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严峻考验1暮色像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在静止的时候,便渐渐沉淀下来。太阳西坠,人归家,鸟还林时,黑忽忽的云彩像奔马一样来回翻滚着,天色黑沉沉地暗下来。老天变脸了,就像冷血此时的心情。一台小车,丧仔做司机,载着冷血、许昆二人,风驰电掣般向郊外驶去。今晚的事由许昆指挥,但许昆没有对冷血说什么事,冷血也绝不去问。冷血坐在许昆身旁,发觉许昆脸色阴沉如现在的天色,布满着浓厚的黑云。冷血的心也不觉沉重起来,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医院养伤的日子如流星一样划过他的脑际。“每逢佳节倍思亲”,冷血离开军营的第一个中秋节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离开军营的第一个新年在监狱度过,身份是罪大恶极的罪犯。离开军营的第二个秋佳节他却在医院度过,他现在的身份是军队外编特勤人员,在执行一项特别的任务,虽然他的身份属于“高度机密”(有名无份),没有记录在案,但也令他非常开心。冷血以为自己会一个人在医院“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了,那知先是霍襄一早来陪他,然后王伟豪和许昆也赶来医院,和冷血一齐在医院的草地上庆祝中秋节。这几人中最郁闷的当然是霍大小姐,多了两盏瓦数很高的“日光灯”,想和情人独享佳节的愿望落空。冷血不知道霍展鹏的内心在想什么,为什么任凭霍襄来陪他,以霍展鹏的聪明才智,肯定看出霍襄已爱上冷血。霍展鹏不阻止霍襄跟他来往,有点不合理,但霍展鹏的心计深沉,肯定有他的目的。如果,霍展鹏想通过霍襄来偷窥冷血的秘密,绝对是步臭棋。冷血也可以从霍襄身上打听到霍展鹏一些最新动向,虽然机密的东西霍襄绝不会知道。霍襄无形之中成了两个男人手中的棋子,成了最亲的父亲和最爱的男人的手中的棋子。每天霍襄都来陪冷血,冷血的心都在隐隐作痛。面对纯真的霍襄,冷血不得不戴着另一副面具生活。冷血活得很累,很辛苦。只有在丁楚来探望他时,他才从开朗热情的丁楚中找到生活的乐趣。冰美人成警官只和丁楚一齐来探望过他一次,冰美人几天不见,有点清瘦,眼圈也有点黑,当然是工作劳累过度所至。如此惊天血案,不辛苦才怪呢?在霍襄的坚持下,冷血无可奈何地在医院呆了十几天。有一天,王伟豪和许昆突然亲自来医院,说是接他出院。在为他接风洗尘的酒席上,王伟豪神秘地对冷血说,说冷血只要迈过今晚的坎,就可以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王伟豪显得很开心,冷血的内心也很激动,知道他自己已经取得这个神秘组织的初步信任。但冷血的脸容一如既往的冷峭,想从他的脸色看出他的内心世界,简直是不可能的。让冷血奇怪的是,许昆在酒席中强颜欢笑,闷闷喝酒,没有以往的豪爽之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被王伟豪耻笑他是在思春。远方的天空,忽然冒出一片耀眼的惨白的光,突然,头顶的天空中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把天幕划开了一条银蛇般的裂口,紧接着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把沉思中冷血惊醒。片刻的宁静之后,紧跟着曲折的闪电再次撕裂天幕。蓦地,狂飙骤起,一阵紧似一阵,横扫着无边的大地。刹那间,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大地震撼不息。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终于像巨浪排空的吼叫,在低空回荡。滚滚乌云像脱缰的野马,奋蹄扬鬃黑压压地盖了过来。闪电银蛇般地扭动着身子,发出炽烈的白光。接着,一声炸雷,飘泼似的大雨下了起来。冷血在想,人生不就是一场雨吗?在雨声的细诉中,感觉生命依然的重复,日子依然的“翻版”,人生时而如“雨纷纷”;时而又如“斜风细雨不须归”的飘逸;时而又有“白雨跳珠乱入船”的激烈……人生如雨的变化无常,令冷血疲惫不堪,却又让他无法逃避。社会越来越喧嚣,情感也越来越萧瑟,前进的道路越来越曲折,许多变幻离奇的剧目不断地在身边消失,又轮回。当这种淡漠的日子形成了常规时,却只能无语可言,默默地承受着风的拂抚,雨的滋润。秋风秋雨愁煞人,那种深妙而奥秘的意境,要徒费几多青春年华,几多岁月消逝,才会真正懂得?一道山谷,一道溪流,为这南方的小山平添了几许温柔,山谷 中间乱石遍布的河**一条小溪欢快的歌唱着争先恐后的向山谷外倾泻而去,丝毫不理那热情阻挡挽留的嶙峋怪石。流啊,流啊,一路蹦行着,流出山谷,在山脚汇成一条小河,在雄壮的前进曲中奔向了前方。到达无名小山时,闪电累了,停止了耀武扬威。雷神倦了,不再狂暴地咆哮,只是偶尔发出几声沉睡般的鼾声。他们在山脚下下了车,踏着泥泞的小路向上爬。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冷血注意地观察许昆他们,在西装的掩盖下,他们的腰间都鼓起来,肯定掖着手枪。冷血觉得许昆他们的形迹越来越可疑,现场气氛越来越凝重,行动越来越诡秘。冷血心想:霍展鹏吩咐许昆把自己带到这个荒山野岭,究竟要干什么?难道自己的身份被识破,霍展鹏叫许昆他们来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干掉自己?从今天王伟豪的表现看不出危险来,许昆的表现则有点异常,值得怀疑。但霍展鹏应该知道自己的本事,二个人若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有可能干掉自己,若在自己有提防的情况下,许昆、丧仔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鹿死谁手不用说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