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临危受命 第8章 囹圄思往昔1寒风凛冽,呼啸咆哮,似要把世界搂在他的怀里狠狠撕碎,折磨得看守所外的断树枯枝“噼啪”乱响,如同鬼哭,慑人心魄。寒风又像一头**的公牛,在横冲直撞,一头猛撞在监狱的门窗上,门窗发出阵阵有气无力的无病呻吟声,吱吱的响叫,听得冷剑的牙齿发软。赫然间,霞光倏现,金花银花狂舞,撕裂阴暗苍穹。烟花爆竹声犹如暴雷,乍响后,天上火树银花陡然绽放,孩子们一阵阵过年时特有的欢乐的叫喊声,冲破高高狱墙的阻隔,盖天卷地的向冷剑的双耳狠灌过来。过年了,狱外一片欢乐祥和,欢声笑语。狱内的冷剑影只灯孤,监房怅坐,彳亍缓步,狱灯昏暗,冷剑倍觉苦寂悲凄。冷剑离开部队才几个月,命运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由最可爱的人变成最可恨的人,自己身陷囹圄,将面临发动恐怖袭击,袭警等罪的起诉,判决生效后将在监狱虚度青春。由于冷剑是重刑犯,整个监仓只关两个人,他和王伟豪。他和王伟豪有点说不清楚的缘分,他的直觉觉得他以后的生活,会跟王伟豪有密切的关系,令他感慨世事如棋局局新。冷剑戴着手铐脚镣,扶着冰冷粗大窗柱,遥望在烟花映照下万紫千红的夜空,思绪万千。风声、叫声、爆竹声,声声入耳,在耳中汇成一幕幕缠绵凄怨的交响曲,烦事,琐事,伤心事,事事揪心,在冷剑干涸的心田里编织出一张纵横交错的蜘蛛网,更令冷剑徒增凄酸幽凉而已。冷剑对外面夜空的火树银花视而不见,不断扣心自问。这个世界怎么啦?是自己前进的脚步太慢,还是社会进步的速度太快,以至自己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但现实为什么总是那么残酷,那么黑暗?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是值得肯定还是否定?是值得赞扬还是鞭挞。牺牲战友的笑脸不断在冷剑的眼前晃动,被逼得有点疯呆的赵大爷,善良的曾老爹,有爱心的湖南小包工头的身影不断在他眼前晃动,忧郁的黄菲,古典高雅的霍襄,妖艳的“雀斑”的俏颜在他的眼前晃动,他们都好像在告诉冷剑,他没有做错,错的只是社会肌体上的毒瘤发作罢了。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迟志强的《冷窗泪》:冷门那冷窗冷锁链,手扶着冷窗我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何日重返我的家乡,何日从返我的家乡……这首伤感的狱歌划破监狱的穹空,亦划破冷剑脑海中的思绪。他的思忆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他记忆的草原里驰骋,他离开部队后的一点一滴犹如放电影似的在他的眼前一一呈现。朝阳挣脱群山的束缚,跳出来,张着红彤彤的笑脸,把她温柔的光芒无私的洒向世间万物。苍翠的群山霎时披上一件金纱衣,一块块英雄墓碑也披上金纱衣,这是烈士陵园。朝阳如血,天地萧杀。朝阳下,英雄墓碑的影子拖得很长,挺立如柱的冷剑的影子拖得更长。冷剑矗立在一块英雄墓碑前,如一根标竿,稳如泰山,他的脚边有一个旅行袋。冷剑的脸庞黝黑,剑眉入鬓,脸的线条菱角分明,如刀削过一般。左脸上有条长约一寸,粗约小指的疤痕,在朝阳下闪闪发光。墓碑前放着一瓶二两装的二锅头酒,插着三根燃烧过的香烟。地上还零乱的散落着几个空酒瓶,满地的香烟烟蒂。墓碑上的照片,一身戎装,笑容满脸,是个朝气蓬勃,英气逼人的年轻帅哥战士。冷剑轻声喃喃道:“赵兄弟,我亲爱的战友,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今天我就要脱下我最爱的军装,离开我至爱的军营。我真羡慕你能躺在这儿,永远守卫着军营。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不怪我吧,我真希望死的是我。”语声最后哽咽起来,声音低沉,略显嘶哑,更富磁性。冷剑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思绪把他扯入记忆的画廊里,令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同是军人出身,喜欢戎装的爸爸、许二伯、和素未谋面的冷大伯,更想起自己的童年。冷剑清楚的记得,他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他8岁前(大概8岁吧),是一家小型杂技团的小演员。在极其残酷的训练下练习各种杂技技能,受尽虐待、历尽艰辛。所以他从小就沉默寡言,冷静得不像个小孩子,脾气又犟,因此杂技团的人叫他冷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