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起离开,留下凉梦一个站在原地,凉风吹起,凌乱的长长的秀发纠缠的散在凉梦的脸前。谁也看不清她在想什么。直到身后的程修然叫住,她才转过头来。她脸上的表情让程修然的脚步一滞。在她四岁之前是一个活泼可爱俏皮的女孩,在四岁之后沉默乖张的偶尔暴躁的脾气很少有人能够忍受,十岁带着一身的戾气和不可理喻的霸气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如果不是她有偶尔悲伤的双眸,她真的以为女孩已经张成了小版的改了性别的凉承德。即使是这样她永远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会在自己在意的事物上花费过多的时间,然后甩手去喜欢另一个,不管是人还是物。她总是能够在他对她失望的时候,像一只乖顺的猫腻在他的身边,他总是拿她没有办法。可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错过了凉梦最艰难的成长中抽穗拔尖的痛苦,一晃眼的功夫,她不仅仅是长高了,已经长成了一个大人。她眼中是盛满岁月不可摧毁的隐忍,可她依然站得挺拔……“如果爱一个人会不会痛?”凉梦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却明显是对着程修然说话。程修然看着凉梦的沉溺在自我的眼神,稍稍松了口气,“可能吧。”凉梦沉默了许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就不要了。”那语气就像是她抢了隔壁小孩的京巴,后来发现对面小孩的松狮更好看,有些无法舍弃的下定决心放弃京巴。程修然看着凉梦闭上眼慢慢沉睡的表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下车回到家的时候,程修然见凉梦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往的气势,她依然是蓄积了满眼的愤怒踢开这个大门,依然是尖叫着把所有人从清晨叫醒。当然所有的人指的是凉承德和他的妻子。程修然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凉梦这次没有挣扎就跑回家来。因为在这里没有人能战胜得了凉梦,即使是叱咤风云的凉承德也会容忍着她的无礼取闹和飞扬跋扈,在这里她可以收割所有的骄傲,将心底气愤和郁气全部发泄出来,当然凉梦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显然当凉承德穿着墨色绸缎的睡衣站在楼上,看着程修然用口型暗暗地问了一句。程修然站在楼下,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当然今天的餐桌上肯定不能吃牛排了,绝对不能有刀子叉子之类的有杀伤力的餐具,因为那象征着惨剧的发生。上次凉梦因为自己被朋友出卖请朋友来吃牛排,就把叉子插在了朋友的手背上,作为谢礼。凉承德的妻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任了,凉梦统称为anna,每一个anna都是不堪忍受彻底的离开家,当然这完全在于凉承德的过分放纵凉梦错误的举动,来填补多少年来对她的愧疚。这个anna,算是最能撑时间的妻子,维持了三个月,也就是见过凉梦两次,这是第三次。她毕竟还有些胆怯,不太敢过早来到桌子上吃饭。凉梦牙齿咬着筷子看着anna慢腾腾地从楼上下来,说:“快吃饭吧,就等你一个人了,anna。”声音亲密的像是多年的好朋友,当然,凉梦并没有什么好朋友。anna显然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显然还是太不了解凉梦。“看你面色红润,anna,凉承德昨天应该很努力吧。”凉梦拿着手中的吐司暧昧的看着anna。显然对于凉梦的高于的早熟的语言逻辑,坐在桌上吃早餐的凉承德和程修然都完全有绝对的免疫力,面不改色。“anna,下次我建议你能够把欧莱雅的精华液换成easy care q10酵素活力紧致亮白精华液,这样至少可以把你松弛的下巴给拖回去,年纪轻轻就这样不会有人喜欢太久的。”anna的脸一会儿红,一会白。不过她决定坚持的撑过这一顿早餐,因为按照凉梦的惯例,一天对一个人只会找一次麻烦,挺过去,她还是凉承德的妻子。她坚定地坐着,拿起了一个松软刚刚烘烤好蜂蜜面包。anna吃第一口的蜂蜜面包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试探。接受上一次的教训,凉梦在她的早餐上吐了番茄酱似的辣椒。这一口没有任何状况,她放心的咬了一大口一股呛鼻的辣味一直窜到头顶,那是芥末。她抓住桌子上的番茄汁灌了两口,满脸通红地跑到洗手间开始不停的灌水。身后是凉梦嬉笑的声音,“你注意点形象啊,保持住气质。”凉梦像是心满意足地轻轻地叹了口气,“啊……安静了。”凉承德推开了面前的番茄汁,程修然拿开了松软的蜂蜜面包。真正开始了早餐。程修然游完泳后,擦拭着身体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凉梦穿着天蓝色的背心短裤站在她的房间。他有些意外,虽然凉梦也来到他的房间里拿过几张唱盘,却从来都是他不在的时候拿。这样站着一副等他的样子还是头一次。程修然胡乱擦着头发,坐在**,沉静的看着凉梦,“你来干什么?”凉梦找着程修然收藏的唱盘,没有理会他的话,一会翻出来一张,高兴的跳起来,“对了,就是这一张。”当音乐放出来的时候,程修然的身体一僵,感觉刚刚擦干的水分全部都化成冰沉入他的身体。那是一曲迷幻的异国风情的节奏轻快的西班牙舞曲,dimelo。是刘婉婷在十年前跳的舞,是凉梦在庆生时候跳的舞,也是凉梦现在扭动起来的舞。凉梦轻轻地扯起程修然,围着他旋转扭动。天蓝色果然很适合凉梦的肤色,如果她不笑起来,你会觉得她会是一片沉静的大海,如果她笑起来,就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势不可挡……程修然眯着眼睛看着凉梦跳舞,他轻笑了起来,似乎有点明白她想干什么。果然,不过两分钟,她直接向程修然扑了过来,骑坐在他身上,不知道她在哪里学到的拙劣的动作,手指从他的脖颈,来到腹部,然后向下延伸。如果不是程修然,一定会被**。程修然捏住凉梦的手指,沉静的眼睛中没有任何迷情的样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凉梦被她捏得动弹不得,又被程修然强有力的臂膀扎住腰部,无法动弹,她有些骑虎难下。所有准备的**之词都化为空白,她咬着嘴唇说:“你看见我的时候是刘婉婷更多一些,还是凉承德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