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天空战记八十二

第七百一十一章 天空战记八十二我同飞行员们一起，朝着分配给我们住的很大的长方形木板房走去，在木板房里，顺着墙摆放着很多双层铺板，飞行大队先到的中队，他们的飞行员占了下铺，我们只好睡上铺。伊科林上尉拍了拍塞满干草的不洁净的床垫，开着玩笑说：“这高头大马，可不是谁都能爬得上去的呀！”“更倒霉的事还在后头呢。”特鲁德上尉晃了晃单薄的床腿，说道：“我敢打赌，这样的床铺，肯定禁不住法捷上尉这个的大块头！”场务大队大队长和我们的集群长官，在长长的走廊里一边走着一边谈论着什么，我走到他们跟前，请求允许我进城去一趟——我急不可耐地想要进城去看一看那些熟悉的街道。当然，这得找一个借口才行，于是，我说我想要进城去理发刮脸，长官同意了，场务大队大队长给派了一辆汽车，消息一传开，要跟我一起进城的人一下子就拥来一大帮。我来到这座遭受严重破坏的熟悉的城市，眼前是一片凄凉景象，城市变成了废墟，大街上到处是飞落的破砖烂瓦，烧焦的大树再也不可能生枝长叶了，跟前的残垣断壁和遍地瓦砾，代替了我记忆中的战前的美好景色，那些白天洒满和煦阳光而夜里灯火辉煌的整洁的街道，那五彩缤纷的人流，那沸腾的生活气息，那……所有这一切如今都在哪里？！我们来到一幢百户大楼，我的飞机落地以前，在空中我就看见这个长方块了，现在，我就象来到战友的坟墓面前一样，在这幢大楼跟前停住了脚步，从烧焦的窗户里朝上望去，一眼就能看见青天，楼梯在半空中离拉歪斜地悬着，旁边的那一间屋子只剩下半面墙壁了……我们顺着这条大街朝前走去，当地人告诉我的同伴们说战前电影院在什么地方，军官之家在什么地方，他们都理解当地人的难过心情，望着这一片废墟不时地发出叹息。许多往事在我脑海里接踵浮现，最使我痛心的是，当我们走到航空俱乐部那半倒塌的楼前时，见那正门也被烧焦了。我在唐海疗养时与苏普中校的巧遇，以及我们之间的谈话，坚定了我要当飞行员的信念，我从唐海返回前线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可是，院子里泥泞不堪，这不能不使我想起那西伯利亚的大雪、振奋精神的严寒和那条条滑雪小路，不过，这里偶尔也落点雪，一遇到这种机会，我就赶紧踏上滑雪板出征。那一年冬天，我来到乌兰巴托的航空俱乐部继续接受滑翔训练，我本来是来听飞行教员和飞行员讲课的，可是，我刚一来到，他们就让我当起教员来了。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赶到这座灯火辉煌的大楼里来给男女青年讲授空气动力学，帮助他们学习飞机发动机，这是当地的业余飞行组织对我的委托，这项工作恰也合乎我的心意，只是占用的时间非常之多。航空俱乐部的滑翔小组没有滑翔机，我们这些热爱滑翔运动的年轻人决定自己动手制造，对我们来说，制造滑翔机倒也没有什么难处。于是，我们就干起来了，我既要当设计师，又得当工程师，不得不勉为其难身兼二任，我们确定了制造任务以后，就每天晚上到细木工车间和航空俱乐部的作业间里去，各安职守，大干起来，整天忙忙碌碌，一个冬天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春天，最令人兴奋的试飞时刻到了，在规定的试飞日期到来以前，我被派往乌里雅苏台去出差——送修飞机，待我返回乌兰巴托时，我们制造的滑翔机不见了，还少了一位滑翔机试飞员——他同滑翔机一起坠毁了，酿成此次事故的原因是这位试飞员经验不足，在进入着陆时，他忘记投掉牵引钢索，致使钢索挂到高压电线上。在乌兰巴托时，我曾给空军司令写过好几次报告，要求派我到航空学校去学习，可是，始终没有收到回信，也许是我的要求太腻烦人了吧，也许是无法满足我的要求。有一晚我意外地接到航空委员会签发的通知书，让我去报考空军学院，我梦寐以求的是进飞行航校去学习，以便将来成为战斗机飞行员，而接到的通知书却是叫我去报考空军学院，叫我在航空工程方面深造，这不是离我奋斗的目标更远了吗？空军学院入学考试，说实话，我考得并不理想，不过，良心和自尊心不容许我考得很不象样儿，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从此离开与飞行无关的事情，把命运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我来到空军人事部，要求派我去学习飞行，最使我高兴的是，空军人事部的人告诉我说，总参谋部已经下令，允许派遣优秀机械师到飞行航校去改学飞行，不过，他们又说，既然叫你到空军学院去，那你就应当到先到空军学院去学习学习。空军学院的入学考试结束，我被录取了，但附加的条件是：第一学期，我的外语和物理两门功课必须考试及格，我借机拒绝了他们对我的从轻发落，这很使考试委员会的委员们莫名其妙，他们规劝我一番之后，见我态度坚决，就决定仍把我送回去。我刚一回到家乡，就直接奔向当地的航空俱乐部，航空俱乐部从那一年的夏天就开始培训飞行运动员了，我想，如果能让我在这里学习飞行，只要我能学完全部训练课程，那离我朝思暮想的目标也就不远了。我决定去找航空俱乐部经理谈一谈，他回答我说，今年不能让我去学习飞行，因为课程早已开始，再过两个月，第一期学员就毕业了，尽管我一再请求，他却始终不答应，这时我说，如果不立即叫我去学习飞行，那我就再也不在这里给滑翔小组上课了，这还真顶用。当天我就办妥休假手续，决心利用一个月时间，全力以赴地学完飞行训练课程，这时，我又觉得航空俱乐部可亲了，我在这里拼命地工作着，勤奋地学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