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毁灭，庇佑

凉梦垂着头看着，表情认真，像是真的在认真的思索。过了一会儿，又还给了肖新阳，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语气是少有的忠诚，“我真的不会……”庞能伸手挡在了肖新阳的前面，推搡了肖新阳一下，给凉梦隔开一个空间，小声嘟囔着，“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将来老子也会学习好起来的……”凉梦把手重新插进口袋，踢踏着牛皮靴，有些兴奋地问庞能，“听说，你老爹奖励给你一个很拉风的机车？比谭暖的那个还要拉风好几倍？”庞能跟在凉梦的身后，兴奋地差点要跳起来，眉里眼里全是抹不开的得意，“那是……超级棒的，你不知道那机身的流线……”肖新阳看着走远的凉梦和庞能，一时间有些懊恼。偌大的教室，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李媚然和肖新阳两个人值日。李媚然扫完地，小心翼翼地看着肖新阳的脸色说，“新阳，你不要跟凉梦过不去，你一直都是最好的，永远也无法超越……”肖新阳心中更加烦躁，像是有一团麻在心中，怎么也扯不出来，好像越理清楚，越是很乱。他抬头看了李媚然一眼，垂下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李媚然被肖新阳一看，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推到凉梦的书桌。凉梦桌上的书一些散落在地上，抽屉里几个纸团掉了出来。李媚然轻声说对不起，然后蹲在地上捡起凉梦的书。肖新阳走过去，拾起几个纸团，握在手心，顿了顿，还是打开……肖新阳觉得自己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血肉，伸出爪牙把自己狠狠地撕碎。他冲出教室，慌乱焦急地踏乱青藤小镇幽静的小路。“肖新阳……”李媚然还没有喊出声音，就不见了肖新阳的身影。她害怕现在的肖新阳，此刻的他好像燃起了一团怒火，平常的他过于清冷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而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一个有喜怒哀伤的人。他的表情有时候恍惚像是在陷入沼泽无法找出缺口，有时又会淡淡的哀伤像是飘零在青藤湖面的木槿花。这样的肖新阳让李媚然有些高兴，因此他便有可能会看到她对他的感情，幸运的话，也许会有所回应。这样的肖新阳又让李媚然有些担心，因为这些改变来得太凑巧，正是凉梦来到青藤小镇的日子……肖新阳从后边急匆匆地冲过去，还没有碰到凉梦。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那双手透心的凉。肖新阳一晃神，自己便跌倒在地。“你从后边偷袭我？你想干什么？”凉梦抱着肩膀，低头站着倒在地上有些狼狈的肖新阳，没有一丝的抱歉之意，更没有要拉起他一把的意思。声音平静的如同没有一丝涟漪的青藤湖，没有愤怒，甚至因为缺少了平常的戏谑，而显得像是没有生命。“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肖新阳把纸团愤怒地扔给凉梦。即使是如此狼狈的站起身来，身上的清冷依然让他显得不沾一点尘埃。凉梦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没有伸手去接那个揉乱的纸团。纸团砸在她的身上，又无助地滑落。这一刻，肖新阳感觉自己像这纸团一般可笑。“你明明已经做出来，你却撒谎，你这是对我的羞辱……”肖新阳咬着牙，心中有什么东西澎湃呐喊，已经扑到了眼前，如果现在没有机会，那么恐怕以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不管用多么糟糕的理由，都要把她激怒……凉梦突然笑了起来，深色的眸子中流动着的光亮，让肖新阳想起了夏晚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看起来朦胧而又迷幻，永远也捕捉不透。“人在寂寞的时候，有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学习。我很好奇，你到底拿哪种水平的题来找我麻烦，看我是不是达到了你的期待值……”凉梦看着肖新阳，抿着嘴轻笑。肖新阳惊讶凉梦的反应，她竟然不生气，即使自己已经这样不可理喻地咄咄逼人。可是他要的并不是这样的解释……“你对我太好奇了，肖新阳……”凉梦靠近肖新阳，一阵风吹来，她的脸在凌乱的发丝中显得有些邪魅。肖新阳不由自主地后退，可那颗好奇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他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好奇心可以害死一只猫，你知道么？”凉梦盯着肖新阳的眼睛。那双眼中的清冷此刻却像是雾中花，迷迷茫茫，还有迟疑的挣扎……即使是这样，依然是黑白分明的澄澈之色，带着以往倔强执着的傲气。看着这样的一双眼，凉梦真的很想伸手把它给彻底的……“你太纯粹了，太干净了，肖新阳，不要靠近我，我没有那么善良。也许哪天，我就会把你给彻底的毁了，你跟我的世界完全相悖……相信我，哪天要是我忍不住了，你可不要怪我……你太优秀了，说不定哪天我还能喜欢上你……”肖新阳看着凉梦，一点也动弹不得。凉梦伸出的手指冰凉在他脸上轻轻地触摸，那神情有些恍惚的真诚，即使是逆着光，也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她身上邪魅的颓靡的气息。毁灭？毁灭……毁灭？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喜欢？喜欢……你到底会哪天喜欢上我……肖新阳不禁在心底默默地想……轻暖的微风，轻轻吹散凉梦凌乱的秀发，露出她调皮的小虎牙。沉静的夜晚，酿起了香甜的果酒，沁人的美意卷着人的心，暖暖的醉……凉梦已经走远，可他还在想……这到底算不算是得到了真正想要的答案？此刻连他自己也无从知晓……“凉梦……”谭暖从远远的就看到了她踢踏着牛皮靴，手插在口袋里慵懒地走过来。他笔直地站在墙边，像是一把没有拔出的剑。凉梦一顿，有些意外地挑挑眉，“谭暖？”凉梦冲他抬了抬下巴，谭暖却丝毫没有在意。谭暖温和的眸子动了动，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诚恳的语气：“对不起……”凉梦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伸手打开铁门，走进去……谭暖紧紧地跟在凉梦的身后，解释：“那天，我确实是太过火了，希望你能原谅我……”凉梦继续沿着小道向前走，没有管跟在身后解释的谭暖。“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我真的有难言之隐，你别这样……”谭暖伸手去扯凉梦，被凉梦反手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