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矛盾

“肖新阳？来屋顶吹风？”谭暖热情地问。肖新阳看着凉梦朝自己看了两眼，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自顾自地吃着东西。他有些气恼，但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气恼？想到这里就愈加生气。屋顶一丝风都没有吹什么风？不过他还是恩了一声。一个沉重的声音拖沓过来，肖新阳还未来得及转身，就看见凉梦手中捏着筷子，兴致勃勃地冲楼梯口挥手，“圆圈，过来尝尝谭老师的手艺，超级棒的……”“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地不跟我抢了，原来是在这里欺负老师那。”庞能大喇喇地坐在唯一的凳子上，不客气地伸手去抢凉梦的筷子。谭暖有些意外地来回地在凉梦和肖新阳身上扫视，什么话也没有说，略有沉思的抿了一口清茶。肖新阳本来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从来不会主动和别人说话。此时他们三个坐着，他站在屋顶看着风景，就像是一团空气，又像是跟这些人隔着阴阳两极，永远无法融入他们的生活。肖新阳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凉梦和庞能的打闹声却从来就没有断过。凉梦斜睨了一眼肖新阳离开的背影，什么话也没有说，表情淡淡地。又转过身来敲打庞能伸过来的手。庞能吃饱了率先离开。谭暖拦住凉梦，有些迟疑地看着凉梦，“你这样对待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和我根本不是一样的人，他太干净，我太……”凉梦眸中的光亮暗了暗，停下没有继续说，有些茫然地看着远处缩成篮球场一般大小的青藤湖，“我会毁了他……”谭暖伸手去抓凉梦的手，“不会的，你很阳光，很真诚……很温暖……”后边两个字微弱的自己也听不见。凉梦的手依然是冰凉的，好像怎么捂着都不会有一丝温暖。凉梦抽回自己的手，歪着头笑了笑，眸中的流光掩盖不了落寞。“恩，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凉梦瞬间又恢复了飞扬的神色，不怀好意地大量着谭暖，“你代替擅离岗位的陈妈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我决定要好好地报答你一下……”谭暖看着嬉笑着的凉梦，心头一颤，小心翼翼地问：“什么？”凉梦暧昧地扫了一眼谭暖，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你的心头大事，让你如愿以偿。”谭暖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上前追问，“什么？”凉梦神神秘秘地说：“明天你就知道了……”无论谭暖再怎么追问，凉梦都只是左顾而言他，或者手指放在唇边，做安静状态。谭暖想了想，自己也没有什么心头大事啊。翻来覆去的想，还是没有。愣了一会，笑了起来，摇摇头，看样子，自己是被她给耍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脸色苍白，眼睑有些浮肿地看着谭暖站在厨房里自嘲自笑的表情，开心了起来。“哥，你遇到什么事情那么高兴？”谭暖转过头看着依靠着墙上的少年，温柔地问：“小虎，怎么起来了，回去歇着吧。”那少年轻轻地摇摇头，微微皱着眉头，抬起头来，继续追问：“遇到了什么好事么？”谭暖笑了起来，“没有什么好事，只不过是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学生。被她给耍了。”“被学生给耍了？”谭虎有些不太能理解，但看到谭暖久违的笑容，就觉得有些好奇，不禁多问了几句：“那个学生很恶劣？”谭暖想了想，琥珀的眸子柔和了起来，“恩，很恶劣……”谭虎痴痴傻傻地看着谭暖的表情，自从他开始不得不三个月做透析开始，谭暖似乎就没有怎么笑过。即使是笑，眉头也总是皱起来。谭虎觉得自己拖累了他，每次看到他对自己恳求活下去的表情，觉得最痛苦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三年前的他从来不会管自己，直到自己还是走向生命不可逆转的绝望的时候，他好像才从噩梦中惊醒。跪在自己的面前，求自己活下去。“因为你是我所有的希望。”谭虎清楚地记得他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双手，很暖很暖。从那一刻，谭虎觉得必须要给自己，和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只要我们彼此不放弃生活。让谭虎意外的是，他抛弃了自己的一切，奢靡的生活，繁华的城市，甚至是马上就要获得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来到了这个静谧的小镇，开始了像平常人一样的生活。每天看着外边绿莹莹的树木，喝着清澈略甘甜的青藤的湖水，觉得生活美满极了，除了自己有这个病，需要三个月透析一次以外，一切都很好。连日日盼望的谭暖的笑容也恢复在了脸上，他真的觉得上天十分的眷顾他。谭虎试探地问：“是女生吗？”谭暖熟练地切着菜，点点头……“那你喜欢她吗？”“喜欢吗？”谭暖放下菜刀，停了下来，好像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越想越多，生怕纵容了自己，摇摇头，肯定地说：“她还是个孩子。”“如果哪天，我是说如果……”谭虎小心翼翼地说着，“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就把她当成你的希望吧。”谭暖皱着眉呵斥谭虎：“不要胡思乱想，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我是说，那种后备的……有备无患嘛……”谭虎又怯生生地补充了一句。谭暖复杂地看着谭虎，突然笑了起来，“要是她知道，你把她当成后备的，她会狠狠地揍你一顿的。”“啊？那么凶啊？”谭虎吓了一跳。随后又斟酌着说：“我明天去找个工作，也去挣个钱什么的……”谭暖彻底放下菜刀，转过身来，温和地压低身子，认真地看着谭虎，“你不需要想这些事情，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只需要养好身体就好了，明白吗？你知道以前我是很厉害的。“举起胳膊，让谭虎看他的肌肉。谭虎被谭暖逗乐了，他已经记不起来谭暖以前是怎样凶残，如何满身血腥的回家了。现在的他总是那么的温柔。“哦，对了，哥，那个女生那么凶，你还是不要喜欢她了……”“她是我的学生……”谭虎好像不放心，又安排一句，“不要喜欢了……”“恩……知道了……回去休息吧……”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出其不意的惊喜。谭暖早春起来，就觉得自己眼皮跳得厉害。心里默默地期盼凉梦，千万不要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谭暖刚到学校门口，就听到一个轻巧的口哨声。凉梦正站在校门口不远的拐角处，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刚想向前一步，被一个女孩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