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87

青青不知道是怎么从李黛的宫里走出来，却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遇见了深更仍在拿着扫把机械地打扫着的玳墨。青青问道：“玳墨，为什么不去歇着。”玳墨只答道：“我的心里缺了一块，我是跟着公主一起长大的，她走了我才知道，她一直是我的信仰，我把她每日的吃穿用度和喜怒哀乐当成了我的信仰，如今一下子就这样消失了，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青青盯着机械的玳墨，摇摇荡荡地回到自己的房里。金雀早就在等着：“今天那个时辰箫声又起来了，娘娘突然问我那个箫声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听着这么能说出人的心思？”青青看着金雀，等着她的后话。金雀道：“我只是太子宫里一个会吹箫的小太监。皇后娘娘就声音很低地说，再听几日本宫就会习惯这个箫声了，或者就再也离不开了，本宫习惯的东西已经太多了。”青青拉着金雀的手：“金雀，所有的变故都要开始了，我知道你也清楚，吴沛生一定都已经告诉了你要严阵以待，对吗？”金雀：“除了严阵以待，还有特殊交代，无论如何你要是周全的。”青青对金雀道：“咱们都要是周全的，这把火烧起来，未央宫所有的人都要好好的，我们一定要是最后的胜者，否则，我们就要四散无处可寻了。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要保住你自己，我知道你向来心气盛，可是一定不要置自己于险境，只要能坚持到咱们都要见到的那一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金雀的眼里蓄满了泪，却仍旧故作坚强的道：“一进屋就说这些傻话，快点儿歇着吧，明日还不知道要应付些什么呢。”两个姑娘屋子里的灯终于熄灭了，未央宫寝殿那盏忽明忽暗的晚灯亮的却更添了几分耀眼。晨光很快就来到了，未央宫的早上开始得格外早，天刚放亮，皇后娘娘就在吩咐喜子给大殿下的侧宫里做些燕窝送去，给黛妃娘娘。皇后虽然在大殿下搬来侧宫之后，在曹妃去了曹丞相府里还没有得到圣谕不能回宫的时刻，也没有把李黛当做自己真正的儿媳，从来没有召见过。皇后娘娘问一旁服侍的青青，道：“李黛这丫头近来还好？”青青倒有些大喜过望一般，这是皇后娘娘第一次问及姐姐的现状：“什么都好，一直说什么时候要抱来孩子给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道：“我也只是看在你这个丫头的面子上，才提起来问问，至于什么时候请安，本宫会传召，你们就不必操心了。”青青知道皇后娘娘的骄傲又回了来，咽下了后面的话，道：“是。”正说话间，门外喜子来传话：“娘娘，侧宫的婷妃娘娘求见娘娘。”皇后娘娘道：“传。”片刻之后，喜子带着雨婷进了未央宫。雨婷跪地请安：“雨婷见过娘娘，给娘娘请安。”皇后娘娘用眼光指使了青青，开口道：“礼数就免了吧。”雨婷伏地道：“谢娘娘。”青青听了皇后娘娘的吩咐，上前搀了雨婷起身。皇看书网/列表kanshu>提放你，我担心你因为嫉妒我姐姐夺去了你的心上人所以对她施计抱负，但是你竟然让我扑了空，我就知道我的敌人失去了。现在我们可以化敌为友了吗？”雨婷：“我们不再是敌人，这是我能给你说的，你也不用再费心防着我了，我知道你们如今每个人都为了抵御外敌而心力交瘁，我不会再去伤害你的姐姐，我以前以为你姐姐夺去了我和我姐姐的很多东西，现在我突然看清了那些东西都是我不需要的。”青青：“所以我方才的感觉是对的。”雨婷笑了：“你是什么感觉？”青青：“觉得你方才淡漠得古怪。”雨婷：“我如今回想起来不久前对你的那些手段，真是要自嘲自己的幼稚，竟为了一件我自以为成熟自以为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如此，可笑得是上天似乎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如今我看着已经得到了的东西发现我根本就不在乎，于是我放手放得果决，我的淡漠是自然而然的。”青青：“也许是大殿下对你的打击太大了，你在他身上看到了太多屈服和软弱，所以你失望了？”雨婷：“我是失望，但是我的希望已经不在大殿下身上，我的目之所及也只能是大殿下的无数行径会伤了我姐姐的心，就像你一样，你觉得这会伤了你姐姐的心，而你自己对大殿下却也只是亲朋之谊，不是吗？”青青想要否决她，她知道自己是相信大殿下不论如何都不会伤了李黛的心，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对眼前的雨婷迷惘了。雨婷接着道：“我发现走了那么远，我又回到了原点，不过我还想从这个原点朝另一个方向走得更远，我相信你知道我，我不是一个会屈服的人。”时辰又到了，侧宫的箫声又悠悠然得飘起，在这段箫声里，雨婷越走越远，消失在青青的视线里。当晚青青对金雀说：“我觉得我一直是一个别人的旁观者，我看着他们来了又走，起了又落。”金雀只叹口气，道：“那是因为你不愿意面对你自己，只要你敢面对，敢去承担，抬头看看就能看到有人还守在你身边。”青青：“我不想让他守在我身边，我的心思现在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了。”金雀：“我只问你，你看着长公主离开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青青：“说不好，有点儿失落，有点儿心酸，也有点儿嫉妒。”金雀惊叹得问道：“嫉妒？你竟然有了这样的感觉？”青青：“自然，因为她离开了，做到了我从来想但是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金雀舒了一口气：“只因为这个。”青青：“或者是吧。”金雀：“那我再问你一句，长公主离开宫里，娘娘的探子就来传话，说公主直奔了天牢去，在天牢的墙外用自己带出宫里的一点儿微薄的首饰盘下了一处茅屋，每日在茅屋里，天亮的时候就在天牢墙外和萧将军说话，晚上再回到自己的茅屋，她离开的这两天就是这样过来的，她是不是也做到了你心里一直想而没有做到的事情？”青青沉吟下来，才回答道：“我不知道如果是我在天牢的墙外，我要说些什么。”金雀：“还能说些什么，当然是你们一直想要说的话。”青青：“我们一直想要说的话？是什么……”金雀：“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他吗？那如果关在天牢里的是吴将军呢？”青青：“这是什么话，都关进去了可怎么好，咱们就都得不见天日了。”金雀笑了笑，知道青青在逃避这个问题，故意叉开了话题，也不拆穿她，换了话头道：“他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少了，那日我和喜子说了，喜子只说在城门上过日子也是不好受的，要受京城的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的羞辱，云夫人还一直在周旋，我在想，也许我们在这里不挣扎，反而还没有公主和云夫人那样的好，她们比我们多了的不止是勇敢。”本文由看书网小说（kanshu.）原创首发，阅读最新章节请搜索“看书网”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