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迷茫，对与错

凉梦转过头看了看肖新阳，淡淡地笑了两声。不像是戏谑，不像是反驳，仅仅没有感情地冷哼。这种声音让肖新阳感觉糟糕透了。他此刻甚至开始有些羡慕起来庞能，她在他身边从来都是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般。从来不会像平常一般冷言嘲讽，甚至不会多看一眼。在她的眼中看不到对他的任何情感波动……肖新阳手中的铅笔啪的一下又折断。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肖新阳有些数不清了。“给……”庞能帅气地把习题册扔在了凉梦的桌子上，故意夸大地伸伸懒腰，“这可是我的一节课的成果，绝对不会出错，绝对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说完自己也得意地笑了起来。凉梦从桌子上爬起来，额前的头发被压得有些贴，朦胧的眼睛没有了飞扬跋扈，柔和了许多。懒洋洋地看着习题册，淡淡地恩了一声。凉梦最近好像一上谭暖的课就会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像是沉思，又像是睡觉。比平时安静很多。谭暖似乎每次对凉梦都格外的宽容，从来不干涉她。甚至对于庞能帮凉梦写作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现在一样低头温和地回应女生问的问题，仿佛一点也没有听到庞能大声的嚷嚷。“站住！”凉梦叫住得意的要回去的庞能。庞能凑上去看着凉梦指着的一处，皱着眉头，“又怎么了？”“圆圈，这么明显的错误？你脑子被自己吃了？”庞能瞪大了眼睛，坚定地回答：“不可能，我是原原本本抄的李媚然的，不可能出错，我还看了好几遍呢。”凉梦把书甩到庞能的脸上，没有一点商量的语气，“重做！”庞能有些怒了，把练习册又甩了回来，“要做你自己做，我不做……”话还没有说完，庞能的腿上重重地挨了一脚。只是觉得凉梦今天换的这一双牛皮靴格外的硬。嬉笑的凉梦今天好像有些反常，竟然皱起了眉头。庞能有点害怕，小声地嘟囔着：“我没有抄错，我就拿给你看看……”说着就去拿李媚然的笔记。庞能谄媚着笑脸，李媚然皱着眉头，跟着他一起走到凉梦面前，轻轻扫了一眼肖新阳，鄙视地看着凉梦，“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的？”庞能站在李媚然身后，一脸花痴相地点点头，站在李媚然身边像是一个温顺的猫。凉梦低头看了看李媚然的笔记，嗤笑了起来，“当然是你也错了，还能怎么样？圆圈下次挑个质量好一点的抄，别跟着一起丢人现眼。”李媚然气得脸有些微红，翻开笔记心烦意乱地看了两眼，声音有些颤抖地递到肖新阳面前，勉强温柔着问：“你帮我看看……”又扭头瞪着凉梦，声音尖锐：“看看，到底是那个人在丢人现眼……”肖新阳其实从刚开始就已经看见那道题。那题不是很难，却需要繁琐的计算。他算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证明什么……可这一刻，他没有想到火焰会燃烧到自己身上，他犹豫了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些呆呆地看着这道题，眼前全是那个错误，而且越来越明显。明明想要挫挫凉梦的锐气，可现在胸口上像是压了一块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李媚然突然有些紧张，她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声音抖得厉害，“我错了吗？我怎么可能错？她都没有做，怎么可能知道错了？”说完话，好像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对，脸色苍白地看着一脸想要看好戏的凉梦。又专注地盯着肖新阳，声音有些恳求，说得又急又快，“她，凉梦明明就是做过这些题，她明明就是想找我的茬。新阳，我们从小学就在一起上学，我们关系一直都很好，我们……”到最后甚至有些哭腔。庞能站在一边有些莫名奇妙地扫着耳朵，小声地询问李媚然，“怎么了？”李媚然大喊一声，“我没有错！”颤抖着身体，差点就要哭出来。凉梦挑挑眉梢，好笑地看着肖新阳，问：“李媚然的青梅竹马，说句话吧，她都哭成那样了……”肖新阳心中一团怒火，不知是因为凉梦看自己暧昧的眼神，还是她口中戏谑的李媚然青梅竹马，还是因为李媚然快要哭了，烦躁像是炎炎夏日的一把火，里外都快要烧透了。庞能现在好像反应过来，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嚷嚷了起来，“错就错了吧，那有什么啊。”庞能不说还好，一说，李媚然的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珍珠，眼圈红彤彤的，霎时可怜极了。凉梦看了看，脸上没有一点同情，“圆圈，如果你自己来做，一定不会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庞能朝凉梦挥拳头，凉梦轻巧地挡住，皱着眉头，“圆圈，你如果自己都不相信，你还有什么能力给别人出气？你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你？”庞能微微一愣，沉默了起来……过了许久庞能开始左右摆动手臂，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女生，好像是经过专业的训练，一个手指头就能掌控住别人。她到底会不会有弱点？凉梦靠近庞能，轻浮地看着李媚然，冲庞能眨眨眼，“你不觉得，李媚然哭起来更好看么？”庞能回头看着李媚然，有些发愣。“那叫什么来着，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泪珠若得似珍珠，拈不散。夕日桃花，映红的脸，今日泪偷藏，梨花一枝春带雨……还有什么来着？”李媚然本来哭得厉害，可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却怎么也哭不下去了。转过头，圆圈红红地恶狠狠地瞪着凉梦。凉梦眼前一亮，晃着庞能说：“快看，圆圈，你看你们有夫妻相呢？”庞能被凉梦一提醒，顿时傻傻地觉得李媚然果然哭起来也很好看，听着凉梦乱七八糟地念一些诗，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却觉得也很好听。又听到凉梦最后说自己和李媚然有夫妻相，傻里傻气地摸着后脑勺，忘记了刚才还想跟凉梦干上一架的事情了，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啊？”“你们两个眼睛瞪起来一样圆啊！”庞能差点没有被自己来不及咽回去的唾沫呛死。肖新阳看着凉梦。阳光斜照进来，像是漫不经心地洒在凉梦的身上。她身上一团温和，周围因为阳光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凉梦周围每一颗金子般的尘埃轻舞飞扬，就像是她飞扬跋扈耀眼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