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厂房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粘稠和腥气让人有种作呕的感觉。慕斯嘴角嗜血的笑意还有她渐渐缓慢的动作无疑不透漏着她的兴奋还有一丝疲惫,笑声充斥着这里每一个角落,温柔都有些受不了她的这种杀戮,黑色的眸子轻瞟了一眼。枫晴垂着眸子,此刻她已经不知道疼是何种感觉,似乎她存在的标志就是这样近乎啃食般的痛苦。没过多久,温柔立刻站了起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武器警惕的站在铁门边,冷声说道,“别玩了,阮文昊来了。”她又仔细看了一眼监控器顿了一下,“一个人。”慕斯对阮文昊的反应很大,立刻就把所有注意从枫晴的身上离开投向了铁门。眼底的兴奋之情比拿着刀子一刀刀捅进枫晴的肉里还要让她雀跃。枫晴清晰的听到她的嘴里不断的嘀咕着,“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可是她的心里却更加紧张,这两个女人是疯子,十足的疯子,而阮文昊就一个人,她怎么能不担心。铁门传来了一阵敲打声,一阵比一阵剧烈。温柔谨慎的去看铁门就看见阮文昊站在门前,冰冷的脸颊上满是戾气,深邃的双眸赤血般的樱红。阳光也从外面照射了进来,照亮了整片破旧厂房。阮文昊往里迈了一步,脚底的粘稠让他心中发慌。在一抬头,正对着他的不远处一个铁柱上捆绑着一个血人。对的,真的应该是血人,因为她浑身上下全部都被鲜血包裹着就连那明亮的眸子都被一层血模糊住了。可是那准熟悉的感觉是不会错的,是她,是他的阿晴。阮文昊突然狂怒,疯了似的往里跑着。温柔毫不客气的就是砰砰两枪,全都打在了阮文昊的腿上。但这个男人太过强悍,硬是阻止不了他前进的步伐。温柔愣住了,这样强悍的男人她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慕斯反映过来,立刻就拿起了手中的炸弹,“你要是再往前一步,咱们就同归于尽,想来这也是一个美妙的事情。”此刻的慕斯看上去更加狰狞,她恨他,尤其是看见他对那个女人奋不顾身,她更恨……阮文昊终于停下了步子,两条腿不住的颤抖,腿弯处的血迹也浸透了长裤。脸上的戾气迸发的更加迅速,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留下的是一行血泪。“阮文昊你要是对所有人都无情我也能够忍受,可我受不了你对所有人冷漠唯独对这个女人特殊。”慕斯咬牙切齿的说着,碧绿的眸子闪过一丝哀伤一缕愤恨。她有一扬眉,“为了她你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把我送进黑牢,你知道那是一个比炼狱更可怕的地方,人杀人,人吃人,每天都是不停的杀戮血腥,甚至我还被沦为他们发泄兽~y欲的工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阮文昊表情冰冷,神情麻木,冷声说道,“这是你自找的。”“呵呵,好一个自找的。不过让你失望了,就算在艰难可我还是活着出来了,而我活下来唯一的理由就是要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感觉。”慕斯又挑眉,嘴角还带着枫晴身上的血迹,“貌似这个贱人还是个怪物呢?无论我怎么伤她,她的细胞都有能力自动复原。所以想了想之后,我决定把她一块一块的切碎,然后拿去喂狗,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阮文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沉默。突然砰的一枪划过,女人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重物掉落在地面。“什么时候轮到你自作主张了,他的命只能是我的。”慕斯冷冷的看着阮文昊身侧倒在了破旧的集装箱上的温柔,一双大大的眸子圆鼓鼓的睁着,胸口滋滋的血迹涌出,还在微微起伏。抽搐了几秒后,停了下来,或许她直到死的这一刻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是死在这个女人手里。枫晴是真的很想说话,可她此刻是真的没有力气,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她好想抬起头,看看近在咫尺的他。慕斯的神智已经接近崩溃,也是,能从黑牢那样的地方活着出来还能保持她这个样子也已属不易了。慕斯的眼底突然闪现出一丝温柔,还有一分希冀,“文昊,只要你当着她的面对我说,你不爱她了,只爱我,我就放了她,好不好。”“不可能。”阮文昊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有时候他就是这般执拗,执拗的让人心疼。枫晴心里满意的笑了,狐狸如果今天真的不能活着出去,那我们能死在一起也是好的。慕斯脸色一变,面露狰狞突然大声吼了起来,抓着枫晴的头发就把头抬得高高的。这一下枫晴反倒很感激她,因为她终于看见了他的脸。“她有什么好的啊?为什么我对你这般真心你却视而不见?”慕斯大声的咆哮着,浑身都在颤抖。沉默,沉默……终于,阮文昊冷冷的说道,“慕斯,你恨的人是我,只要我死在你面前你就放了她。”慕斯沉默了,枫晴也沉默了。慕斯沉默是不相信阮文昊会为了林枫晴做到这个地步,而枫晴的沉默是因为她知道就算阮文昊真的死在了她面前,以慕斯的性子也断然不会放过自己,他这又是何苦呢?“好……我答应你。”慕斯突然举起了枪对准了阮文昊的心脏,阮文昊也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砰的一声,阮文昊轰然倒地,侧躺在地上。这一刻枫晴的世界停止了,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慕斯也愣了一下,那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她本应该是痛快淋漓,为什么却没有一点兴奋之情呢。她扔下了手中的枪,步履蹒跚的朝着阮文昊的尸体走去,似乎每近一步她的心口进猛抽一下。慕斯一下子跪在了他的尸体旁,翻过他的身体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文昊,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爱你,可……”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心。只是她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火红的身影倒了下来,雪白的脖子出现了一条红线,很快红线处就涌出了数不清的鲜血。阮文昊脸色惨白,左手捂住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挪着步子走到了枫晴身边,拿出刚才划破慕斯脖颈的薄如纸片的匕首划开了捆绑枫晴的尼龙绳。枫晴心中百感交集,脸上去无力做出任何一种。“阿晴,我们快走,这里每一个铁桶内都满放着定时炸弹。而慕斯一死这里的炸弹就要启动了。”阮文昊没有解释太多,只是两人相互搀扶着对方用他们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厂房。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声响起。而一股热浪也从身后扑了过来,枫晴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阮文昊紧紧的护在了怀里。五个月后——“阮文昊,你能不能听点话,你才刚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知不知道。”枫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削苹果,看见阮文昊第n+1次想要脱离这个病床蹙起了细眉。阮文昊痞痞的一笑,带动着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管子晃动着怎么看上去就感觉这么怪呢?“阿晴,你不是也刚才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吗?你都能动为什么我不能动?”他又用余光瞄了一眼枫晴的肚子,“更何况,我也想听听儿子的声音。”枫晴骂了她一句老不正经,可还是站了起来让他的大手亲自摸摸他的宝贝儿子。不对,这孩子还没出声他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儿子?“你怎么知道这个孩子是儿子?”“嘻嘻,当然是锦榕说的。”“……那为什么我问他他就不告诉我?”“哦,他是在我昏迷的时候没事在我病床边唠叨,被我偷听到的。”枫晴一脸无奈,也就善良单纯的程锦榕能干出这么天真的事来。五个月前那场爆炸里,阮文昊胸口的抢伤离心脏紧紧只有毫米之差,再加上爆炸引起的威力全都被他一个人挡住,一直昏迷不醒。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都是程锦榕不死心的抢救给救了过来,所以这近五个月阮文昊都躺在重症监护室。枫晴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哪去,虽然身体上的伤口全都已经自我修复。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生命体征也极为波动,有时候会突然爆表有时候又会将至于谷底。程锦榕认为,有可能是她肚子的这个孩子引起的不良反应。是的,枫晴怀孕了,就在阮文昊去佛得角的前一个晚上怀上的孩子。程锦榕认为这是一个奇迹,一个他也琢磨不清的一个奇迹。更何况还在母体受到这样的折磨后还能顽强的活下来。所以自从枫晴醒过来,生活饮食各个方面枫晴都尤为的注意,生怕对肚子里的宝宝有什么不利。最讨厌医院的她居然心甘情愿的天天呆在医院里安胎。其实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初救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汪瑞森。对此汪瑞森也是十分傲娇的说道,“救我喜欢的女人天经地义,救我的情敌是我大度的表现。”一晃又是一年的除夕夜,a国人是不过春节的,不过程家的始祖还有程家大多数人也都是中国人,这个节日也是程家一年中过的最热闹的一个节日。枫晴的肚子已经很大,眼看都足月好久了可就是不见孩子有想要出来的迹象,这可愁坏了枫晴更愁坏了阮文昊,看得着却碰不了,对他是多大的折磨呀。现在在程家她就是祖宗,她的说话没有一个人敢反驳,就连阮文昊也只有乖乖投降的份。“狐狸,问你个事?”“老婆大人请讲,小的一定如实禀告。”“当初我不信你猜不到,就算你真的死在慕斯面前,慕斯也一定不会放过我。可为什么你又要提出这么贱兮兮的要求呢?”阮文昊脸上一黑线,贱兮兮?哪里贱兮兮了?“因为她不会杀我。”那一刻阮文昊也是在赌,赌慕斯就算有意要杀他可她的心里却还有一丝不舍在里面。也就是这份不舍让慕斯的手一抖,稍稍偏了一点。而这时就要看慕斯接下来的反应,果不其然,慕斯按照阮文昊估计好的那样来到他的身边,由此他也才有机会下手。繁星似火的夜空美不胜收,程家古堡里洋溢着浓浓的喜悦之情。枫晴安逸的享受着她女王般的待遇,吃着阮文昊亲手给她拨的葡萄,美滋滋的不亦乐乎。突然,嘴里的葡萄还没有咽下去,就掉了出来。她疼的额头上都是大汗,最终不断的嚷着,“阮文昊,要生了,要生了,快点,啊……疼死我了。”瞬间整个程家忙的热火朝天鸡飞狗跳,匆匆的人影忙来忙去,直到一亮豪华的跑车从程家古堡消失后才终于算是安静了下来。一个黑影躲在人群,静静的欣赏着这副热闹的场面。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深邃的眸子如鹰如火,犀利炙热。只见他注视着远去的方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永远不会忘记,去年除夕里的我和你。”而后他又淡淡的说了一句,“晴晴,我回来了。”——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