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天空战记四十一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认识一下普林卡这座城市,熟悉一下新机场,就接到出动掩护卡霍夫卡渡口的命令,深灰色的聂伯斯河下游,两岸向外扩展开去,给河水让开一条宽敞的大路,让它纵情地奔腾咆哮着向前直泻而去。从拂晓到黄昏,我们一直都在指定区域上空巡逻,这种新的作战方式,要求我们每一个飞行员不仅必须具备勇敢精神,而且必须头脑机敏。我们这个飞行大队创造了一种新的战术动作,我们称之为剪刀式战术,我不认为这是我的版权,不过,我敢大胆地断定,这种战术动作,只有在双机编队飞行中才能创造得出来,而对双机编队我是做过不少探讨的,并曾为实现以双机编队为基本战斗队形的目标进行过抗争。如果用图式来描绘的话,那么,这种剪刀式战术动作恰似一连串的8字飞行,两架飞机顺着同一条航线飞行,时而分开,时而会合,这样一来,两架飞机不仅能够互相掩护,而且能够观察到的空间也扩大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剪刀式战术动作,竟成了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在我们这些战斗机飞行员为保卫聂伯斯河上的渡口而与敌米格机作战的时候,我们的攻击;机,在战斗机伴随下,也对聂伯斯河彼岸各条大路上的敌军发动了强击。有一次,我在完成战斗任务落地以后,顺路走到指挥所去,一眼就看见电话兵费金梅姑娘的眼睛哭得红肿,这使我感到吃惊不安,因为这位姑娘从来都是畅快乐观的。“费吉少校,不知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当我急欲知道姑娘的情绪为什么这样坏的时候,马特维参谋长替她做了回答。“他是什么时候起飞的?”“老早就起飞了,已经过了两个多钟头了。”“两个多小时了?!”我未加思索地脱口而出,立时觉得失言了,急忙改口说道:“啊,才两个多小时。那,担忧可是有点儿过早了吧。他飞得慢腾腾的,活象老牛,磨磨蹭蹭的,不过,飞得虽然慢悠悠的,可是,平稳着呢。”姑娘请求马特维参谋长允许她再次向集群司令部和友邻机场打电话询问费吉少校的下落。“你打电话吧,姑娘,是得找到他的下落呀。”我在焦急地等待着姑娘与集群司令部通话的结果,集群司令部那边说,还没有收到关于费吉少校下落的任何消息。“你别难过,姑娘。过不了多久,他会自己给你来电话的。”我想设法安慰她,可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只好离开地下掩蔽部——我受不了女人眼泪的刺激。我回到停机坪以后,把费吉少校下落不明和瓦利娅泪流满面告诉了战友们。“怎么,姑娘哭了?”一个飞行员惊奇地说道,“她现在就为他如此悲痛,似乎早了点吧。”“那么你说,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不早了点呢?”“连最早熟的甜樱桃,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成熟呀,何况爱情呢。”“在战争环境下,人的感情格外容易冲动,爱情也一样,是会突然降临的。”“要是依着我的话,那我就制止他们发展这种关系。”“感情方面的东西,怎么能制止得了呢?”“那当然能制止得住了!当中队长的就不应该干这种事情。”“你太偏激了!”“他说的对!”另一个飞行员支持这种看法,“要是我们都在这里多情善感起来,那我们还有什么工夫去打仗呢?”“主要是不合时宜嘛。”又一个飞行员表示赞同说,“光是爱呀爱的,要是突然死了一个呢?战争就是战争!我们的环境正如诗人说的:不是谈情说爱的所在。”“那是文学作品!”“反正是一码事!”我在内心里是赞成责备费吉少校的弟兄所表达的看法的,姑娘刚刚迈上独立生活的道路,年当妙龄的姑娘,是很容易轻信他人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对她们都很有**力,看来,姑娘把费吉少校对她不遗余力的追求,看成了真心实意的爱,于是,她就爱上了他。……电话命令:立即出动执行强击任务,飞往诺巴耶夫卡的航线,我们是很熟悉的,我们不止一次地飞到那里去强击敌军,不知为什么,我很希望能在什么地方找见费吉少校驾驶的那架飞机。完成任务回到机场已是黄昏时分,在大队指挥所的电话机旁,我遇见了大队长、参谋长和姑娘,从他们的表情上,我看得出,费吉少校至今尚无消息,我也无法使他们高兴起来。“明天,我亲自起飞去寻找。”大队长说,“一定要找到费吉的下落!”第二天早晨,大队长真的亲自出动了,他需要一个僚机飞行员。“让我来掩护你可以吗?”我请求说。我提出的请求使大队长感到意外。“那好吧,试试看,你不惯于当僚机吧?”我们起飞了,我确实好久没有给谁当过僚机飞行员了,僚机飞行员可不是容易当的。我们驾驶a-10攻击机出发了,这是可以在简单路况着陆的飞机,由于本来就是战斗机,只要没有满载炸弹,空战也是没问题的。大队长的驾驶技术高超,他忽而向上冲去,忽而一直下降到超低空,我仔细观察着地面,搜寻着那架坠落的新型攻击机机。我也一直挂念着费吉少校,我甚至想象着他正在向东跋涉,正在朝着聂伯斯河的方向走来,要是我们能找到他的话,那我和大队长两人之中就得有一个人冒险落地,把他扶到飞机上来一起回家。历史上就有过这种冒险救人的事例,那是我在报纸上看到的,我军在哈桑湖地区作战时,战斗机飞行员李格强上尉,就是这样从**子的鼻子底下救出他的直接长官的,他因此荣获第二枚一级勋章。为了战友情谊,为了抹净姑娘脸上的泪痕,受着良心的驱使,如果需要的话,那我就毅然决然地在敌后冒险落地去搭救战友。可是,在聂伯斯河彼岸的大地上,我无缘立下这一份大功劳,我们只好返航,现在我一心想着的是如何保护好我们的大队长,如果敌人的战斗机敢于向我们发动突然攻击,那找就一定为保护大队长战斗到最后一口气。敌人的高射炮朝着我们开火了,我们巧妙地避开了敌人的炮火,这是我们此次出动遇到的唯一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