞧见门前乱作一团。他的二弟和妹妹大呼小叫喊人封门。奶奶见到,夺车门而出,呵斥到:“停下!”等过去仔细一看,为时已晚。家门早已被封住,窗户也被封了,现在只是在拿木板加固。奶奶气的不轻:“你们乱搞什么?”孙中平的二弟慌张解释:“老爷子坐起来了!”原来他们前脚刚走,家里就出事了。话说,孙中平先前载着奶奶刚走,其他人守在门外不敢进去。不过一段时间相安无事之后,他们也安下心,进去给老爷子烧纸钱。结果烧着烧着老爷子忽然从**坐起来!众人见状,如惊弓之鸟,夺门而出。孙中平的二弟是个胆小的人,没见过这种情况。再加上之前青额头的事情吓得他们魂都快飞了,这会儿都怕老爷子‘尸变’出来害人,于是慌忙关了门窗,拿木板把门封住。孙中平的小妹又是个女人,老公带孩子回去睡了,她没个主心骨,只能听她二哥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高老头脾气古怪,见到这种情况也无奈道:“你们干的好事!”老爷子这并不是尸变,而是诈尸。一字之别,云泥之别。诈尸就那么一下,尸变和起尸才是真正吓人的东西。张婆婆挨着奶奶对众人说:“不懂还瞎搞个啥?”办喜事,叫婚礼;办丧事,叫丧礼。凡事都要遵礼。孙中平的二弟不懂白事的‘礼’,结果铸成大错。丧事的操办,得先停灵再下葬。孙中平的二弟把家里的门窗用木板这么一封,整个小洋房就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奶奶先前就察觉到孙家这个小洋楼的格局不大对劲,现在想起来,把门一封它和一个墓穴何其相似?倘若是普通死者,这样办问题倒也不大,但是老爷子的情况……奶奶急的发抖,这事情超过了丧礼的范畴。高老头不知从哪捉来一只公鸡,悄悄上前,往门口一丢。说来也奇怪,本来挣扎不止的公鸡,落在门前后,竟乖乖蹲了下来。公鸡啼鸣象征日出,公鸡是大阳之物,连公鸡都怕,这事不能善了。张婆婆把那公鸡捡回来,指着大门无奈道:“还不赶快拆开?”一干人看出点端倪,哆哆嗦嗦不敢去做。奶奶皱着眉,四下寻找我的身影。一直照看我的年轻人把我领过去。我已经不太记得那时候的感觉了,只记得听到堂屋内乱作一团后,整个人就跟焉了样,没精打采,完全提不起劲儿。奶奶翻了翻我的眼皮,道了一声糟糕。后来我才知道,我的魂丢了!小孩子魂魄不稳固,灵感强,所以经常能见鬼。也容易被鬼冲撞。我忘了那夜我做了什么,只是当晚好死不死被孙老爷子冲撞了,而且那丢了的魂魄估计就在屋里。我懵懵懂懂不自知,只觉得想睡觉。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奶奶忙前忙后做了不少事儿。门被封死,孙家没一个人敢去开门。奶奶默不作声,寻来羊角锤,一根钉子一根钉子的翘。高老头脾气古怪,说话没个顾忌,一边上来忙帮,一边骂孙中平一家人不识好歹。张婆婆就忙前忙后,准备接下来要用的东西。他们都知道,老爷子这并不是真的‘起尸’,倘若是真起尸,在场就应该没一个活人。准确的来说,老爷子应该是诈尸。诈尸只凭一口气,只动那么一下。起尸的渊源就久远了,西藏、广西那边尤为多,这里暂且不提。就在奶奶和高老头撬门的时候,张婆婆杀了两只公鸡,把鸡冠血滴到一个碗里,把鸡血在黄纸上一点,叠成三张符,和奶奶、高老头一人一张放在心口贴着皮肤。不消片刻,那门终于被打开。门方一打开,阴风扑面而来,符在胸口跟烧起来样的发烫。高老头和奶奶对视一眼,步入屋中,张婆婆守在门边,吩咐其他人做些准备。每个人都有这种经历:有些地方明明没风,却感到有风扑面;明明天未凉,却感到刺骨寒意。这都是阴气太盛的原因。孙中平的二弟想不通,门只不过封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会变成这样?奶奶无暇和他解释这些。屋里还亮着灯,老爷子在灵**半坐着,高老头艺高人胆大,上前把他按回去。奶奶四下看一眼,忍不住叹:福祸无门,惟人自召。高老头问:“怎么解?”奶奶没说话,一摸胸前那张符,竟然摸了一手鸡血!黄纸上只沾了几滴鸡血,怎么可能摸出一手血来?她默不作声拉高老头出得门去,找人把先前扯下来的黑布重新挂在门上当帘子。丧礼上,门是不能随便关的。到了非关不可的时候,也只能扯个帘子遮住。这才是白事该遵的礼。出来后,孙中平一家忙问什么情况。奶奶不答话,高老头更不乐意说话,张婆婆则急急忙忙到村头去,没一会儿,找来一个纸人。孙中平那个急,又不知道做什么。他二弟满脸懊恼,屋子里的情况,再怎么不明事理的人也应该看出是出大事了。奶奶接过纸人,问孙中平:“老爷子和你母亲有什么随身携带的物件吗?”孙中平想了会,壮着胆去屋子里拿。结果被奶奶拦住,高老头会意,上前问清是什么东西,去里屋中取出一块手表、一个手镯。手镯是孙中平娘的东西,他媳妇说是遗物,觉得晦气不好带,就一直放在老爷子屋中。奶奶找来干稻草,把手表和手镯一起塞在纸人中,重新扎好。孙中平纳闷:“太婆,这是干啥?”奶奶白他一眼:“救人。”那一夜,孙家的阵仗搞的非常大,大家忙前忙后弄了半天才齐活。只见到孙家大院里摆了几张桌子,桌上放几碟冷菜。亲朋好友依次而坐,但谁都没敢动筷子吃。即便四周装饰得喜喜庆庆的,大家依然没心情。奶奶挨个和每人都吩咐了个便,才把纸人放到大门前。随后朝宾客唱了一喏,霍地把遮住堂屋门的黑门帘子掀开。黑门帘子被掀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阴风扑来,打了个冷颤。本来要人扶着才能立住的纸人,竟然自个儿站了起来。纸人头顶那方白帕,无风自动,但不管怎么动,就是掉不下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几个胆子小的,立马就想走,最后被高老头拦住,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紧接着,大家看到了更加惊人的一幕。只见到门帘掀开的瞬间,纸人被屋内阴风一吹,竟然微微飘了起来,就像被人搀扶着走路一样。纸人身体里面塞着稻草。虽不重,但也不是能被这些小风吹起来的。那纸人飘了不过一两米,在屋子中央的椅子前站定。这时候张婆婆从旁走出,用非常奇怪的音调‘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三声‘唱’完,那纸人也跟着微微颤了几颤。虽然幅度小到难以察觉,但还是可以看出,它做了几个拜的动作。众人都觉得奇怪,到底发生了啥?紧接着张婆婆又‘唱’:送入洞房。这时候奶奶走上前来,一把火把纸人烧了。当夜,孙中平家火光冲天,那纸人烧了足足有半个钟头。奶奶舒了口气,在灰烬中,把手表和手镯捡出来,递还给孙中平。让他把这两件东西和老爷子一起葬了。然后大家七手八脚把老爷子的尸体抬到棺材里,连夜送去祖山埋了。他们去祖山的时候,张婆婆和高老头也跟了去,毕竟山里头夜晚太危险,没两个人照应不行。等众人都走了,奶奶才舒一口气准备给我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