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王泽浚四十四军在湖南长衡会战中(一)

第190章 王泽浚四十四军在湖南长衡会战中(一)二十九集团军在一九四二年参加常德会战后改编为一个军，即四十四军。军长王泽浚，副军长孙黼，参谋长夏嘉富。四十四军下辖三个师，编制如下：一六二师师长何葆恒、参谋长林文波（后邱正明）；一六一师师长熊执中、副师长李秾、参谋长萧济寰；一五〇师师长赵壁光、副师长杨自立、参谋长田伟然：一四九师为后调师，奉命在沅陵整训，师长陈春霖、副师长李铁青、参谋长李世伟。接着，四十四军改变隶属关系，归于九战区序列。长衡会战开始后，四十四军在这里打出阵阵激烈、悲壮而又精采的战斗，尤其是在杨森的二十军向南奉调离开九战区进入广西后。此时，一六二师受命直属战区长官部指挥，参加长沙保卫战，在洞庭湖东岸汩罗县境内的三姊桥一带布防，阻击日军沿粤汉铁路南下长沙和衡阳。军长王泽浚则受命带领一六一师和一五〇师布防在长沙东面六十公里的浏阳。浏阳县城背靠浏阳河，南面是水,背水为战。于是，王泽浚以一六一师为第一线，占领济阳以北二十来里的黄金台、沙市街、蕉溪岭和道吾山各要点，形成向北的拱卫线；再以一五〇师占领东门市以北山地，掩护战线右翼，阻击由铜鼓、平江南下之敌。军部设在县城西的邱家大院。眼看大战就要开始了，这是全军进入第九战区的第一仗，又是王泽浚升任全军指挥的首次大战，乃嘱咐各部万勿怠懈，全力打好这一仗，要让薛长官瞧得起。同时，又通令各级政工人员抓肃整纪，要像在大洪山时那样让老百姓说好话。自从进入九战区后，一些队伍军纪松弛，不法之徒偷鸡摸狗、抢劫甚至**。此类事件也不时传入王泽浚的耳朵，王泽浚对此恨之入骨，一旦有事发生，便立即集合当地部队请事主指认，只要查证出来，不管是谁，就地正法。王泽浚也时常青衣小帽，仍自称为王先生，到部队驻地查访。因此，四十四军在九战区的所到之处，关于军纪，民众褒贬均有。会战开始，日军吸取了前三次长沙会战的教训，除以主力沿铁路两侧直下长沙外，另特别以有力一部兵力分两路从湘鄂赣边境破修水、占平江，南下指向长沙以东的山区。企图围歼聚集在这一带的我军主力，解除围攻长沙和衡阳时外线受困的后顾之忧。此时，以杨森二十七集团军和王陵基三十集团军组成的九战区第一道防线已经弃守，杨森和王陵基已向南越过浏阳、上栗到达萍乡和茶陵地区。因此，在浏阳王泽浚率领的一六一师和一五○师成了阻挡日军第十三师团和第三师团南进的前沿，很快就落入日军的四面围攻之中。在北线的一六一师利用既设工事，与敌人激战了十一昼夜后，除道吾山阵地外，均先后易手。王泽浚命令一六一师代师长李秾（时师长熊执中因病离职）留下一部防守道吾山，将师主力转移到东面的狮子山，时刻准备向围攻县城的敌人侧击。日军攻破北翼防线后，以一部绕过浏阳南下，以一部围攻浏阳县城。敌以重炮击毁城垣工事，又以大量燃烧弹向城中轰击，城内多处民房着火，城内燃起熊熊大火。城墙被重炮和飞机轰开缺口，攻城日军乘势攻入城内。我城内一五〇师守军在狮子山一六一师侧击支援下与敌展开巷战，退守城中据点。这就是四十四军在执行战区长官部的战略：既要阻击敌人，又要保存实力以备后退寻找有利战机决战。此时长沙陷落，会战向第二阶段发展。薛岳命四十四军放弃浏阳，尾随日军南下，向茶陵转移，在萍乡、茶陵、攸县一带拖住敌人，打破敌人东路三个师团参加衡阳战役的企图。部队要保存实力，更加激烈的大战在这后面。当时受命要南下的部队还有杨森的二十七集团军。长官部命令急进，如果几支部队同时挤在一条道上，不仅互相堵塞，还难以避开敌人飞机的轰炸。王泽浚找来军部副参谋长兼作战课长邱正民：“薛长官催得急，赶快想办法解决道路问题。”邱正民反复研究，得出一条结论：必须离开二十七集团军、分道扬镳才行。从浏阳到萍乡，除了一条大道外，还有一条小路。这条小路要翻越高耸险峻的武功山，部队行军得拉成一条长线，还不能携带重武器和必要的辎重。在这种情况下大军路过，如果受到袭击，就会拥挤处于被动。邱正民拿不定主意，但舍此一途外，别无它法。于是找到熟悉道路的山民和上山采药打猎的老乡询问，老百姓都说，武功山路窄山陡，历来没有大部队走过。但路途近，隐蔽、安全。邱正民还是不敢最后决定，又找到长官部派驻四十四军的督战官、少将高参顾家齐，把了解到的情况和两条道路的对比一一作了陈述。顾家齐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好，就这么办，救兵如救火。我们一起找王军长说明。” 王泽浚听了邱正民的陈述和顾高参的敦促，反复考虑了两个小时。这时军情紧急，邱正明眼睁睁的苦等了两个小时，真是心急如焚。最后军长终于下了冒险的决心：以一部分辎重新编组随二十七集团军行动，部队轻装翻越武功山。全军只携带必要的物资和弹药翻越险山走小路，结果提前三天到达莲花，受到薛岳的嘉奖。随着薛岳嘉奖令到达的，还有另一纸命令：二十七集团军进占茶陵；四十四军立即进攻攸县。可是这时二十七集团军还在行军途中，还有三天路程才能到达茶陵，王泽浚只好单独布署向攸县进攻。时间已是七月上旬，王泽浚的任务并不轻松。攸县位于醴陵和茶陵之间，敌第三师团本部和一个联队驻醴陵，攸县南距醴陵约七十公里。这时占据攸县的是敌三师团第六十八联队，另有两个联队布署在攸县以北、攸县至醴陵的公路沿线。敌人占有公路交通之便，这些敌人随时可增援攸县。最近的一个联队驻在公路上的皇甫岭，相距攸县不过四十公里。茶陵位于攸县南东，两者距离仅约三十公里，均在洣水河畔，有公路连接。杨森未到，茶陵现在是空档。现在，杨森正向茶陵急进。但同时，日军也有一支队伍正在向此地奔袭，企图抢先占领茶陵。如果茶陵为敌所占，即可向北增援攸县，沿河边公路而上，瞬间可到。四十四军攻击茶陵和醴陵中间的攸县，显然是孤军深入。极易陷入日军的南北包围之中。为此，王泽浚特地布署了一五〇师师长赵璧光亲率两个团占领攸县北东要地，坚决阻止日军南下增援并相机配合攻击县城。另以该师之四四九团鲁宗周部拒守攸茶公路上的双石门隘口，令其若有茶陵之敌北犯，应不顾一切死守双石门。而王泽浚的军部就设在双石门以北的一片丘陵地中。这样，即便于工作日军占领了茶陵，只要南北两端堵住日军的增援，我的攻击部即进可攻，退可守，进退自如。可惜的是，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军长王泽浚恰恰犯了孔明失街亭的大忌，鲁宗周成了空城计中的马谡，差一点让军长泪洒三湘、挥剑自刎。七月六日夜，主攻部队一六一师代师长李秾率两团主力进入县城北东之沙陵坡攻击位置。第二天凌晨发起攻击，在赵璧光的配合下，经过三天激战，抵近城根，占领了北关高地。日军退守县城，凭借坚固工事，死守待援。七月八日拂晓，从醴陵南下增援而来的敌人到达，以野战炮联队掩护其主力向我在沙陵坡以北的守军发起攻击。我军占据有利地位，躲藏在工事和灌木丛中一枪不发。敌炮火和飞机对我阵地狂轰烂炸，阵地上烟雾滚滚、被炸断的树枝和石块、砂土满天乱飞。当冲锋的鬼子端着枪进入有效射程时，我各种火力才猛烈开火，打得鬼子纷纷滚下山坡，没死的慌忙找死角躲藏。双方一直战斗到十四日，敌无进展。几乎与此同时，日军攻占了茶陵。茶陵的日军松山部队出动二千余人向双石门发起猛烈进攻。十二日，日军从两翼包抄四四九团鲁宗周部，激战一昼夜后，阵地被突破。这时，鲁宗周严重失职，没能重新组织力量阻击敌人，反而放弃正面向西北方向突围，到侧翼收容集结被击溃的散兵。正面的隘口一放开，日军立即向北突进。一支日军突然出现在王泽浚军部的正南方，军部顿时陷入危急之中。幸好王泽浚手中还有一六一师的四八三周春廷团作预备队，立刻将该团就近警戒在洣水东岸的佘懋刚营火速调来，以一连兵力守卫在通向攸县的要道，其余向南反击。同时又命军直属的工兵营和通讯营通通拿起武器投入战斗，由军部副官处长萧德宣负责指挥，替换下防守各要点的周春廷两个营。中共秘密卧底党员萧德宣，在常德会战中指挥失误，被撤消了团长职务，调任军部副官处长，失去了带兵主官的位置。但他的干练和过人的武功谋略能力一直为王泽浚所看重。现在紧急关头被重新启用，他知道这是等待的机会来了，提起枪带着士兵就冲上了第一线。周春廷迅速率集中起两营作战部队赶来投入战斗，掩护军部转移。北面进攻攸县的部队看见军部失守，自然放弃攻势。北线日军援军和固守县城的鬼子趁势向我发起猛攻，我一六一师和一五〇师阵地被突破，不得不退守侧翼。王泽浚带领军部被困在攸县和茶陵间的一片不大的丘陵地带了。这片丘陵西临洣水，东靠潞水，面积虽不大，但地形起伏，不利日军重武器运动。尽管日飞机不间断地侦察轰炸，军部仍可来回周旋。王泽浚一面电催杨森速达支援，一面相机组织机动部队对敌袭击和伏击，唱空城计。稍后，杨森主力部队到达湘赣边界的界化陇，茶陵指日可到，以一部先头增援王泽浚。我退守侧翼的李秾和赵璧光师也回师向敌发起进攻。王泽浚当面与敌激战三天后，军部周围的枪声渐渐停歇下来，围困军部的敌人恐被二十军截断退路，趁夜悄悄撤退了。鬼子解了攸县的围，北路的援军也撤回醴陵。战斗结束，王泽浚挥泪斩马谡，鲁宗周被撤职送长官部军法处严办。所遗四四九团团长一职由萧德宣接任。萧德宣心中暗喜，失去的兵权又回到自己手中。一边度量出军长王泽浚对自所持的分量；一边上报上级，要牢牢掌握住这支主力部队，以便将来为共产党的事业发挥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