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情的雨

我领着邓飞游走在街道上，邓飞还很不适应，总是一惊一乍，好几次被丧尸围住差点露馅。前面就来到了市中心广场，也就是短信里所说安排大家撤离的地方。可是现在，视线可及之下，同样也是满目疮痍。倒是有很多的汽车抛置在那里，车身的玻璃基本都被打碎了，广场上也躺着几十具尸体，尸体已经被丧尸啃噬得支离破碎，地上也爬满了各种蛆虫。有大量的丧尸在广场上游移，每当丧尸走过，都会惊起一群绿头苍蝇。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但是从现场的情况看，也能想象出当时人们急于逃命，而丧尸即将到来时刻的场景，是何等的惨烈，何等的疯狂。突然，走在我身后的邓飞捅了我一下。我回过头，发现他正盯着广场的北侧。我看过去，发现在广场北侧正行进着一队人马。我心里一惊，因为我发现那居然是一队丧尸。一直以来，我所接触的丧尸，都是个体行动，最多是有三五成群的丧尸集体行动，但是更像是碰巧凑在一起的。但是这队丧尸，竟然是排列整齐，连行走的步伐都基本一致，显然是经过了训练的。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不怕丧尸本领大，就怕丧尸有文化。原本这些丧尸就力大无穷，如果群攻，有很强的攻击性。如果他们像人类那样有思维，组织起来，那就太可怕了。不过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丧尸队伍是有组织有目的的。看他们行进的方向是附近的一个地下停车场，我赶紧示意邓飞跟上去。邓飞有些迟疑，“老大，我们跟过去，会不会有危险？”我瞅了他一眼，“早知道你就是个浪荡公子，毛不是。你害怕你自己走吧，去找二郎庙，那里有我们的人，顺便跟我爷爷通告一下我的情况，我自己过去。”邓飞急了，“老大，你真这么看我？好吧，我舍命陪君子，你到哪我到哪。”我不爱搭理他，他坑我们的事，我一直如鲠在喉。我径直往那丧尸的队伍方向走去，我听脚步声，邓飞也跟了过来。那丧尸的队伍行进虽然很整齐，但是速度也不是很快。就在我们快要接近那队伍的时候，突然从停车场方向跑过来一个人，那人速度极快，在越过队伍的时候，队伍里的丧尸齐齐转头，迅疾向那跑出来的人追了过去。那人慌不择路，竟然朝着我们跑过来。邓飞在我身后嘟囔，“老大，咱躲躲吧。”“别出声。”我叮嘱一句，和邓飞傻乎乎杵在哪里。那人从我们身边掠过，我看到她竟然是一个女孩子，但是看起来也是一具丧尸，身上褴褛不堪，面现惊恐之色。那女孩子开始的时候速度很快，但很快就慢了下来，可能是体力原因，被后面追着的丧尸围上了。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丧尸之间还有什么利害冲突，又跑又追的。可是紧接着，更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群丧尸抓着那女丧尸开始疯狂地啃噬，那女丧尸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哀嚎。我虽然跟丧尸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从来也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互相攻击的现象。在我看来，他们也许就和动物一样，同门同类之间还是需要和平共处的。可是眼下的情景就是如此诡异。即便是她是丧尸，那也是一个女性啊，我实在看不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性，正义感油然而生。我偷偷拽出桃木剑，慢慢凑了过去。邓飞紧紧拉着我的衣角，我回头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在那群丧尸的外围，我下了家伙。桃木剑在他们的后脑开始穿刺，我身上的异味很好地隐藏了自己。随着一具具丧尸的摔倒，可能是血腥味太重，终于引起了其他丧尸的注意。他们晃着脑袋，放下了那个女丧尸，向我围了过来。我暴喝一声，“麻痹的，别愣着了，下家伙。”说完挥起桃木剑，刺倒了身前的一个丧尸。邓飞的表现还不善，出乎我的意料，挥起水果刀也杀了进去，照着丧尸的肚子猛捅。那丧尸被捅了几下，嚎叫了一声，一把把邓飞的脖子给掐住了，张嘴就要咬。我窜过去，一剑扎透了他的头。那丧尸抓着邓飞，摔倒在地。我骂道：“扎肚子没用，扎他脑袋。”在我们俩的快速攻击下，周围的丧尸被我们清除掉了。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丧尸的注意，我们不得已又趴在地上，跟那些丧尸来了个零距离接触，我擦。那个被攻击的女丧尸躺在地上，身上全都是伤痕，衣服基本已经被扯破了。露出了身上很多隐秘的部分，破烂不堪的衣衫下，竟然是白皙的皮肤，很有光泽度。只是很多地方都被丧尸啃噬过了，血液染红了半边身，此时她躺在那里就像是在乱泥之中浮现出的一颗珍珠。此时此刻，我们看到她的身体，我丝毫没有邪念，有的只是对丧尸暴行的愤怒。我趴下身，想去看看她的生死。邓飞一把抓住我，“你疯啦，老大，她是丧尸啊。”“啊，是啊……我想看看她死没死。”“我还没死，救我。”地上的女丧尸突然说起了话。我俩吓了一蹦，退开好几米。邓飞试探着问：“你……不是丧尸？”地上的女丧尸，微微睁开了眼睛，“你们……不是丧尸？”说完，她就晕了过去。“她能说话，应该跟咱们一样，先救人要紧。”我见状急忙说道。“老大，咋救啊？”“你背着她。咱们按老办法回二郎庙，看来爷爷交代的事恐怕要完不成了。”邓飞点头，哈腰去背那女孩。我转身开始在这些丧尸脑袋里取尸灵珠。有的丧尸的头已经烂掉了大半，取来很容易。有的却很坚硬，那样的我就放弃掉，最后只取出来五颗，加上身上的一颗，一共六颗尸灵珠。邓飞背着女孩，我在一旁护送，三个人尽量躲避着丧尸的大队伍，往二郎庙的方向走。路边经过了很多店铺，我找到了一家药店，想到也许治伤要用的上。进去之后，我也不管都是什么药，找了个袋子，划拉了满满两袋子，并把袋子系在了腰上。由于怕女孩伤势过重出危险，我们在路上不敢耽搁，而且看天色，阴沉的很厉害，似乎一场大雨在所难免。在路上，我对邓飞说道：“邓飞，咱可说好，我是出于人道才救的你，把你领回来。如果你再坑我们大家，下次我绝对不饶你。”“老大，再多说别的也没必要了。你看我表现吧。”邓飞背着那女孩，累得满脸淌汗。就在我们距离二郎庙，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突然天空一声霹闪，随后一声炸雷，雨水倾盆而下。我们没料到，这雨来的这么快。我们几个人迅速被淋成了落汤鸡。而那些在路上游荡的丧尸，似乎很是喜欢这种天气。他们仰着头，迎接着雨水的倾覆，很是享受。通往二郎庙的路，还是一段土路，地上很快就开始泥泞了，我们趟着泥水，往二郎庙方向疾走。可是走着走着，我觉察出来周围的丧尸开始注意到我们了。在我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不再是不闻不顾，而是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面目登时狰狞起来，低嚎不断。“坏了，老大。雨水把咱身上的伪装都给冲掉了。咱们露馅了。”邓飞靠近我，低声说道。“我擦，怎么忘了这一点。这回糟了……”周围的丧尸大片大片地围了过来，我现在手里没了噬魂刀，邓飞又背着一个女孩，这回算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