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分别，旧情怀难以割舍(2)

第138章 分别，旧情怀难以割舍（2）三处大礼堂门前的广场上又是锣鼓喧天，彩旗招展，人们聚在这里欢送即将奔赴边疆的战友。“边纪钢，祝贺你！”人群中，欧阳平常拉着边纪钢的手，“真羡慕你，光荣啊！”“只怕辜负了领导的信任，”边纪钢紧紧地握住欧阳平常的手。“你们留下来的同志担子更重了。”“祝你早日加入党组织！”欧阳平常很激动。“我们共同努力吧！”边纪钢眼睛湿润了。广场边上，冯晓琳用拳头在尤勇胸前捶了一拳，“大勇，我知道你不是孬种，好好干，等你立功的喜讯！”“谢谢你晓琳，”尤勇笑着，“以前我对你不够尊重，请你原谅吧！”“不是的，大勇，”冯晓琳有些羞涩，“是我误解你了，请你原谅我。”“晓琳，我们都是革命干部子女，不能给父母脸上抹黑，尽量多作贡献吧。”尤勇严肃起来。“我会的，就是能力没有你们强。”冯晓琳低下了头。“哎，大勇，我们能保持通讯关系吗？多来信帮助帮助我。”“我能帮你什么呀？有困难、有问题去找闻副科闻见风，他不会看着同批战友不管的。”尤勇很认真。“我说的不是那种帮！”冯晓琳还是低着头，用脚底板磨着脚下的一粒小石子。“隔着几千里路，怎么帮你啊？自己多努力吧，晓琳，我会写信给你的，真的。”尤勇只得答应。在广场的另一边，姜凤旗与杜明远在告别。他俩经组织批准，已经结婚。因为杜明远马上就要带队去大西北，没有时间准备，也没有条件办酒席，就在三处的临时招待所腾出一间房子，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从小卖部买了点糖果、瓜子和香烟，匆匆地、简简单单地举办了婚礼。眼下，姜凤旗没有了嬉笑，多了份沉重，帮杜明远紧紧钮扣、风纪扣。其实，钮扣和风纪扣都是扣好的。“老杜，到了那边，可要自己爱护自己呀！”“会的，你放心好了，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已经学会照顾自己了。”杜明远露出孩童般的笑。“大西北天气冷，要多穿衣服，别冻着了，要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姜凤旗低声说。“知道，你放心吧。”杜明远还是笑嘻嘻的。“其实我很笨，也没时间，要不然给你打件毛衣了。”姜凤旗很内疚。“好了好了，都领导干部了，婆婆妈妈的让大家看了笑话。”杜明远仍是咧着嘴嬉笑。“好，不说了，记得每隔一星期来封信啊，记住了？”姜凤旗叮嘱。“明白了。咱们是先结婚后恋爱，是吧？我哪有那么多话嚒，再说也要看有没有时间。我争取吧。好了，去看看大家，走吧。”杜明远想去拉她的手，但是姜凤旗甩开了。这时，柳青、邵萍萍、米瑛几个女同胞正围着柴小云说话，笑声朗朗。柳青捏着柴小云的手，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柴副队，老大难怎么办？”“什么老大难？”柴小云没听懂柳青的话，朝柳青圆睁着眼。“柴副队，说你年龄大了呗！”邵萍萍扑哧一笑。“这倒是很现实的问题，柴副队长，”米瑛历来是实话实说。“你们是新建单位，第一批一块过去的人又不多，还真有点老大难呢。”“柴副队，如果你看上谁了，留句话给柳副政委，让她给你做红娘，要是成了，把你看上的心上人调过去不就得了！”邵萍萍说着，“咯咯”地笑了。“你个鬼丫头，小小年纪一肚子花花肠，”柴小云用手指在邵萍萍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因为昨日看见她与闻见风的一幕，本来想说“那把闻见风也调过去”，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保护他人的隐私，话到喉咙口又咽下去了。“管好你自己。邵萍萍，我建议你二十三岁之前不要谈恋爱。”“为什么呀？”这下子轮到邵萍萍圆睁眼了。“不为什么。为了工作，也为你自己。”柴小云一脸正经。柳青的脸阴了下来。“秦局长来了！”米瑛眼尖，喊了一声。秦梓人下车后，一瘸一拐朝人群走来。“大勇，你爸来送你了！”冯晓琳拉拉尤勇的衣袖，马上跑了过去。“秦叔叔，您好！”“给你说过了，这里没有叔叔！”秦梓人绷紧着脸，“工作怎么样？有进步？”“有进步。”冯晓琳一吐舌头，知道失言了。“报告，第四工作队情报员尤勇向您报到，请指示！”尤勇向秦梓人毕恭毕敬地敬着礼。秦梓人满意地看着高大魁梧的尤勇，伸出手帮尤勇扯扯衣服下摆。“都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谢谢首长关心！”尤勇依然敬着礼。“把手放下吧。”秦梓人伸手示意。“你妈的照片带了吗？”“带了，谢谢局长爸！”尤勇立正的姿势。“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服从组织分配，听从你们领导的安排，努力多做贡献。有了成绩写封信告诉我。记住了？”现在看上去，秦梓人像个慈祥的父亲了。“记住了局长爸，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尤勇心里很激动。的确，他与父亲相认不过才几天，又要离别了，他不能不激动。二十年来，他思念过父亲，但是在他脑海里没有一丝父亲的印记，甚至连一个模糊的轮廓都没有。没想到分配到三处不久，被他顶撞过的“老特务头子”竟然是他从来没想过的父亲。在与父亲相认后的这段日子里，他还没来得及仔细体味父亲的含义，没有机会感受父爱的热烈，甚至还没感到父亲的存在，就要离别了。说实在的，他认了父亲，更多的是感到增加了压力和责任。所以，在他眼里，秦梓人依然是威严的情报局长，父亲只是个符号。“小勇，最好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尤副司令他们，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你看行吗？”秦梓人注视着尤勇。“我的想法是不可以，局长爸。因为他们为了寻找你和妈的下落，费了很大的劲，不能让他们空等一辈子。”尤勇看了一眼秦梓人，马上又低下头。“好吧，这件事由你拿主意。有机会我会去感谢他们的。”秦梓人拍拍站立得笔挺的尤勇。“第四工作队的同志集合！”杜明远朝人群喊。邵萍萍听到喊声，立即跑到闻见风身边压低声音说：“回去看一下你的办公室！”说完，给个飞吻，扭着腰站到队列里，眼睛还盯着闻见风。“报告秦局长，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杜明远跑步过来，先喊“报告”再敬礼。秦梓人还了礼，挥挥手，“上车吧，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们把队伍交给你了，带领大家尽快把工作开展起来。”“是，坚决完成任务！”杜明远指挥大家上车。大型交通车开动了，车上的人把头伸出窗外，向广场招手，“再见了，战友们、同志们！”广场上的人们向汽车频频招手，“再见！等你们的好消息！”“老杜，多保重！”姜凤旗喊。“纪钢，等你的好消息！”欧阳平常挥着手。“大勇，来信啊！”冯晓琳招招手。“柴小云，有困难别憋着，写信来！”柳青追上去说。闻见风仿佛觉得邵萍萍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心头掠过一丝歉意。朝着汽车举起双手，在空中挥舞。闻见风回到他的副科长办公室，刚打开门，一脚踩在一封信上。显然，这是邵萍萍今天天亮之前的什么时候放进来的。昨夜与他分手后，邵萍萍没有睡，给他写了这封信。闻见风本不想拆开，犹豫了一下，终于拆开看了。“亲爱的战友闻见风同志，”信纸上开头的一句话让闻见风眼前一亮：多么亲切而又庄重的称呼！“请原谅我的冲动、无知和幼稚！我不必隐瞒和掩饰我爱过你，而且是深深地爱过。我曾经热切地想得到你，占有你，憧憬着投入你宽阔有力的怀抱，伴随你的左右，上天比翼，在地连理，却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影响了你对事业的奋斗，也消减了我对事业的追求。我在不该爱的时候爱上不该爱的你，深感羞愧！“见风战友、见风同志，请原谅我的自私、狭隘和短视！你说得好，也说得对，我们从同一个出发地出发走到一起，为的是同一个目标和理想，为的是神圣的情报事业。我们都深爱着自己的选择，情报事业是我们共同的爱、共同的追求，我们因此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今天夜深人静，我在心底反复问自己，我对情报事业的爱与情欲的爱孰轻孰重？谁前谁后？哪可忍哪可弃？还是你说的对，爱，有多种承载方式；爱，不一定要表现为私欲、情欲和**；希冀**的爱，是原始的、自私的、不齿的，因而也是低级的、庸俗的。爱，不应该是对对方的索取、掠夺、捆绑甚至是占有，爱应该是付出和奉献。“我现在明白，你对情报事业的爱，超越了个人的情爱。我从你身上懂得，对事业的爱必须做出别的牺牲，必须对个人情爱进行约束、驾驭，不能让个人情爱无休止地任意宣泄。“爱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我尝过幸福，也能忍受痛苦。在爱的面前，你是自由的。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情爱。对你的任何选择我都会由衷地祝贺。我也可以等待，但我不会让她湮没我对事业的爱。你飞吧，愿你像一飞冲天的雄鹰，怀揣理想去搏击长空，遨游苍穹，迎击暴风骤雨，施展抱负，完成使命。也许，在苍穹的一角，你会看到我，那时，我们可能并行齐飞，也可能会合。“再见了，亲爱的战友！再见吧，我亲爱的同志！你的长不大的妹妹萍萍，泪笔。“又及，情之所至，学着填了一首词《蝶恋花》，错讹肯定不少，请勿见笑。无以为谢，留存纪念吧。题目你给起一个。“昨夜梦里古城到。不期同窗，惹翻终身恼。春风拂过柳絮飘。雪花不识麦和草。一纸呼唤二人笑。踌躅满志，愿作比翼鸟。雁飞大漠声声叫。苍鹰可与试比高？”闻见风读罢，心头掠过一丝歉疚和惋惜。但从信的字里行间，他感觉到邵萍萍的成熟和觉悟。他为此而高兴。PT小偷PT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