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炎夏一推,丁家宜对张紫云没好气地冲了一句,“麻烦让让!”张紫云极不乐意,“凭什么我要让。”她故意地把手臂勾环上常炜的手臂,娇滴滴地发声,“班长!你看嘛!这个一洗白又欺负人!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呃……张紫云这一席话让常炜怎么着也不是,只好抬起头看了看丁家宜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将张紫云箍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慢慢地挪开。“欧吼!你瞧紫云mm这话说的,”丁家宜一手抓住炎夏,脸不断地往炎夏的脸上蹭,有模有样地学了开来,只是改了两个字,“你可要为奴家做主!”“一洗白,你!”张紫云气得手指着丁家宜,可楞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憋屈得慌。“怎么了?想咬我啊?来啊?”肖然信步踱到炎夏的身边,拉着炎夏在就近的位置上坐下,“烦!”只一个字,从肖然的嘴里说出来,绝对的震慑力。张紫云悻悻然地瞅了眼肖然,一下子就焉了下去。晚上一行人在这铺满石子又临近水源的河流前搭了帐篷,约定第二天做探险。其实名其为探险,说白了跟定向运动差不多,在远足之前,常炜就安排了人在山里放了分块的地图。每一组手头上又有单张图。没走一个地方,多一张地图,相互拼接,然后找终点出路。梁璟臣对这种运动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当肖然祸国殃民地一笑,长臂一伸揽过炎夏的肩头,迫着她往自己身上蹭,“梁老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炎夏的。”炎夏苦笑着看着梁璟臣,手挫着肖然的手,低声道,“别对……我哥哥,这么说话。”梁璟臣虽然距离炎夏的位置不近,可是她凑在肖然耳边上的话还是让耳朵敏锐的梁璟臣听得一字不落,哥哥?该死的女人!梁璟臣低咒了一句,他讨厌死了这两个字!肖然睇了一眼梁璟臣,像个讨不到糖果的孩子撇了撇嘴,不满地微微松开炎夏,这才一松开,炎夏的手臂上,另一道力量横过来。梁璟臣低下头,咬牙切齿地对炎夏道了一句,“那句哥哥,晚点再找你算账!”炎夏尴尬地看了一眼梁璟臣,他精实的臂膀已经很亲切地打在炎夏的肩头,然后挑衅地看了一眼肖然,“我跟你们一组。我可不能让我的……咳咳,被某些狼盯梢上,是不是?肖然同学?”炎夏挤弄着眉头,虽然梁璟臣良心发现地将那两个字的空档留了出来,可是炎夏很确定,那两个字应该是——“老婆”无疑。“梁老师也一起吗?”丁家宜尤其爱热闹,这么一闹腾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所以梁璟臣、肖然、炎夏、常炜、丁家宜,很自然地被划分到了一组。张紫云本来也闹着想过来,可是丁家宜双手叉腰、横刀立马地一站,眉一挑,问,“你确定要过来?”张紫云不喜欢丁家宜,而且炎夏这边人又少,在张紫云看来,男生少的地方无法体现她的自身价值,也就不纠缠着跟他们一组。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这边人烟又少,才走半路,丁家宜就开始抱怨常炜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班长,这地儿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应该……不会有什么蛇啊猛兽啊之类的吧?”垫后的梁璟臣紧紧地跟在炎夏的身后,每次脚下一打滑,梁璟臣的手总是第一个递过去,然后又满不在意地松开。“别扭。”炎夏嘟嘴怨了一句。看他别开脸然后故意快步走到自己前面,很孩子气。“找到了!找到了!”常炜靠着小半片地图,找了半天就开始在前头扬着地图招呼仍旧在后头的人,“你们快点啊!”肖然一贯的清闲,手没入裤兜,信步往前走,“就来了!这不就来了?!”炎夏跟着梁璟臣,赌气地故意走得慢吞吞。山路有些泥泞,早上露水还没退下去,加上地上又湿滑,炎夏前脚才迈下去,后脚一斜滑,整个人一踉跄,直直地就往斜坡下摔了下去。“炎夏!”梁璟臣快势地回头,伸手去抓炎夏的手臂。轻轻一搭,没抓住。炎夏就已经直接摔了下去。梁璟臣顾不得再去叫别人,直接也顺着斜坡滑了下去。斜坡上是密密麻麻的杂草和枝杈,这么一滑,手臂愣是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梁璟臣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就踉跄地从地上站起来,找炎夏的人影,“炎夏!炎夏!炎夏,你在哪里?炎夏——”“这里……”炎夏颤颤巍巍地从茂密的草丛里抬起手,虚弱地回答,“这里……”她的声音不重,梁璟臣安静下来,停住脚步才听清楚她的声音来自哪一个方向,“炎夏?!”梁璟臣往右侧茂密又繁盛的草丛里一探,这才看清楚地看到炎夏以“狗吃屎”的标准姿势趴在那里。他嗤笑着走到前头,看到炎夏的牛仔裤上头已经沾满了泥巴还有隐隐约约的血渍,以及裤子被枯树枝划开的痕迹。就连手肘和手腕都有了明显的擦伤,血珠子不断地往外冒腾,“疼……”炎夏抬起受伤的手腕给梁璟臣看,嘴上还因为滚下来而叼着根草,唇角边粘着泥巴,“梁璟臣,疼……”“笨!”梁璟臣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将炎夏从地上扶起来。“啊——咝——”“怎么了?”炎夏苦着脸看梁璟臣,“脚崴了……”梁璟臣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把炎夏放在地上,让她坐下。“这里疼?”梁璟臣将手移到炎夏的脚踝处,“疼不疼?”“嗯。”炎夏点点头,应了一声。“哦。”梁璟臣脸不红心不跳,冲着炎夏颠倒众生的一笑,将她迷得一愣一愣。只听“吧嗒”一声,炎夏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梁璟臣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试试看走走!”“啊?嗯。”梁璟臣递过去的手炎夏心安理得地接过,然后腾腾腾地跳了几下,“真的不疼了耶,梁璟臣,你真不是盖的!”“呃……你在侮辱我?”梁璟臣挑眉,斜着看了炎夏一眼,又将视线移回滚下来的斜坡上。这带着茂盛的草衣,从底下往上看,坡的斜度又陡又高,想起滑下来的时候,一路的泥泞,估计要靠着自己爬上去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才歇了小半天,这天气竟然下起雨来,“不会这么悲剧吧?”梁璟臣往上瞅了一眼,径自走到一边的树下躲雨,炎夏跟着走过去,可脚下一滑,又摔了一跤,这一跤摔下去,和了雨水的泥巴全部沾在了炎夏的衣服和脸上。梁璟臣转过头,见着这一幕,扑哧一笑,对上炎夏哀怨的那眼神,更开怀了。炎夏不乐意地从地上爬起来,挨着梁璟臣,看了他一眼,然后破罐子破摔地往地上大大咧咧一坐。