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真假难辨原本是为了迷惑敌人,炮制出一个新故事,然而世事居然如此奇妙,从南部晴子嘴里,得知一个惊人巧合消息,这个女人此前在追查神秘支那役兽者过程中,同样得获了邺城有藏宝的秘密。这个让人真假难辨的消息,让肖朗顿时有些抓狂。“姥姥的,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没那么乌鸦嘴,随便编个谎话,都能蒙中这么个惊人秘密出来吧?”结束了和小野浩二、南部晴子两大鬼子头目的密谈,肖朗心事重重回到了住处。肖朗和美津美智子‘夫妻’二人的住处,被小野安排在距城防司令部百十米开外的一栋三层小楼内。表面上,这栋小楼没什么特别,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居住。可实际上,肖朗早就察觉周围有不少的鬼子特务,或许小野是为二人安全考虑,或许也存有监视居住的意思在内。肖朗并没有成功混入邺城鬼子高层内的庆幸,恰恰相反,他的脑海里,如今存疑更多。秋山幸之助这个日本老农民的身份,美津美智子的早田惠子身份,虽然都是如假包换,真实存在的,可毕竟他们俩是假扮的,根本经不起长久考验。再有一个,他现在高调进入小野浩二的视野,又有东北军藏宝的天大秘密,又有南部晴子不知道真假的佐证消息。万一小野浩二脑子犯抽了,或者对他的行迹产生疑虑,拍一份那什么电报给国内……总而言之,他现在和那无根浮萍没什么两样。表面风光,实则危如累卵,随时倾覆,一败涂地。这伪装身份搞谍战,比他手握钢枪在山林间袭杀敌寇,艰难程度,何止百倍。而最让肖朗警惕的一点,还不是小野浩二这里!就如同美津美智子所评价的那样,小野浩二的确是个典型的日本军官,死板、狠辣、狂热,但却行事总有一定轨迹,并不难掌握这种人的动向。反而是南部晴子那个恶毒狡诈女人。表面看来,这女人低头认输,愿意听从长官命令,成为计划执行者,去伪装打入抗联内部……但有一点,却早就暴露了这女人的居心与隐忍。那便是关于这女人的副手,东宫一郎的消息,这女人自始至终,从来就没提及过。试探小野浩二发现,这位司令官阁下,压根不清楚南部晴子的特务机构成员多寡,更是根本不知有东宫一郎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但是在表面上,小野浩二现在却自以为对南部晴子已经拥有压倒性优势,南部晴子在他眼中已经成了一枚孤家寡人般棋子。美津美智子毕竟也是从军出身,在国内受过一些特训,夜宴一幕,她对日本人的帝国梦又多了一重认识。夜宴过后,美津美智子的情绪无形中又沉重了许多。原本是想找机会让肖朗认识一下普通日本国民,全方位了解一下她的国家,可惜事与愿违,最终的结果,连她自己都开始迷惑,看不明白自己国家的人民,在国内时,一个个都是那样的温良谦恭让,何以来到中国,连原本在国内就是最贫苦底层的农民,也都变成好战嗜杀的凶徒。肖朗回来了,带着满身的酒气,醉醺醺进了屋。两个年轻男子架这肖朗。进门后肖朗便哇哇乱叫一声,将这俩年轻男子轰走,一边嚷嚷着:“老太婆,夫君回家来了,还不赶紧过来伺候……”美津美智子情绪低落正自神伤,瞧见肖朗跌跌撞撞进屋,抓起鸡毛掸子凶巴巴叫骂:“啊呀,你这个该死的老家伙,又跑去外面喝酒,我要抽烂你的屁股……”啪!啪!啪……美津美智子使劲舞动鸡毛掸子,将桌面打得震天响。肖朗立刻哎呦叫苦连天。屋子外,窗口的两个人影一晃消失离开。肖朗哎呦大叫着凑近门边听了片刻,听到脚步声远离,这才消停下来,给美津美智子打手势不用再摔打桌子了。美津美智子却压根没看到似的,仍在发狠了抽,手里鸡毛掸子都快散架了!“智子老师,你怎么了?”“呃……”美津美智子醒过神来,不好将自己的烦乱心思说给肖朗听,但是看着肖朗那满是关切目光,一阵酸楚袭上心头。她一下扑入肖朗怀中,死死地抱住了肖朗,仿佛要将自己直接揉进肖朗身体里。如果肖朗是无根浮萍的话,美津美智子觉着自己比哪风中柳絮还要不如,至少在肖朗的身后,还有无数齐心协力的百姓。而她自己,除非是选择与魔鬼同伍,又或者勇敢地站在斩杀魔鬼的一边……“我们离开邺城吧!”美津美智子突然抬起头道。“什么?”“带我走,离开这个鬼地方!”“智子老师……”“不要喊我老师,我是你的……妻子,今晚,让我真的……做你的妻子……可以吗?”彷徨无助的美津美智子,看着面前这个沧桑老迈的秋山老伯面孔,不期然间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夜宴上的一幕幕。当落魄武士丸山大源出言不逊羞辱她时,这位秋山老伯,是如何凶霸无两,震慑宵小,最后更是一刀劈杀丸山大源。不由得,美津美智子生出恍惚,宁肯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寻常老妇,是眼前这位秋山老伯的真正妻子。她这念头乍然一起,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芦苇,心中狂热之念,刹那间爆发而出,再也不愿去压抑这股情绪。哪怕明知这身份是假,哪怕明知眼前这位秋山老伯,是个比她小了差不多十岁的少年。可是在这一刻,美津美智子无视了这些的存在。她就是要疯一次!她怕自己再不将这些情绪释放出来,早晚有天会被逼疯掉!于是乎,本就因为喝了些酒,意识有点混沌的纯洁少年,十五岁年纪的抗联小战士肖朗,被紧紧拥抱着,慢慢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他们身在敌营,隔墙有耳,鬼子特务的监视无所不在……便在这屋内声音逐渐高涨的同时,此前那两个护送肖朗回来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溜回了窗前。窗纸被一只手指戳开一个小孔,一只眼睛,窥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