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王泽浚四十四军长衡会战(六)

第207章 范绍增八十八军收复丽水温州二打完这一仗后，茶陵日军只有守势，再也没有大动作，直至五月撤离茶陵。此后，大的战斗没有，但是小的战斗还是不断。当初进攻八角寨的敌兵有一个重要的指向，这就是小汾村的飞机场。这个飞机场由四十四军和当地老百姓合修，在衡阳决战的后期就完工了。这是一个简易的小飞机场，仅可以起降小型飞机。一九四五年四月，飞机场修好几个月后，终于迎来了的第一只大鸟：一架美军轻型运输机在长满青草的跑道上着陆。舱门打开后，从机上下来五名高鼻子兰眼睛的大个子。这是美军特种部队爆破组，领头的是上尉洛克（Captain?John?Locke）。洛克没等舷梯搭好，就已经跳下飞机，舒展了一下身躯，两个手指头的一捏，然后“叭”的一声打了一个响：“I?bet,?this?place?is?one?of?most???moon?.”然后招呼自的伙计们从机上搬下一些铁合子木箱子，登上早已等候在机场的两辆吉普车，直向一五〇师师部开去。一五〇师四四九团的防地在茶陵和安仁之间。茶陵和安仁之间有一条公路，虽然这条公路早已被破坏得坑坑洼洼，但这是茶陵日军从衡阳得到补给的通道。四四九团经常在这里破坏公路、袭击日军据点和打击小股敌人，闹得敌人鸡犬不宁。该团的团长萧德宣，读者早已熟悉，他打起仗来足智多谋，进行游击战更是神出鬼没。自从在大洪山受到王赞绪和李宗仁的庇护，又接到中共地下党上级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时期的行动指示后一直小心谨慎，避免再出现在桐柏山时失误。此时又重新调任团长，掌握一个主力团。现在，抗日战争已到最后阶段，又有党中央关于时局的判断，他对形势了如指掌。等战争结束后，他所掌握的这个主力团还大有可为。这些年，虽然萧德宣一直在川军这支队伍中周旋，同各种人物应酬，但他意志坚决，推翻三座大山，打倒国民党，在中国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根深蒂固、毫不动摇。他的团部后面有一条小河。涓涓细流，小水洼里有鱼儿在游来游去，一有动静，它们就敏锐地躲藏到石头缝中和泥洞里。这天，天高气爽，阳光普照，萧德宣心情舒畅，带了两个传令兵光着上身在小里摸鱼消遣。正在兴趣盎然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的声传过来：“团长，我找得你好苦哇！”萧德宣抬起头，通讯兵连连长斯尧昆站在眼前：“军长找你亲自接电话，到处找不到你。他大骂我一顿，限半小时要通话，否则就要枪毙我。”萧德宣抓起上衣就朝团部跑，刚一拿起电话筒递到耳边，军长王泽浚的声音已经传过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盟军来了一个爆破组，是美国人，你听清楚没有？是美国人！”说到这里，王泽浚特别加重了语气。那个意思，就像有意要在萧德宣的耳边打响一个炸雷，让这位熟习英语的团长又喜又惊：“是美国人，他们没有翻译，所以只有派你到他们那里去。我已经直接告诉了李参谋长，要他亲自护送到你那里。到达后，立即打个电话来。”看样子，军长对这件事相当重视。接着他又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好事，又是一个坏事。薛长官给我有个亲笔手令，主要是保证绝对安全，否则唯我是问！”说到这里，王泽浚压低声音：“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要出击！安全第一。万一出击，不得有伤亡。”刚说完这句话，又突然放大声音：“如果万一美国人有了伤亡，要不惜一切牺牲把他们抢下来，否则你要受军法审判！”直接同美国人配合在地面作战，这对萧德宣来说也是一桩新鲜事。萧德宣赶紧换衣服，衣服还没有换好，新任师参谋长李鼎已经领着五名美国人跨进团部了。“Hello,Xiao,speaking??w?.”生性活泼的洛克上尉大声说。原来，他们到达湖口镇后，就在参谋长的陪同下坐上一只小木船来到这里，由于找不到能用英语沟通的人，就一直靠手势来说话。萧德宣流利的英语使爆破组非常满意，他也很就同美国爆破组融会在一起了。洛克上尉对任务非常认真，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萧德宣这个上校团长亲自学会掌握好美国人的各种武器。这些武器中特别令肖德宣好奇的是，用射程达三千二百米的长程步枪向指定目标射击和学会装撤枪身上面的瞄准镜。另外，还要学会投掷美国手榴弹，导火线点火，视发雷管安装与发火机使用操作等。过了几天，茶陵县城内的维持会内线传出消息，敌人输送军用物资的辎重车队又将从衡阳来茶陵了。同时，萧德宣也侦察到，敌军向我前线阵地频繁袭挠，日军阵地上的几个了望哨也由长期以来的一个人增加为三人。这一切说明，维持会传来的情报是真的，可靠性极大。于是，萧德宣找来一营营长吕东来、连连长郑多裕，再加上洛克，一起分析、研究这一情况，商量打法。当天晚上，天空中星光闪烁，萧德宣又亲自带着洛克小组、吕东来和连的一个排，到安仁公路察看地形。公路上有座木结构桥,长约五米。因为是木结构，容易炸毁，桥一炸，公路就完全被堵住，便于收拾路上的鬼子和汽车，不乏是一件好事。吕东来营长主张就在这儿干，他说：“好，好，就在这桥座桥下的板下装置地雷。”可是这个意见一说出来首先就受到了洛克上尉的反对，他说：“敌军通过任何桥梁都是十分仔细的，先要由工兵检查。指挥官从不轻易发出直接通过的信号。”日本人精细的风格，洛克深有体会。经过再仔细斟酌，萧德宣也认为洛克的意见是对的。还有一个问题，这里距日军在安仁外围一个据点太近，桥周围地形起伏大，骤然集中巨大的火力消灭敌人所需要的突袭效果难以完成。敌人容易占领公路边的有利地形作为掩护阵地抵抗，实际地形对我并不十分有利。于是大家回头向东，沿公路边的浅山隐蔽，向茶陵方向再。最后来到茶陵县城西二十公里的一处小丘地带，这里有两个突出部位可作视发雷点火站。在这两突出部位间，约有四百米公路，而这段公路完全可被我交叉火网控制，其间没有敌人可资利用的掩护地物。大家都认为这地方好，完全可以作为敌人的埋葬地点。洛克十分满意：“Very?good，very?good.”这将是他一显身手的地方。可萧德宣想的不同，他在考虑：万一发生意外，这里撤退美国人也方便。拂晓前返回驻地，第二天进行作战准备。萧德宣从吕东来营挑选了一个加强连，配备了足够的火力：捷克式机枪九挺，马克沁重机枪两挺，六〇式迫击炮四门。另外，又从卫生队挑选了精壮的担架兵三十人、担架五副。这是专门为五名美国人准备的，先抬爆破器材，后抬伤亡的美国人。美国人个头大，放在担架上抬，费劲。洛克看了看为自己准备的行头，两手一摊，摇了摇头，作了一个无可奈何和莫名其妙的表情。当天晚上到预定地点埋雷，沿公路的预设一百五十米地段隔十公尺埋一枚强装药二十公斤的视发雷，这里是主要的埋雷区。另外，在公路西北和东南的山腰上各置掷石雷两个、专门对付从安仁和茶陵来的援兵。同时，在两个发火阵地后面的高地两侧各设一个重机枪火力点，以掩护撤退。萧德宣精心布署完毕，各部进入阵地，严密伪装。拂晓前二时半，观察兵报告，安仁方向发现闪烁车灯和马达声。萧德宣发出准备战斗的命令。这时，整个阵地寂静得如同死去一般，官兵们，包括美国人都屏息怒目以待。此时萧德宣心中仍极其平静，他利用旁边洛克上尉手腕上的手表“的哒”声测出自己的心跳是每分钟七十二次，同平常一样。突然亮光一闪，伴随着隆隆的马达声汽车转弯进入地雷阵区。萧德宣举起信号枪准备发出“齐发”的信号，可是手腕却被洛克一把抓住：“No！还要等待。进来的不是整个的，远看！”萧德宣仔细一看，车队后面还有三辆未进入雷区。显然，这位美国大兵的胃口不小。可回头再往前一看，萧德宣心跳突然加速：前头一辆已经驶出雷区，第二辆也紧跟过去了！不能再等！萧德宣顾不得洛克了，猛地扣动了信号枪的板机。瞬间之中，一颗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当这颗信号弹还没有完全升到顶点，十五颗强力地雷已经同时爆炸，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此时同时，我火力阵地上轻重机枪和步枪一齐开火，一串串泄光弹就千万条跳动着亮线直向汽车射去。汽车立刻就着了火，发出爆炸声，熊熊燃烧起来。就在爆炸的那一刻，在雷区外的最后三辆车同时刹住车熄了灯，但车上无人开枪还击。借着汽车燃烧发出的亮光可以看见，这三辆车是敌武装押运车，但现在车上已空无一人。显然，这不是这三辆上的敌人在逃跑！如果逃跑的话，完全可以开车调转车头乘车逃跑，因为我开枪的阵地距敌人汽车的距离有一千米，有足够的空间。这是老练而又训练有素的敌人在向我反扑迂回！萧德宣紧张地判断。这时，洛克上尉已经按奈不住杀敌的冲动，带着自己小组成员从战壕中一跃而起，就要朝山下冲去。看见洛克如此冒失，萧德宣一把抓住他，同时下令：“Stop!???can.洛克不明究里，不满意地嘟哝着：“It?shall?be?as?you?will!（随你的指示好了！）”萧德宣来不及解释，保障美国人的命最要紧！立即带领排和洛克小组迅速向后山转移，同时命令加强连立即占领阵地，掩护重机枪两个火力点撤退。萧德宣等人刚走出不远，西南山腰就响起了掷石雷的爆炸声，跟着，我重机枪火力点也开火向这山腰射击。这时，大家都看清了，从后车上下来的敌人根本就是不动声地向我西南后方迂回。不过，萧德宣还是棋高一看，预先在这里埋下的地雷在鬼子的脚下爆响，掩护阵地上的机枪子也向鬼子迎面扫射过去。鬼子横七竖八倒下一堆，余下的利用地形向我还击。洛克看到这一切，才知道刚才的冒失会带来什么后果，说不定那些担架就要派上用场了。他那双兰兰的大眼睛露出惊喜，禁不住大喊起来：“Brillant?idea!?Your?brilliant?idea!?Regiment?commander?Xiao!”此时天已大亮，走出不远后，东南方向山腰也传来地雷的爆炸声，从茶陵方向增援来的日军又挨了炸。萧德宣带领众人迅速撤离，当鬼子的炮火翻山打来时，早已是鞭长莫及了。这一次伏击，炸毁敌大卡车十一辆、吉普车二辆，全体官兵无一伤亡，五名美国大兵毫发无损、兴高采烈。军长王泽浚听完汇报，连说：“打得好，打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